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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術(shù)師李朝歌

歪打正著

大魔術(shù)師李朝歌 二手摩托 3488 2019-12-24 00:23:31

  一月后,桂陵城。

  桂陵城離魏都大梁不遠,百年楚魏之爭中,楚國曾幾次攻入魏都大梁,魏王一路北逃到了桂陵,在此蓄勢反攻,因此桂陵又稱“北都”。魏國四大家族中,權(quán)勢僅次于王室姬姓的白家府邸,便在這桂陵城中。

  桂陵不算大,卻整日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賤民也極多,有的穿著單薄的破衣裳干些搬運之類的苦力活,有的盤坐在地上伸著手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過往的路人,有的則仰躺在地,用麻木的眼神看著天空等死。

  太平街不算是什么繁華大街,這幾日賤民卻格外地多。

  此刻,太平街的一處小巷里,一個學徒裝扮的消瘦少年在給賤民們分發(fā)饅頭。

  黑壓壓的人群一陣哄搶,卻絲毫不敢擠到少年身邊,只是互相推搡,嘴里胡亂地嚷嚷著什么阿牛哥仁義,阿牛哥是大好人。

  饅頭不多,少年很快發(fā)完,便呆呆地看著哄搶的人群,沒來由地嘆了口氣。

  也許是前世的記憶在催使他做這些,他已忘了前世的很多人很多事,卻始終保留著一顆惻隱之心。

  只是不論今生,還是前世,我的記憶都不完整了,那么我到底算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人,還是曾經(jīng)那個世界的人?

  他是李朝歌,化名阿牛,逃出大梁城后,在太平街的雜貨鋪里做伙計已有十日了。

  這個世界對公民格外地優(yōu)渥,他不過是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少年,又沒有一技之長,只是用阿牛剩余的全部積蓄買了件新衣服,裝作公民,又編了個父母雙亡的身世,那雜貨鋪的賈老板便笑臉相迎,收他作了伙計,不但包了食宿,每月還有一小筆工錢。

  老板絲毫沒有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過懷疑,按他的說法,錢和衣服都可以搶,可那氣質(zhì)是搶不來的,賤民終究還是賤民。

  好在我當賤民的日子不長。李朝歌心想。

  這幾日他已經(jīng)旁敲側(cè)擊地打探清楚了,一般人可看不出公民和賤民的體質(zhì)之分,只是憑著衣著氣質(zhì)區(qū)分,唯有術(shù)師才能看到深藏體內(nèi)的神脈。也就是說,只要不遇上那些神秘的術(shù)師,以他扮神像神,扮鬼像鬼的手段,他的身份甚至可以隱藏一輩子。

  針對李朝歌的懸賞令已貼遍了全城,李朝歌去看過,那懸賞令上的畫像惟妙惟肖,分別是阿牛憨厚的臉和他那張清秀的臉,還特別強調(diào)了他極擅易容一事,只要他稍露破綻,就極有可能會被密布在魏國各處的流云衛(wèi)盯上。

  流云衛(wèi),也是李朝歌從圍觀懸賞令的人群口中得知的,他今生的記憶太少,對這個世界幾乎一無所知,若不是如今有公民的身份做遮掩,他必定寸步難行。

  流云衛(wèi)全由術(shù)師組成,專門執(zhí)行各類隱秘的任務,可以說就是魏國的特工,之所以叫流云衛(wèi),據(jù)說是因為他們的總部在一個叫流云城的地方。

  流云城的名聲比流云衛(wèi)還大,卻更加神秘,連魏人自己也只是口口相傳,從沒有人真正見過那座云山霧罩的城市。

  李朝歌其實并不怎么害怕這些在魏國人人談之色變的流云衛(wèi),因為他早在一開始,就誤導了他們。

  讓他們四處找去吧。

  李朝歌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片刻間,賤民們已經(jīng)把分發(fā)下去的饅頭搶著吃完了,有人心滿意足,道一聲謝,揚長而去,有人則餓著肚子眼巴巴地瞧著李朝歌。

  又是這些人。李朝歌心中暗嘆一聲。

  他在雜貨鋪干了十天的活,就在這里發(fā)了十天的饅頭,總是這些人搶不到饅頭,李朝歌試著私底下給他們?nèi)^饅頭,可那些兇惡的賤民一個眼神,他們就乖乖地把饅頭交了出去。

  終究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李朝歌轉(zhuǎn)身,向雜貨鋪走去,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作痛。

  弱者,該死。

  “阿牛啊,又去給那些賤民送吃的了?”

  掌柜停下手里的算盤,抬頭笑吟吟地看向李朝歌。

  “是啊,怪可憐的?!?p>  李朝歌呵呵地笑。

  “你啊?!?p>  掌柜的伸出指頭點了點李朝歌,搖了搖頭,拍拍算盤,道:“來,幫我算算賬?!?p>  “好?!?p>  李朝歌也不客氣,幾步邁進柜臺里,掃了一眼賬本,略一沉吟,提筆就寫。

  “哎哎哎慢著慢著,臭小子,怎如此魯莽!”

  掌柜連忙一把拉住李朝歌的手臂,瞪了他一眼。李朝歌干活賣力,待客有禮,處事機靈,為人心善,短短十日,他賈利可都看在眼里。這李朝歌雖瘦了些,但畢竟年紀不大,不愁長不成個硬朗漢子,加上無父無母,幾日來他是越看越喜歡。他只有一個獨女,正值妙齡,有心招李朝歌做個上門女婿,有意栽培,這才讓他算賬,卻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莽撞。

  粗心大意,可成不了掌柜。

  罷了,人無完人,年輕人浮躁,這小子機靈,只要耐下性子,沒有學不會的道理。賈利搖搖頭,拿過毛筆,沒好氣地道:“瞧好了?!?p>  說完他拿起算盤,撥拉了兩下,念起了口訣:“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

  搖頭晃腦地念著,他手也沒停,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字。李朝歌耐著性子聽了半天,賈利的口訣卻像是緊箍咒一般念個沒完,他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掌柜的,你要不聽聽我算的?沒準我算對了呢?”

  “你說什么?”

  賈利眼睛一瞪,就要發(fā)作,要知道他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要不是把李朝歌當作了準女婿,他才沒有這么多耐心呢。

  李朝歌卻是口快,直接念出了結(jié)果:“一共是四兩八錢六分銀子?!?p>  “你就吹吧?!?p>  賈利翻翻白眼,也不念口訣了,飛快地打起算盤:“我這就讓你明白,學習,才使人進步?!?p>  可是幾輪算盤打下來,賈利的眼睛卻是越瞪越大。

  算對了?

  這小子,莫不是蒙的?

  賈利懷疑地看了看李朝歌俊秀的臉,一伸手拿過幾個賬本,這都是鄰里們平日賒賬記下的陳年老賬,其細如蟻,其亂如麻,連他這多年的老算盤見了都頭大,他就不信這小子還能一眼瞧出來。

  “算算?”

  賈利把那幾本賬簿放在李朝歌面前,挑釁似的斜睨他一眼,頗有些與李朝歌斗氣的味道。

  這老小子。

  見掌柜的一臉不服,李朝歌不禁有些失笑,拿起賬本,微笑道:“那就算算?!?p>  所謂心算,是有竅門的,當年練仙人摘豆的時候,他雖只是順便學了些心算的皮毛,用來算些閑賬,卻也夠用。

  李朝歌開始翻得很慢,這些賬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散賬,又是賈利初做掌柜時記的,單位不一,還需要來回換算,極為麻煩,但漸漸地李朝歌翻頁的速度快了起來,賈利在一邊看得滿心狐疑。

  這小子該不是在瞎翻吧?

  李朝歌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心中驚喜莫名。

  他能感到,他如今那少得可憐的精神力在一點一點地提升!與在組織時強行催成的精神力不同,這些精神力是他自己提升的,那種感覺極為美妙,飄飄欲仙,讓李朝歌有些沉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朝歌來到這個世界后,苦苦尋覓了一個多月的提升精神力的辦法,居然是算賬算出來的。

  很快,一本賬簿已經(jīng)翻完,李朝歌怕那感覺中斷,立馬伸手去拿第二本,卻被賈利一巴掌拍掉了拿賬本的手。

  “多少???算出來沒有?”

  賈利皺著眉毛問道。阿牛這小子平日里看著挺老實的,可今天卻怎么瞧怎么不對勁,莫不是我看走了眼,這小子并非我家姑娘的良人?

  “一兩是一千文,總共是兩萬六千四百八十一文?!?p>  李朝歌火急火燎地說完,又抓起另一本嘩嘩地翻了起來。

  賈利拿起算完的那本賬簿,打開翻了翻,瞧見那自己曾經(jīng)寫下的多如牛毛的蠅頭小字,頭皮一陣發(fā)麻,又看了看李朝歌,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便出了門。

  丟人便丟人了,今天我金算盤賈掌柜就是老臉不要了,請來這太平街所有賬房先生和我一起算賬,也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是深藏不露還是信口雌黃。

  李朝歌已經(jīng)沉浸在精神力提升的舒爽之中,根本無暇顧及。他眼睛緊盯賬本,左手飛快地翻書,腦海中的數(shù)字如流水一般淌過,右手再將心算后的結(jié)果寫下,竟有種行云流水的感覺。

  腦中阻塞的感覺一點一點地消失,李朝歌能感覺到,自己的腦域正慢慢地擴張開來,封存其中的記憶也開始浮現(xiàn),舌下藏刀,天宮偷桃,火中生蓮……

  李朝歌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反而刻意放慢了速度,穩(wěn)步提升起來。欲速則不達,李朝歌早在千萬次的魔術(shù)失敗中明白了這個道理,更何況,他希望能仔細地體會這個過程,找出精神力提升的真正原因,他并不覺得單單一個心算就能提升自己和七八歲小孩差不多的精神力,要這么簡單的話,他前世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盡管放慢了速度,賈利留下的幾本賬簿還是很快就被李朝歌算完,合上最后一本賬簿后,李朝歌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還真是因為心算。

  正因為朝歌的精神力基礎(chǔ)太弱,和孩童相仿,李朝歌所知的好幾種提升的辦法都用不上,而心算恰是啟蒙心智的好辦法,這下歪打正著,竟成了他現(xiàn)如今提升精神力唯一的手段。

  就這么一會兒,他前世賴以成名的八項絕技已經(jīng)全部記起,精神力也提升了大概三分之一,只是今生的記憶卻不曾解封,讓李朝歌有些遺憾,聯(lián)想到自己比常人狹窄得多的腦域,他猜測自己穿越過來之前,朝歌應該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負,腦子受過重創(chuàng),導致記憶深藏了起來。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一個賤民,能有多少有用的記憶,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既無法保命,又無關(guān)術(shù)師,遠不如他前世的記憶重要。

  想到精神力的問題很快能夠解決,自己那霸道的催眠術(shù)又將重現(xiàn)江湖,李朝歌不禁哼起了小調(diào),邁著輕松的步子,便出了鋪子。

  今天不上班了,他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

  只是遠處似乎有個怪人,提著算盤,邊跑邊叫,有些煞風景,仔細聽聽,似乎是在大喊賢婿。

  這人瘋了。

  李朝歌搖搖頭,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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