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你要慕楠恒手里的東西干什么?”顧建彬被這女兒氣的心肝肺都疼,他就不理解了,過著多少人一輩子都達(dá)不到的生活,有錢有勢她還想要什么?
顧冉?jīng)]說話。
顧建彬把文件丟她面前,“自己看這是什么?!?p> 顧冉把文件撿起來,打開,是一份遺囑,還有一份資產(chǎn)清單。
她猛然抬頭,盯著他的父親:“我媽媽她……”
“你媽留給你的,但現(xiàn)在,不是了?!?p> 顧建彬把文件抽過去,“你做錯了事,現(xiàn)在沒有資格繼承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以后能不能繼承,得看你自己的選擇。”
顧冉:“我……”
她錯了,她不應(yīng)該覬覦繼承人的位置。
下午三點(diǎn),雨后的空氣是濕冷,烏云已經(jīng)散了,但天依舊陰沉,顧沫剛出電梯就看見了推著行李的慕夜輝。
她很詫異:“你要走?”
她眉頭皺起來了,都沒有藏好語氣里的失落和不舍。
“沒有?!?p> 慕夜輝穿的依舊是一身黑,黑色西裝外面是黑色大衣,是很正式的裝扮,他說:“送人去機(jī)場,然后去卡萊集團(tuán)?!?p> 卡萊集團(tuán)是顧氏企業(yè)旗下的珠寶企業(yè),擁有世界最大的磚石礦,該礦采出的磚石品質(zhì)質(zhì)量極高。
顧沫眉間的褶皺松開了,“哦?!遍_心的就很明顯。
這時,慕夜輝身后的門被推開了,出來一個人。
顧沫沒見過,傅呈也沒見過她。
不過,他剛剛換鞋時聽到他們說話了,他瞅兩眼慕夜輝,自來熟的與顧沫打招呼:“你好,我叫傅呈?!?p> “你好?!鳖櫮c他握手,拿出嫡出小姐的氣質(zhì),“顧沫?!?p> 姓顧。
傅呈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他反應(yīng)很快,把自己情緒收好。
“走了?!蹦揭馆x用眼神警示他,“飛機(jī)要趕不上了?!?p> 傅呈來這一趟不單單是為了慕楠恒,他存了私心想見一見這云城顧家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究竟是有多好,好到能讓一個人寧愿死在異鄉(xiāng)也不愿將骨灰埋在家鄉(xiāng)。慕楠恒這一遭,他看到了顧家的能力,他與慕夜輝大費(fèi)周章的繞一圈去查,卻不如顧家少主悄無聲息的一句調(diào)查來的直接,來的迅速。
“顧小姐,有緣再見?!?p> “一路平安?!?p> 等電梯門合上,傅呈才說話,一臉的意味深長:“這位顧小姐,長得很漂亮啊。”
“鄰居?!蹦揭馆x不太想搭理他,“你自己打車去,我要去談簽合同?!?p> 工作工作,整天就是工作,傅呈覺得,慕夜輝這人一點(diǎn)都不配有愛情。
“這位顧小姐,你不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慕夜輝轉(zhuǎn)過頭來,眸光像寂靜的深海,有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像我母親一樣?”
傅呈說不出話了。
慕夜輝父親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hù)他母親,可盡管這樣,還是沒逃脫掉那些人的手段,一場車禍,導(dǎo)致他母親沒聽過一句他喊的媽媽,他媽媽出事時,他才出生兩個月。
晚上八點(diǎn),顧沫收到了慕夜輝的最后一筆轉(zhuǎn)賬,還有她代理律師轉(zhuǎn)交給她的違約金。
她打電話過去。
“慕先生,你要搬走?”
察覺自己的話有點(diǎn)唐突,顧沫解釋說:“那房子是我的?!?p> 慕夜輝應(yīng)該是在外面,風(fēng)很大的地方,手機(jī)聽筒里是風(fēng)呼呼的聲:“慕楠恒這兩天情況穩(wěn)定下來,我就該回中南洲了,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風(fēng)把他吹清醒了,把他們的距離吹成了相識的陌生人,“以后若有需要,打這個號碼即可?!?p> 他撇的太干凈了,干凈到把顧沫弄的不知所措,“我們能見個面嗎?我有話對你說?!?p> “電話里也能說,”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顧小姐,我這邊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他在告訴她,他的事結(jié)束了,其他的都與他無關(guān)。
過了許久,顧沫回了他一個字,“好。”
她把電話掛了。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云城的冬天,雨霧厚重,煙雨朦朧里,路燈下的人像丟了魂,一動不動。
“先生,先生?!?p> 巡邏的保安喊了兩遍,“需要傘嗎?”
先生搖頭,最后看了眼十八樓的方向,低喃:“再見了?!?p> 這個一直在他夢里的女孩,希望她平安順?biāo)臁?p> 周一上午,天終于放晴了,萬里無云。
顧沫去了松柏路36號,來干嘛?
找景黎喝酒。
顧沫一句話都不說,悶聲干了兩瓶酒。
“你遇到事了?”在認(rèn)識顧沫的這些年里,景黎第一次見她有心事。
顧沫搖頭,把酒杯擱下,“就是煩而已,太無聊了,想找點(diǎn)事干干?!?p> 景黎把她帶去了一家射擊俱樂部,老遠(yuǎn)的就聽到有人在作威作福。
“我聽說這里是會員制,雜七雜八的人進(jìn)不來?!笔莻€年輕的少年,他目光不屑,打量著另一個少年,“班長是在這做兼職嗎?”
作威作福的這個人是個貴公子,年紀(jì)不大,長得一表人才,一身全是名牌,被刁難的少年長得更俊,個子也很高,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貴公子叫杜星云,家里是開公司的。
少年叫陸川,家不在本地。
陸川只是淡淡飄了他一眼,繼續(xù)瞄準(zhǔn),射擊。
全中。
杜星云就是看不慣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陰陽怪氣的:“班長怎么說大家都是同學(xué),要是讓別人看見一個申請助學(xué)金的人出現(xiàn)在這,不好吧?”
槍聲停了。
陸川把護(hù)目鏡摘下,他扔下?lián)?,拍了張照片就?zhǔn)備走。
杜星云的兩個小跟班對視了一眼,習(xí)慣性的攔住了陸川的路,“班長,好歹也說句話啊,太不禮貌了?!?p> 顧沫已經(jīng)換好衣服了,剛進(jìn)射擊場就看到了這一幕,挺有趣的,她略微打量了幾眼陸川。
是個有背景的少年。
光身上那件外套,就得值個六位數(shù),有些私人定制可不單單是有錢就可以的。
“滾。”陸川不惹事,也不怕事,更何況他現(xiàn)在也是有人撐腰的人。
“喲,有脾氣啦,快讓開,沒看見班長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