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燭從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清醒,目光中多了些疑慮,片刻后又恢復淡然“既然相邀咱們前去,自是不能不領情?!?p> “小姐,這顏夫人還好,可是那云朗,定是心思歹毒之人,我們還是不要去了?!?p> “如今在人家的地盤,只能看他們要唱哪出戲了?!?p> 黃衣撇嘴“哼,怪不得宗主說,你為了封印印璽連命都可以不要?!?p> “黃衣,路清簾呢,他怎么說的?!?p> 黃衣一邊給她梳發(fā),一邊道“路公子說要去,正好趁著乞巧節(jié),三鳶姑娘更有機會喚醒紅言。”
寧燭笑了笑,鏡中映照出開心的模樣,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帶著光,肌白如雪的面容有一束光打在上面,更顯得美好如畫。
“小姐,你笑什么?你總是時不時的提起路公子,你都不需要我了?!秉S衣有些吃醋的冷哼一聲。
寧燭提高聲調(diào)“你得趕快練功,練到路清簾這樣我就更喜歡你?!?p> “哼,我討厭路公子,討厭他,討厭他。”
寧燭洗漱完后,聽到院中有說話聲,推門而出,侍女們已經(jīng)將服裝都送了過來,左右各四人,禮貌有序,將衣物放下后便離開了,黃衣數(shù)了數(shù)“小姐,一共是五套衣服?!?p> “嗯?五套?!?p> “對,公子與三鳶姑娘的也有?!?p> 寧燭點了點頭,冷笑道“莊一川與三鳶深夜來此,今日得好好拜訪一下顏夫人了?!?p> 待到下午,侍女們又來了,請她們過去,幾人早已換好了衣物,莊一川不停的怨道“這都是什么呀,穿的跟個野人一般”。
寧燭以看怪物一般的神色看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路清簾也站在那里不說話,很是無奈,他們的衣服確實很簡單,身上也就裹了幾塊布,露著臂膀,腳上穿著枝條編織的鞋子,身上其余的地方都是用枝條纏繞起來的,不過好在那枝條很是柔軟,寧燭她們的衣服相比他們的,倒是好看了不少,白色的衣衫,水綠色的薄紗,頭上的配飾也是精心雕刻的花木,配上纏繞在腰間的花環(huán)整個就是一位花仙子般,不過寧燭對氣味敏感,覺得花香太過香郁,聞得很是不舒服,便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這花也忒香了,聞得難受。”說罷,一雙清澈的眼眸盯著莊一川看。
莊一川被她突然的眼神看的不禁身子顫了顫,露出無奈的神色,心中悶哼了一聲,他早就知道寧燭惦記他那顆避香珠很久了,他轉(zhuǎn)身看向三鳶“三鳶姑娘你有沒有不舒服?”
三鳶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莊一川這才從脖子上取下避香珠,看都不看寧燭遞給她“吶,帶上吧?!?p> 寧燭急忙接過來,邪笑了下“謝謝莊公子,將這么好的寶貝送給我?!?p> “誰說送給你了,只是讓你帶,你要還我的。”
寧燭看向三鳶,略帶小女兒家的口吻“三鳶,你看莊公子,多小氣啊?!?p> 莊一川眉頭微皺,張了張嘴又抿了回去,強忍著怒氣擠出一絲笑道“我哪小氣了,不就一顆避香珠,送你了,希望寧姑娘以后有了這顆避香珠,可以百毒 不侵?!?p> 寧燭不理會他的咬牙切齒,笑著沖三鳶眨了眨眼,將避香珠帶在脖間。
幾人跟著侍女一同前往宴會處,莊一川一點一點走近寧燭,寧燭看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莊一川卻抓住了她的手臂,寧燭只好放慢了腳步,莊一川輕聲道“我跟三鳶解釋了多遍,我與你沒有定親,她都不信我,你去幫我說說?!?p> 寧燭邪笑“原來是有求于我呀?”
莊一川看她一臉得意的神色,傲慢的很,冷哼道“誒,你那次為了氣我,當著三鳶的面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別忘了,當時他也在?!鼻f一川看著路清簾的背影揚眉道。
寧燭眼中的笑意淡去“跟他有什么關系,莊一川,我可跟你說,你打不過他的,你若是好好與他相處,他不會找你麻煩,你若是找他麻煩,他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
莊一川冷冷一笑“你倒是很了解他啊,莊一寧,你喜歡他吧?”
寧燭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又笑道“怎么可能?!?p> “我看他對你的心思倒是不少,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喜歡他,他現(xiàn)在可是以為咱們兩個是有婚約的?!?p> 莊一川意味深長的看著寧燭。
寧燭故作輕松,一副傲慢的語調(diào)“對我有心思的男子多了是,我為何會喜歡他?!?p> “是啊,真不知道那些個男人眼睛是瞎了么,喜歡你?!?p> 寧燭一腳踩在莊一川腳上,莊一川穿著涼鞋,被踩的叫了一聲,雖低悶,三鳶他們還是回頭看了看。
過了片刻,寧燭面色微紅,不覺得笑了笑,輕聲道“哥哥,你有沒有聽爹爹說過給我定過親?”
莊一川看她面色嚴肅,不像與他說笑“沒有,爹爹相信緣分天定,才不會給你定親呢?!?p> “哦”寧燭認真想了想,莊一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爹娘一直相信愛自有天意,又怎會讓自己嫁給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呢。
“你問這干嘛?”
“沒什么。”
來到宴會所在之地,是在顏夫人院落的后方,兩面是山,一面為水,山壁之上,處處掛滿燈火,水面之上,擺滿花船,到處都是帶花圈的女子與穿綠條的男子,嬉笑聲,打鬧聲混成一片,顏夫人招待他們坐下,路清簾挨著寧燭,一旁的莊一川道“我與她挨著?!?p> 路清簾眉頭微皺,直接坐在了寧燭一旁,莊一川滿臉怒色,寧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會幫他去與三鳶說的,莊一川也只好坐下。
黃衣在一旁不禁偷笑,公子雖從小就與小姐不和,可是誰都知道他很怕小姐,其實什么怕啊,最疼小姐的就是他了,從小只有他欺負小姐,因為其他敢欺負小姐的人都被他打跑了,小姐掉進冰窟那次還是公子先發(fā)現(xiàn)的,因為小姐每到夜晚都喜歡坐在窗外看會星星才入睡,公子習慣看她回房后自己再去休息,可那晚卻不見小姐身影,他就去找,找了一夜,將水江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后實在找不到才去找寧三公,在秘境中發(fā)現(xiàn)了小姐。
黃衣不禁嘆了嘆氣若我是公子,看到別的男子與自己妹妹這般要好,定也是會生氣的,就算不生氣,心里不舒服定是有的。
顏夫人看大家都坐下了,道“今日各位不必客氣,待用完美食,可坐花船去后山的溫泉,那里更是熱鬧?!?p> 寧燭向花船處看去,怪不得那么多人往那邊去。適才他們到這里的時候去往那邊的人擁擁擠擠,甚是熱鬧,不過這才一刻鐘不到,已經(jīng)變得有些冷清。
大家喝了幾番酒之后,云朗起身“夫人還為各位的到來準備了歌舞?!贝f完,只見一排十二個女子挪著碎步,扭動著細腰走來,跳著獨特的舞蹈,寧燭的目光落在顏夫人一旁的那顆紅蛋之上,她竟然隨身帶著那枚紅蛋,定是已發(fā)現(xiàn)了他們?nèi)ミ^她院中,寧燭看著那些舞女,不覺有些眼花繚亂,她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三鳶,三鳶竟眼眸低垂,像是要暈過去,再看向路清簾,他也在極力保持清醒,寧燭想到,這酒明明是沒有問題的,若是有問題,想必是衣服上的花,寧燭也倒在了桌上。
“把他們帶進去?!睂帬T懵懵之間聽到是云朗的聲音。
然后就是亂糟糟的腳步聲,將他們重重的丟在地上,然后聽到門關閉落鎖的聲音。
寧燭睜開了雙眼,面色嚴肅,急忙看向四周,屋內(nèi)只有路清簾與莊一川,三鳶和黃衣卻被關在了其他房間。
寧燭眼眸露出困色,這里正是她與路清簾來過的地方,屋子四周都是結界,這屋子里的任何一塊木頭都是一個機關,她蹲下身,將避香珠從脖中取下,給他二人聞了聞,在參加晚宴之前寧燭就有想到會不會有詐,所以故意引莊一川將避香珠拿出來,二人聞了避香珠后,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路清簾皺了皺眉頭,輕輕晃了晃疼痛的額頭,輕聲道“還是被算計了?!?p> “在顏夫人的地方,我們就算再小心,也是防不勝防,她有的是辦法讓我們中毒,現(xiàn)在房子四周都是結界,我們先想辦法出去?!?p> 莊一川使勁晃了晃頭“你怎么沒事?”
寧燭輕笑,莊一川還真是被迷傻了“我有避香珠啊?!?p> “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跟我要走的避香珠?!?p> “是啊,故意的,我是怕你笨,到時候不知道用避香珠救大家?!?p> 莊一川有些氣惱的看了看寧燭,見路清簾在看那些機關,也站了起來“三鳶呢?黃衣呢?”
寧燭故作淡然“被關在其他地方了吧?!彪m然這么說,可是心中卻也極為擔心,不知顏夫人此番何意。
路清簾道“我試著破開結界?!?p> 路清簾用內(nèi)力與結界對抗,可那結界卻沒有絲毫變化,他收回內(nèi)力道“這道結界須由外而破,現(xiàn)在唯一的出口就是這些機關了。”
寧燭神色凝重“結界由外而破,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動這些機關,然后不費任何力氣讓我們都死在這些機關里。”
莊一川嘆氣道“楊一與紅衣不知是否是顏夫人的對手。”
“我們現(xiàn)在沒有選擇,既是機關,有死門也定有生門,相輔相依,可一試?!甭非搴焾远ǖ恼f著。
寧燭點了點頭,她的目光看著路清簾,覺得心里很踏實,雖然她平日里也大膽慣了,可是卻從沒有此刻的心安。
房間中,四面墻壁上擺滿了木頭人,三人細細查看了一番,木頭人緊挨著的四人動作各異,而之后的四人又重復之前的動作,四四一組,可是這又代表什么呢?
突然寧燭道“這里的木頭人,并不是每組動作都是重復,我們不要每次都是看一組,去看第三個木頭人,每組的木頭人中第三個動作是不一樣的,只有微妙的變化,所以當我們只去看一組的時候很難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