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壘,從誕生之日起就注定不平凡的城市。
當然說它是城市可能有些勉強,但自從幻想種降世后,這種常駐人口為五十余萬、占地面積約400平方公里的聚集點,也成了不大不小的人類文明核心。
在幻想種四起的惡劣環(huán)境下,人類團體之間相互攻擊、掠奪、占有;種種極端情況下,唯有更加強橫的領(lǐng)袖與鐵血手段才能折服眾人,避免黑巖壘成為歷史車軸上的塵芥草莽。
當權(quán)利得到統(tǒng)一,不可避免得就迎來了利益的分配;而蛋糕就那么大,某些人多一點,就必然代表著某些人少一點。
今時今日,這里已經(jīng)形成了很多不成文的規(guī)律。
黑巖壘外圍是數(shù)不盡的貧民窟,他們沒有任何安全可靠的保護,睡著后沒準就再也醒不過來,當然了,沒睡也可能突然永遠地睡過去。
貧民窟向內(nèi),靠近城市中心的地區(qū)是數(shù)以百計的豪華別墅,這些堪稱建筑藝術(shù)的精粹被冠以“辦事機構(gòu)”的美稱,其實大多數(shù)都被用作私人府邸。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來形容這里再合適不過。
名義上隸屬于龍郡起點城西方壁壘的黑巖,已經(jīng)同十七城眉來眼去良久,暗送秋波、互生情愫了,而身為正主顯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9月25日,尋常的一天,不尋常的人。
是夜,黑巖壘中心地段最繁華、最奢靡、同時規(guī)格最高的一間酒吧。古寧格子衫外套,休閑長褲,只身一人囂張跋扈地走了進來,他就像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富二代。
而當他踏進這里的第一時間,就吸引了調(diào)酒師的注意力。
能在這頂級場所里幫工的,那個個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小機靈鬼。
掃上一眼就知道你有幾斤幾兩,何況這種地方的??蛠韥砘鼗鼐湍敲炊嗳?,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面生的想不注意都難。
“你好,我叫麻生文?!惫艑帍街眮淼秸{(diào)酒師身前,拉開坐椅坐下,開口打了招呼,并謊報了自己的名字。
站在那兒紋絲不動、面色如常的調(diào)酒師戴著副平光眼鏡,看上去挺斯文,他嫻熟地擺弄著手中玻璃杯,將泛著夢幻色的液體調(diào)和在子彈杯里,并回道,“嗯……你好先生,要來點什么嗎?”
“來一杯浪漫之吻French Kiss,伙計,我喜歡百利甜似有若無的奶油味?!惫艑幍溃奥犕膺厧讉€看場子的兄弟說,你是這里管事兒的對嗎?”
調(diào)酒師面帶職業(yè)微笑看著古寧,“先生,我只是負責賣酒,如果你想見這間酒吧的老板,我可以負責通報?!?p> “哦?”古寧接過他調(diào)好的浪漫之吻,淺嘗一口,點點頭道,“嗯……手藝不錯?!彼p笑一聲,“那就麻煩你通報一聲了。”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彼f著,將柜臺后面的座機撥通,大約響了兩聲便接通了,他將話筒拿起來道,“老板,這里有個自稱麻生文的年輕人想見您?!彼f麻生文時還特意咬重了語氣,“對,對,好的,我知道?!?p> 通話不長,而且絲毫沒有避諱古寧的意思,待電話掛斷,調(diào)酒師輕咳一聲道,“先生,你既然自稱麻生文,我們老板希望你可以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彼麑⑸碜忧皟A道,“最近這地界不太平,多事之秋,希望您體諒體諒。”
“呵……”古寧顯得平靜,“看你的樣子,是聽過這個名號了?”
調(diào)酒師點點頭道,“起點的新起之秀,廢土上的傳奇,無數(shù)關(guān)于他的事跡在廣為流傳,我以前的獵魔者小隊甚至將他視作心中的戰(zhàn)神,只是身為白金術(shù)士的麻生文,怎么有雅興來這種小地方消遣?”
古寧聽罷絲毫沒有不適,面帶和煦微笑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刻章,隨手扔了過去,“這是點城官方專門打造的,我不知道你是否識貨?如果你不認識,就讓認識的人來瞧瞧?!彼f到這里頓了一下,“至于你口中的雅興啊、消遣啊,呵呵……我去哪、想做什么、會做什么,應(yīng)該不用向你稟報吧。”
調(diào)酒師將刻章拿在手里細細端詳,只見其面色愈發(fā)凝重,他壓低了聲音道,“這是真的偏鋒刻章,你真的是麻生文?”
“這都什么時代了,不要以貌取人,固然你我年紀相差不大,可天才之所以稱之為天才,便是他們想常人之不敢想,做常人之不敢做?!惫艑帉⒖陶率栈貋恚又?,“好了,既然我已經(jīng)證明了,而你也確信了,那就帶我去見你口中的老板吧。”
調(diào)酒師不自然的扭動著脖子,“好吧,請跟我來?!彼鹕頃r充滿敬意地補充道,“很榮幸我能見到傳說中的偏鋒之主麻生文?!?p> ……
一間寬敞的、裝潢比樓下酒吧更上一層樓的會客廳內(nèi),擺著一張方形的桌子。
眼下,中間的主座上座著一個肥頭大耳、滿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他看起來憨厚可掬的模樣,調(diào)酒師站在他身后默默不語。
桌子上,古寧的面前擺著剛沏的熱茶,茶具是中式茶具,看起來異常講究,但古寧沒喝。
“呵……”那中年男人見狀,自顧自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才道,“麻生文先生,久仰大名。”他雖然說著久仰,可那語氣、神態(tài),以及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甚至神色都透露著一絲不屑,無疑,他說的只是客套話,“鄙人姓賈,你可以叫我賈老板,我是一個商人,一個非常、非常純粹的商人?!?p> “賈老板,我直接說……合適嗎?”古寧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沙發(fā)后的調(diào)酒師,無視了賈老板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
“但說無妨?!辟Z老板笑起來時,眼睛呈一條細縫,若是遠遠看去,好似一張圓潤的臉上張著四根眉毛,“他是我最信任的手下,同時也肩負著我的安保工作,先生無視他就好啦?!?p> “這樣啊?!惫艑幫罂苛丝?,回道,“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這有一筆合作,你可能會感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