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兒又轉(zhuǎn)頭對李景順道:“這次多虧安掌柜發(fā)現(xiàn)早,如果將糧食運往京城大伯處,到京城后才被發(fā)現(xiàn),那時已進入冬季。再收糧食已經(jīng)來不急了,今年京城、北地米糧鋪子無好米賣,我們家兩地米糧鋪子就會陷入癱瘓狀態(tài),甚至倒閉。這人好很的心,居然這樣算計我們。難道我們家有仇人或者跟誰有過節(jié),是我不知道的”?
李景順道:“老太爺為人忠厚、仁善,教育我和你兩個伯父也要如此,我們家三地的生意也都是誠信經(jīng)營。公平買賣,同行之間也是都留有余地,雖然北地有你舅舅在撐腰,我們也從沒有仗勢欺人過。打我記事起,就沒聽說過,我們家有什么仇人,也從沒和人起過沖突,也沒和誰有過節(jié)”。
幸兒道:“我們現(xiàn)在只能分兩步走,一是我們先去縣衙門報案,讓他們幫著追查。二是附近原來老主顧家能收的糧食已經(jīng)收完,繼續(xù)派些人馬去暨遠縣以北,遠一些地方聯(lián)系收糧,看能不能湊齊兩地鋪子維持生意的糧食”。
李景順道:“沒人愿意去比我們還要往北的北方去收糧,那里離遼國太近,出了危險,我們鞭長莫及”。
幸兒道:“父親想想,距暨遠縣往南,農(nóng)民的糧食除了上交稅糧和留下口糧、第二年耕種的種子外,基本都被各米糧行定下了。我們現(xiàn)在去不但費人力,而且要出高價才能買到,農(nóng)人手里留下的不多的糧食,再說收回來糧食也不夠,維持我們正常經(jīng)營,能收到十分之一就算幸運,兩地一分,等于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現(xiàn)在兩國邊境還算安穩(wěn),按說他們不敢貿(mào)然搶糧食,再說兩邊都不缺糧食,遼人沒必要來冒犯晉人,不如去一趟暨遠縣以北,無人愿去的地方,這樣能收到糧食的把握大一些”。
安掌柜佩服得道:“我覺著小掌柜說的有理,與其讓米糧鋪子關(guān)門,不如冒險試一試,二位東家早做決定,再晚就要入冬了,若趕上下雪,那時糧食都很難運出去”。
李景順見安掌柜也同意幸兒的說法。無奈道:我們現(xiàn)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暫時也只能按幸兒說的辦,這邊看你舅舅能不能盡早幫著把賊人抓到,尋回糧食”。幸兒道:“我們剩余的糧食先不要往回運,去把裝糧食的麻袋連夜全給我送到府里來,我讓李虎幾人跟你去庫里拿,不要驚動店里的任何人”。
安掌柜不明就理,看向幸兒,幸兒道:“你不用多問去辦就是”。
隨后吩咐站在門口的丫頭去告訴車夫套車送安掌柜,順便叫李虎等四人到前廳來。
李景順看著幸兒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便道:“遇到這等大事,我作為父親的都沒了主張,倒是全依仗著你來安排。幸兒,父親是不是很沒用”。
幸兒道:“父親怎么是沒用,我只是比父親膽子大一些。遇到這事,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父親不用多想,我還有好多事等父親出主意呢”?
李虎四人隨著小丫頭進來,丫頭屈膝道:“車夫已經(jīng)將馬車套好等在府門前了”。
幸兒道:“你們四個跟安掌柜去米糧鋪子的庫里。把那里的麻袋全部拿到這里來”。李虎答應(yīng)了出去,安掌柜作揖告辭。
李景順見屋里只剩下他和幸兒,便道:“這么大的事,先不要讓你祖父和你母親知道,免得他們跟著擔(dān)心”。幸兒點頭。李景順又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你舅舅家。把事情跟你舅舅說說。也好讓他拿個主意”。
幸兒道:“好,我們這就走,去晚了,外祖父也會擔(dān)心,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又吩咐丫頭再去讓車夫套輛馬車。父女二人去往了白府。
再說劉瑞幾人快馬加鞭晝夜兼程終于在進京的頭一天和朝廷派來的考官們匯合,眾考官見劉瑞神情疲憊。卻沒有一個敢問他去哪了?為什么回來晚了。都過來問候他辛苦了。讓他不要太過操勞。注意身體。劉瑞只是敷衍的跟眾官員打了招呼,問路上沒有出現(xiàn)什么事情吧?眾人均道一切平安。劉瑞聽聞放下心來,讓眾官員各自回去繼續(xù)趕路。
到達京城,進入皇宮立正門已是未正兩刻,劉瑞讓執(zhí)事太監(jiān)安排隨行人員在勤政殿外的。東廡廊休息室,暫時休息,自己帶著魏林、鄭功明去見皇帝。
皇帝此時正在御書房中批閱奏章。
管事太監(jiān)郭通進來躬身道:“皇上,瑞王回來了”。
皇帝將手中奏章放下。抬眼看了看郭通道:“讓他進來吧”。
郭通躬身出殿,向劉瑞行禮道:“皇上讓殿下進去”。
劉瑞點點頭,同魏林、鄭功明進入御書房,三人齊齊跪下嗑頭,請圣安。
皇帝道:“都起來吧”。三人謝恩站了起來?;实劭戳艘谎圻@個酷似他心愛之人的兒子,他和心愛之人唯一的骨血道:“這次北地秋闈一切還順利吧”?
劉瑞低眉順眼,恭敬的答道:“一切都很順利。兒子是親自看著糊名,由謄寫人連夜謄寫完。原卷封存,才將閱卷官放出來閱卷的”?;实蹪M意點點頭:“身為皇子。就應(yīng)該這樣,關(guān)乎國運大事,就應(yīng)該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又看向魏林和鄭功明道:“他一路有沒有做什么不得體的事”?
魏林和鄭功明忙躬身回答:“王爺一路謹小慎微。恪盡職守。沒有做什么不得體的事”。
皇帝看了看他們道:“你們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應(yīng)該時刻提醒著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莫要丟了皇家的臉”。
二人躬身答:“是”。
皇帝又對劉瑞道:“你出去很長時間,去慶安宮看看你母妃再出宮吧”。
劉瑞應(yīng):“是”。
和魏林、鄭功明退了出去。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退出去,從抽屜暗格中取出一小幅自己畫的魏婕妤的小像。道:“靜柔,你看見我們的兒子了嗎?他已經(jīng)長大了,長的像你,為了他好,我不得不裝著冷淡對他,他現(xiàn)在和我不象父子,更象君臣,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笑,你不會怪我吧?我若不這樣對他,怕他也會象你一樣遭人毒手。我已經(jīng)怕了,怕我稍微松懈一點,瑞兒的命就沒了。等我們團聚前,我會安排好瑞兒,讓害你的人,都得到懲罰。
劉瑞出了御書房,對魏林、鄭功明道:“你們?nèi)ジ嬖V外面跟我們回來的官員,皇帝沒有其他的吩咐了,他們可以回家了。你們兩個也回家去休息休息吧,我要去慶安宮看看賢妃娘娘”。
魏林左右看了看小聲對劉瑞道:“殿下不用顧忌,怕我們心里有芥蒂,只管再我們面前叫齊妃娘娘為娘。父親說不要只覺得你生身母親是你娘,養(yǎng)母也是娘”。
鄭功明道:“我娘就不愿意殿下叫別的女人娘”。
,魏林瞪了一眼鄭功明道:“大姑母那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你可別跟女人一樣小心眼,讓殿下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