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整個二層只剩下水流在地上的嘩啦聲，廖舍等人躺在走廊的各個角落。
“C組呼叫A組。”平野璃敲敲耳麥，A組應該還在樓下蹲守。
“A組收到?！?p> “任務完成，叫醫(yī)務人員來?！?p> 趁著A組和后續(xù)清場的工作人員未來，平野璃簡單檢查了一下還有氣的幾個人身上的傷勢，除了廖舍，其他人都沒什么大礙，只是吸入了麻痹煙霧。
血鬼術，涓流。
將手輕放在廖舍的胸口，這是平野璃少數學會的治愈能力，剛才老頭那一拳幾乎把廖舍胸腔都打塌了，等醫(yī)務人員來處理人早就涼了。
大概十五分鐘后，一批穿著防護服的人封鎖賓館，一層一層的處理尸體血跡，對外宣稱為潛逃通緝犯報復社會，已被擊斃。
已經穩(wěn)定傷情的廖舍等人也被專人帶至醫(yī)院救治。
生物調查局對于食人鬼的第一次圍剿行動，三十名隊員僅存活六人。
………………
廖舍被一陣雷聲吵醒，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屋頂，和一瓶掛著的藥水。
鼻子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是醫(yī)院。已經結束了？
嘗試撐著身子坐起，胸前傳來的疼痛害的廖舍嘴角直抽抽，放棄了。
躺在枕頭上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陳旭正挺著肚子仰天大睡，嘴里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鼾聲，也正是這個聲音吵醒的廖舍。
向另一側看去，右手的病床上的人縮在被子中蜷成一個圓球，一縷墨綠色的發(fā)梢從被角漏出。
太好了，都活著……
廖舍長舒一口氣，如果連自己這兩個隊友都失去的話，他一定會崩潰的。
那個球中忽然發(fā)出一聲委屈又憤怒的哼唧聲，廖舍撲哧一聲笑出來，又扯到胸口的傷，眼淚都疼出來了。
那顆球忽然探出一顆腦袋：“嚯，你終于被吵醒了？”
“是啊，我這耳背都能吵醒?！绷紊嵴{侃道：“你什么時候醒的？”
“呵……我就沒睡著過……”平野璃雙眼布滿血絲，黑眼圈都出來了：“要不是看這家伙身上有傷，昨天晚上就動手打他了?！逼揭傲а哉Z間透露著殺意。
“看你這樣子，沒受什么傷吧，最后打贏了？”廖舍趕忙轉移話題。
“都是小傷?！逼揭傲斐鲆恢桓觳玻厦娌紳M紫黑色的淤青和抓傷，但絕口不提這是為了避免其他人生疑，自己專門打出來的。
“只是那兩個家伙都死了，沒抓到活的?！?p> “沒事，你自己做的很好了?！币娖揭傲袂槭洌紊徇B忙安慰，活捉目標和清除目標完全是兩個難度，那兩個鬼有搞掉這么多人的實力，平野璃單槍匹馬能處理掉，已經很厲害了，至少廖舍自知沒有那個實力。
只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就能有這般實力，還真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料……廖舍面露欣慰，機緣這東西，來了擋不住，平凡二十年的平野璃正好遇到了他，這才有機會闖入生物調查局的大門……
“盯著我看這么久，好看不？”見廖舍一直盯著自己，平野璃的小腦袋往被窩里縮了縮。
“去去去……”廖舍將臉扭向另一邊不理她，平野璃在隔床笑話他的紅耳根。
睡得正香的陳旭也被二人的玩鬧聲吵醒，忍著身上的傷痛齜牙咧嘴的坐起來，三人一起扯皮。
病房門被敲響，打斷了屋內短暫的熱鬧。
“云姐，您怎么來了？”來人正是生物調查局的局長。
云姐的臉色并不好，疲倦二字幾乎寫在臉上，看來因為這次行動她也沒少忙前忙后，畢竟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外勤部基這么一折騰都沒人了。
“暫時沒什么忙的，抽空來看看你們。”云姐的秘書將一些補品放在床頭。
“太客氣了云姐，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绷紊嵩囍鹕碜?，又裂到了胸口。
云姐上前按住廖舍：“行了別逞強了，這就咱們幾個，沒必要整這么正式?！?p> “雖然這次行動傷亡慘重，但也有收獲，我們拔掉了三生教轉化鬼的渠道。你們現在安心養(yǎng)傷，一切工作內容暫時有軍隊接手?！?p> “抱歉，是我指揮的疏忽，損失了這么多人……”廖舍沉聲道：“不過，云姐我有個疑問，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行動指揮權交給我？”
云姐欲言又止，看看躺在床上的三人，沉默一會，道：“這么做的原因，暫時還不便透露，你們以后會知道的。”
“對了，平野璃是吧？”云姐目光忽然看向盤腿坐在床上的平野璃。
“是，云姐你知道我啊。”
“那當然，這次行動中表現最耀眼的就是你。”云姐看看其他二人，對平野璃招招手：“腿腳現在方便么，我跟你說點事?！?p> 點點頭，穿上拖鞋跟著云姐離開病房，秘書本想跟著，卻在云姐的眼神示意下待在房間。
“怎么了云姐？”平野璃見氛圍有點不對，問道。
云姐從懷里取出一個黑色封皮的證件遞給平野璃。
生物調查局的徽章印在正中央，翻開一看，上面印著自己的照片，往下看去，原本的實習專員修改成了正式專員。
“云姐，我轉正了？”平野璃露出欣喜的表情，心里卻想著可算是盼到今天了。
“當然，這次行動你的表現足以證明你的能力?！痹平泓c點頭：“繼續(xù)往下看。”
繼續(xù)向下看去，人員編號……職務……等等，職務一欄怎么變了？
平野璃之前實習專員的本子上，職務為外勤c組組員。
現在的本子上怎么寫著的是外勤F組組長？！
“這……”平野璃一時語塞，升職這么快，已經出乎意料了，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老F組全員犧牲，外勤部需要新的組長帶領新人，你雖然加入生物調查局不過大半年，但在新人訓練、近幾次任務中都表現了出色的反應力，臨時應變能力以及強大的實力，說實話我還想讓你繼續(xù)在廖舍的C組繼續(xù)學習怎么成為一個合格的組長，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外勤部人手嚴重短缺，挑大梁的人太少，所以你也是屬于趕鴨子上架，不過按照你之前的表現，我相信你能帶好F組?！?p> “云姐，你這證都給我做好了，我還能拒絕么……”平野璃面露難堪，有埋怨之意，實則心里樂開了花，組長意味著更高的權限等級，能接觸更多的信息。
“不過我有個小疑問?！?p> “你說。”云姐見平野璃將證件收好，眉間的愁云消散一分。
“陳旭哥的資歷比我老，論實力也不弱，怎么不先提拔他這個元老呢？”
“他和廖舍做了四年搭檔，兩個人已經養(yǎng)成默契，把他們拆了，C組戰(zhàn)斗力會下降太多，你不一樣，之前的任務總結我都看過了，你偏向單人行動，和廖舍他們還沒磨合到鐵三角的地步，甚至可以說有些時候你和他們二人相互都是對方的累贅，所以我才把你提上來了。”
“明白了云姐，我會好好做的?！?p> “對了，提醒你一句高興太早，如果表現不能讓我滿意，我隨時撤了你。”
“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p> “恩，至于F組的具體人選，我就不過多參與了，你也不像是不會挑人的傻蛋，訓練基地的人隨意挑，如果平時遇到合適的，也可以在簽署保密協議后拉進組。”
“恩?！秉c點頭，見云姐不說話了，打個手勢：“姐，沒事的話我先回屋睡覺了……”一天沒睡，實在困得遭不住了。
“等等。”云姐叫住剛邁開一步，心里正在狂罵的某人，道：“當時在賓館二樓你以一敵二取勝，我不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也不在乎你們三個之間打了多久戰(zhàn)況多慘烈……生物調查局內部可能有內鬼，這件事想必你也聽說過……”
“略有耳聞……”
“如果真的有內鬼，那內鬼第一次出現的時間和你加入生物調查局的時間剛好吻合……”云姐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神情嚴肅：“希望那個內鬼不是你?！?p> “您放心，我會留意這方面的?！逼揭傲Т蛄藗€包票。
“行，沒別的事了，回去吧?！痹平忝嫔徍拖聛?，輕拍平野璃的肩膀，好似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
二人相繼回到病房內，又和廖舍陳旭聊了幾句，告別離開了。
“怎么了小璃，云姐跟你說什么了愁眉苦臉的？”見云姐離開了，二人詢問。
“沒，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太突然了還沒準備好。”平野璃掏出那個嶄新的證件。
正式專員，外勤F組組長。
不是C組，廖舍二人反復確認了幾遍。
“這是好事啊，有什么沒準備好的？高興點，從今天開始咱倆就平級了哈哈……”
“那我走之后，C組還招人么？”
廖舍摸摸下巴，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如果還能遇見好的，當然要了，就我們兩個也可以，你來之前就是這么過來的，局里也沒有人數硬性規(guī)定?！?p> 平野璃點點頭，既然沒有人數限制，那就好辦了，她短期內不想招人，一邊帶人，一邊還得查沈肅，太麻煩了。
“平組長，以后相互擔待了?！?p> “可別捧我了，現在就一光桿司令，還是你帶出來的?！?p> ………………
一星期后，傷勢最重的廖舍終于能行動自如了，平野璃和陳旭二人已經提前兩天回局里工作，現在一大堆爛攤子事等著處理，外勤部因傷集體缺勤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不少事。
回到局中，廖舍注意到C組辦公室的對門就是F組，敲了敲門走進去。
房間很大，有好幾張辦公桌，但只有最里面的一個桌面堆著高高一捆文件，文書后傳來筆在紙上沙沙劃過的聲音。
聽到來人，那人探出腦袋看過來，正是平野璃。
“我說，組長有這么多事要忙嗎？”平野璃嘴上抱怨，手卻不敢停，她還想早點下班。
“云姐專門多給了你幾個案子鍛煉剛上來的你，誰讓你不招組員呢，好好審核吧?！绷紊嵋荒槈男?。
江陽市每天都會發(fā)生大大小小的事，所有有疑點的東西都會轉交給生物調查局進行審核評估，小到鄰居糾紛，偷盜搶劫，大到殺人放火，一切值得懷疑是食人鬼做的，生物調查局就會介入。
“現在少人，平時那些感覺還好的工作量再分攤下來就顯得多，等過兩天新人一來，就好多了?！绷紊岚参康馈?p> “恩……希望吧……”平野璃合上一份查看完的卷宗。
“對了，下班以后有時間沒，陪我去醫(yī)院看看廖心，她也有好長時間沒見你了，這兩天微信上還和我念叨你呢，我之前跟她說過你和我現在是同事關系?！?p> “行啊，等我忙完一會去辦公室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