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他們組并不是最先做完的,但他們也已然比其他隊伍要快些。
蘇繡原本想拉著秦林等人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的,可秦林卻表示了拒絕,讓蘇繡先帶著其他二人去休息,他想再走走。
遠處有著兩道身影在搖晃,秦林搓了搓臉,露出一個笑容。
終究還是逐漸熟悉了起來,再也不能說是無所謂了。
哪怕是為了這些故人,自己就算是裝也要裝的像一些,只為融入這曾所屬于自己的人生。
“喲,這不是成都和蟲子嘛!怎么?這一大片都是你倆的?”
秦林蹲在正在有氣無力拽著幾根野草的二人旁,笑著問道。
于成都抬了抬眼皮,看也不看秦林滿臉的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揮了揮手,“既然干完了就快點幫忙!”
而被換做蟲子的少年與于成都有些壯碩的身材不同,他的身體更加修長些。他蹲在一顆野草的前面,一邊念叨著什么一邊惡狠狠都拽著草葉子。
“陶胖子我拽你腿!哎,我再拽你胳膊!”
于成都與蟲子是秦林在離開安水縣后依舊有聯(lián)系的少數(shù)同學,他們都在秦林遭受困難的時候給予過幫助,而他們的關(guān)系也一直是極好的。
秦林抬起頭來,挪了挪屁股,看向了一旁的蘇繡,問道:“你不好好休息來這干啥?”
蘇繡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秦林,而是對于成都和蟲子笑道:“早上升國旗的時候沒看到你們,又遲到了?”
于成都掃了秦林與蘇繡一眼,嘆了一口氣,然后踹了一腳前方蹲坐在地的蟲子。
“都是這家伙貪吃!非要吃那碗餛飩!”
“哈?你還好意思說!誰吃的最多?”
蘇繡看了一眼打鬧的二人,搖了搖頭,對一旁的秦林說道:“其主要原因應(yīng)該還是沒帶紅領(lǐng)巾被陶委員逮到了?!?p> “要不是老沈為我倆求情,我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升旗臺那站著呢!”
蟲子有氣無力的嘆道:“可哪怕求了情,我們還是被陶豬頭特殊照顧了。”
看了一眼廣袤地域中欣欣向榮的小草,秦林扶額,他轉(zhuǎn)頭對已經(jīng)開始準備拔草的蘇繡說道:“別了,你回去吧?!?p> “你們?nèi)茉谏险n前拔完這些?”
“咱們四個都拔不完!所以都是拔不完,你也就沒必要白出力了。”
蘇繡沉默了片刻,給了秦林一腳,好吧,你的意思有我沒我都一樣啦?你以為我蘇繡不出力只會看嗎?
我蘇繡就不要面子的嗎?
有一人肩頭披著一塊布錦緩緩走了過來,來到近前笑著說道:“那么再加我一個?!?p> 沒有帶眼鏡的沈立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對立馬停止打鬧開始奮力工作的于成都與蟲子點了點頭。
秦林將手中的小工具遞給幾人后便再次開始光榮的勞動。
看著蘇繡額頭上漸出的汗珠,秦林就一邊拔草一邊歪頭看著她,整的蘇繡想再給他幾腳。
一個大腹便便走路都有些緩慢的胖子來到了這里,一看秦林等人在幫忙,嗓門猛的就大了起來,直接吆喝起來。
“怎么怎么?這還找?guī)褪至耍砍菔菍W校給你們的工作!你們應(yīng)該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盡力完成!那么還找人幫忙算怎么回事?別人就沒有其他工作了嗎!?”
秦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笑出聲來。
好一個懷著感恩的心。
蘇繡停下工作,對來此檢查工作的陶高解釋道:“陶老師,我們那邊的工作已經(jīng)做完了,看到于同學他們這邊還有很多的草沒有清理,所以才過來幫忙的?!?p> 陶高眼底極深處涌現(xiàn)的一股異色被秦林很好的察覺到了,秦林的眼神之中冰冷漸起,好你個陶高。
對于陶高的記憶秦林還是比較清楚的,可以分為兩部分。
一個是現(xiàn)在學校中的記憶,陶高的教學方式,甚至是性格都是極其惡劣的,在旁見證了數(shù)年的秦林無法不對其印象深刻。
而另外一個,是在高中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一個事件,哪個事件在當時甚至攪動了整個安水的八卦新聞界,令所有人都認識了這個叫陶高的初中教師。
陶高利用其在教務(wù)委員會的身份,惡意扣分某些學生的基礎(chǔ)分,并收取其他家長的禮金,并為其子女增加額外評定分數(shù)。
這些都不算什么,在東窗事發(fā)后當?shù)毓灿衷谔崭叩纳砩蠣砍冻隽硗庖患й櫚浮?p> 那是一個發(fā)生在五年前的小學五年級女學生的失蹤案,在新聞?wù){(diào)查以及陶高流傳出的部分口供中可以得到一些大致的結(jié)論。
秦林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他從不會想別人如何,可若是事情關(guān)乎于蘇繡的話,他不介意觸及底線。
可他也清楚的明白,以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以及所掌控的信息想要對這個死胖子進行威懾是很困難的,所以他很快便抑制住了內(nèi)心的躁動。
蹲在一旁的沈立笑著說道:“陶老師啊,這工作本就是為了促進同學之間的感情,讓他們相互合作共同完成的,所以其他同學們在做完自己工作后自發(fā)的幫助那些尚未完成工作的同學,我覺得是一件好事?!?p> 陶高看到沈立,撇了撇嘴,“其他同學也是有工作的,比如那個,那邊那個,秦林是吧?來來來,過來?!?p> 秦林聞言后頭也懶的抬,就一屁股坐在那里,口里嚼著一根有些發(fā)苦的草根,眼神微咪,置若罔聞。
陶高楞了一下,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大喝道:“叫你呢,你聾了?”
說著就要過去提起秦林。
秦林轉(zhuǎn)了個身,噗的一聲放了個大大的響屁,然后蹲起身來,搖了搖頭,獨自嘆息道:“學校里還有養(yǎng)狗的嗎?我怎么老是聽到狗叫?。??”
于成都楞了片刻后哈哈大笑,他也早就看著死胖子不順眼了,要是能暗著狠狠罵他一頓也就算了,可此時如此明目張膽的指槐罵桑卻也是令他胸中的那股氣劇烈燃燒起來。
秦林當然不會魯莽行事不計后果,可剛剛陶高眼神中的貪婪是真的惹到了他,既然現(xiàn)在整不了這個死胖子,那也就先惹毛他,然后再利用這家伙睚眥必報的性格進行針對性打擊,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這事不會鬧大,因為沈立在這里。
沈立聞言也是笑了笑。擺了擺手,對秦林笑道:“秦同學啊,我們學校里怎么會養(yǎng)狗呢,剛才明明是陶老師在叫你。”
得,這位更狠。
沈立與陶高的矛盾也不少,溫文近人如沈立,暴躁易怒如陶高,兩者共事中的摩擦只會越來越大。
陶高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呼出幾口熾烈的氣息后,沒有再做什么,掉頭就走。
因為他知道有這個沈立在自己很難做些什么,可若是讓自己抓住沈立不在的機會...
“你剛才不應(yīng)該貪一時口快的?!鄙蛄η亓中Φ溃耙蕴绽蠋煹男愿?,你想必是已經(jīng)上了他的小本本了?!?p> 若是可以秦林也不想主動惹事,可他心中就是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抑郁氣,使他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宣泄。
陶高嗎?
魯莽嗎?
可理智明明很清楚的在我耳邊大聲喧喝,讓我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