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賣出天價(jià)的鹵水

　　對于吳掌柜的到來，云莞半點(diǎn)也不意外，事實(shí)上對方這個(gè)時(shí)候才來，她都覺得晚了。

　　吳掌柜打量了云莞一番：“小姑娘，藏著掖著的絕門沒讓我知道呢?！?p>　　云莞笑瞇瞇的，“吳掌柜大駕光臨，要不要吃一碗我做的鹵面?。俊?p>　　吳掌柜輕哼了一聲，當(dāng)先在椅子上坐下，“你家鹵面和米粉，我都要來一碗！”

　　“現(xiàn)在只有鹵面了?！痹戚傅?，“吳掌柜來晚了，米粉午時(shí)便賣完了?！?p>　　吳掌柜啞然，又哼了一聲，“那就來鹵面，還有你那什么鍋燒和叉燒，也給我放進(jìn)去。”

　　云莞笑瞇瞇的，倒也沒有拒絕，剩下的面還能做兩三碗，她給吳掌柜做了一碗鹵面，按照他的意思，將本該放在鹵粉里的鍋燒和叉燒也放在了面條上做澆頭。

　　雖然不是搭配的口味，吃起來欠了那么點(diǎn)味道，但吳掌柜吃了第一口之后，還是沉默地看了一眼云莞。

　　而后便低頭吃了起來，一言不發(fā)了。

　　等他將一大碗面連湯汁都吃完了之后，便盯著那碗皺眉道：“桂枝、八角、茴香、陳皮、豆豉、老姜、醬油，這鹵汁，你還加了什么？為何這般粘稠？加了生粉？”

　　云莞笑道：“吳掌柜不愧是陵陽第一面的掌柜了，吃過天下面食，只這一碗就能吃出味道了。”

　　吳掌柜輕哼了一聲，對云莞的恭維并不感到高興：“我要是吃不出來，便枉做那陵陽第一面的掌柜了，不過，定然不止這些東西，你這鹵水，還加了別的?！?p>　　他說完，又讓云莞拿了鹵粉的鹵水過來嘗，云莞倒也沒有藏著掖著，拿了陶罐里僅剩的打底的鹵水過來，吳掌柜倒了一個(gè)碗底，用筷尖嘗了之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兩者的不同。

　　“有幾味香料是一樣的，但不完全一樣，你這女娃兒有意思，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多謝吳掌柜夸獎(jiǎng)?！痹戚甘苤疅o愧。

　　同樣是做吃的，吳掌柜便知道，這種獨(dú)門秘訣，云莞定然不肯輕易開口，他既然跟云莞做過一次生意，陵陽第一面用她的方法做出來的面條，柔而不韌，連客人都大加贊賞了，就這幾日的時(shí)間，便承接了好幾位富人壽宴上的長壽面，名聲可見的提升。

　　“你說罷，這鹵水的配方，多少兩銀子，你肯賣給我？”

　　吳掌柜一開口，云玉娘等人都怒沖沖地看著他：“我們家鹵水不賣！”

　　發(fā)家靠的便是這一等一的鹵水，若是被別人買了去，人人都能做出一樣的鹵水，那還是陵陽第一面，以后還怎么做生意？

　　吳掌柜一噎，登時(shí)說不出話來。

　　云莞笑著安撫了一下云玉娘，轉(zhuǎn)頭看向吳掌柜：“吳掌柜是識貨之人，您既然這么開口了，便是認(rèn)可我這鹵水的味道，別的我不說，你我都是同行，若是您的店里賣出這份鹵水的配方，您說您開個(gè)什么價(jià)錢？”

　　她輕飄飄的把問題又拋回去給吳掌柜了。

　　吳掌柜啞然，就知道這丫頭不好糊弄。

　　若是他的話，這么一份獨(dú)一無二的鹵水，配方一并交出去，不賣個(gè)七八百兩，都對不起自己。

　　何況這小姑娘，米粉和面條所用的鹵水便是不一樣的，心里不知還有多少主意。

　　云莞只是笑而不語。

　　“我自然識貨，小姑娘，明人不說暗話，你手里定然不止一個(gè)鹵水的配方，我聽人說，你米粉、面條、不同食材所用的鹵水都是不一樣的，我陵陽第一面別的不做，就做面條的鹵水配方，你就說，你多少錢你肯買給我？”

　　云莞莞爾，大方的比了一個(gè)手指。

　　饒是吳掌柜是識貨之人，見云莞比出這個(gè)數(shù)目，瞪圓了眼睛，竟還能自欺欺人地說出一個(gè)數(shù)字：“八十兩？”

　　云莞低頭莞爾：“吳掌柜，您在跟我說笑呢？”

　　“十倍?！彼D了頓，道：“謝絕還價(jià)。”

　　吳掌柜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便是旁邊的云玉娘和云承德等人，也瞪圓了眼睛。

　　阿莞這……有點(diǎn)獅子大開口了吧？

　　另一邊的茶樓上，還在看熱鬧的蕭韞之和顧庭并沒有離開，兩人臨窗而立，稍稍凝神便能聽到云莞下面跟吳掌柜的對話。

　　顧庭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小姑娘，年紀(jì)小小，胃口卻大得很，那一個(gè)鹵水的配方，能賣出八百兩銀子？我香滿樓一個(gè)酒水的配方，也才這個(gè)價(jià)錢?！?p>　　蕭韞之眼里笑意流轉(zhuǎn)：“胃口是挺大，就看吳掌柜是否愿意上鉤?！?p>　　“我猜他肯定不愿意！吳掌柜可是個(gè)老狐貍，會做這等生意？”

　　“我看未必。”

　　“賭一把？”

　　“萬兩？”

　　“成！”顧庭咬牙，吩咐了小廝兩句，讓他去買一些云莞的鹵水回去。

　　八百兩一個(gè)鹵水配方，吳掌柜自然不肯答應(yīng)，好說歹說，云莞卻也不著急，最后吳掌柜沒辦法，拿了云莞的兩份鹵水回去，他就不信，他面館那么多老師傅，還研究不出相同的味道！

　　一家人收拾攤子準(zhǔn)備回去的時(shí)候，云玉娘不放心：“阿莞，你真要賣掉那個(gè)鹵水配方，還開出八百兩這么高的價(jià)錢，這不是存心想要把人趕走么？”

　　云莞笑道：“能賣出去，咱們就賣，但一個(gè)獨(dú)一無二的配方，就值這個(gè)錢，阿娘，沒事的，咱們不做這個(gè)面了，還能做別的，多的是呢。”

　　她都這么說了，云玉娘還能說什么，“行，都聽阿莞的?！?p>　　云玉娘偷偷湊過來，小聲對云莞說：“今日比昨日賺的還多，阿娘大致數(shù)過了，有十兩銀子呢?！?p>　　云莞眨了眨眼，唇邊漾開一抹笑意，杏眸微亮。

　　一家人回去之前，云莞照例和云懷誠去買下個(gè)圩日用的食材，大叔仍舊給她留了一整塊豬脖子肉和筒骨，今日，還有四只豬蹄沒有賣出去，云莞全部買了下來。

　　馬車晃悠著在集市行走，云莞走了好幾家米店，才找到想買的米，又買了一旦陳米搬上了馬車，一家人最后晃悠著回到上林村時(shí)，已是日暮降臨。

　　柱子在村頭與他們分開，拿著今日幫忙得到的五十文錢回了家，心里暗暗感激著云莞一家人的善心，想著若是每個(gè)圩日都去幫忙，一個(gè)月便能掙到一兩銀子，奶奶便能過上好日子了！

　　一家人回到家中，兩小只便跑出來迎接了，一口一聲叫著“阿姐”抱著云莞的大腿不放手。

　　云莞無奈，變戲法一般地從袖子里拿出一把糖分給兩人，兩人歡呼一聲這才放開了她。

　　詢問了一遍云大娘今日家里的境況，李家的人早上跑了之后，便沒再上門過，但云大娘的怒氣依舊未消，尤其云珍兒這一整日，心如死灰一般，時(shí)不時(shí)默默流淚，不言不語。

　　也到了今日，她才知道，那李家小兒子，根本也不能人道，李家那是，騙了所有人，讓她將女兒往火坑里推啊！

　　女兒變成這般模樣，她心疼得不知該怎么做，一方面又自責(zé)于當(dāng)時(shí)沒有好好考察李家的情況，輕易相信了媒婆的話，一方面又不知該怎么安慰女兒，心中愧疚，恨不得殺上李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