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君聽到聲音后,皺著眉頭轉(zhuǎn)向門口。看到人高馬大的謝老板,正頂著禿頭,脖頸金光閃閃的邁大步走了進來。后面還緊跟著一路小碎步的老吳,正急忙要開口向顧昔君解釋。
“老吳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做事吧?!?p> 顧昔君溫和地對老吳說完,轉(zhuǎn)向穿金戴銀的謝老板開口大笑道:“哎呀,謝大老板,稀客稀客!看哥哥你這臉上滿面紅光,一看這日子就過的好生滋潤啊。”
“哈哈,顧兄弟,你也不差嘛!一向風(fēng)流瀟灑,聽說最近還喜歡上了這個…...”正說著,眼睛瞟到了一旁剛剛站起的慕玨塵。馬上伸手擋著嘴,小聲對著顧昔君說道:“大兄弟,眼光真不錯啊,這小模樣兒長得,萬里挑一。”
“咳咳……”顧昔君聽了干咳了兩聲,“謝兄見笑見笑!來來來,大家先互相介紹下,這位是慕公子,我的朋友?!?p> 顧昔君說完,沒等慕玨塵同意,直接拉起他的手腕硬拽過來,介紹道:“這位是謝聞,謝老板。他可以說是咱們夢岳商界的北斗,在各個行業(yè)都有他的身影,可以說是涉獵甚廣!”
慕玨塵卻是表情一僵,根本沒聽顧昔君說了些什么。此刻的注意力早全然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隨即用狹長的鳳眸怒瞪著她。
“嘿嘿,不錯不錯,初次見面,幸會?!敝x老板一邊猥瑣的點頭,一邊伸出了右手。
慕玨塵則扯回手臂,整理袖口,微微點了點頭。
“呦,這小兄弟還挺有個性的?。 敝x聞看看自己落空的大手,上去就要拍慕玨塵肩膀。
一邊的顧昔君瞧見了,趕緊過來拿身子擋開,滿臉堆笑道:“哎,謝老板咱別寒暄了,快快請坐。”
“奧,好好好。哈哈,沒想到這顧兄還挺護短兒的!”謝聞豪放的大笑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慕玨塵習(xí)慣性的做個甩袖子動作,冷面霜眉,坐回椅子上。隨后翹著蘭花指端起茶盞,掩飾著自己此時的憤怒。顧昔君偷偷望向他,只覺得他那文質(zhì)彬彬的舉止配上一身潮衣,屬實有點滑稽。正在看著,慕玨塵卻突然抬頭,兩人目光當(dāng)即對視在一起。
顧昔君趕緊尷尬地收斂嘴角,問向謝聞:“謝老板電話來得如此急促,今天可是帶來什么好東西了?”
“給你顧老板的貨,必須是好東西??!來啊。”謝聞?wù)f著,連拍幾下手掌。只見兩名下人,抬著一把用布條纏繞嚴(yán)實的椅子,小心翼翼的移過來,放穩(wěn)。
顧昔君一臉新奇的走上前去,拆開一點布條,看了看里面,“呦呵,紅木?。 ?p> “站著干嘛,快都拆開了讓顧老板瞧瞧,哎呀輕點啊。”謝聞大聲扯著嗓子,對兩人下人吩咐。
不消片刻,一把品相完整的官帽椅就呈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顧昔君觀了椅子全貌后,是贊不絕口。一邊輕輕抬起,看椅子底下拼接,一邊感嘆道:“這可是上好的降香黃檀,看這顏色,光澤和紋理,起碼得是三百年的老紅?!?p> 接著,她又把鼻子湊近了聞一聞,拍拍椅子,點點頭,“嗯,這搭腦,扶手都探了出來,形狀也對得上,確實是正貨?!?p> 謝聞一聽貨對,馬上欣喜地說道:“這還得是顧老板出馬,不愧是行家啊!怎么,那給兄弟開個價兒?”
顧昔君看他那一臉求財?shù)哪?,想了想,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謝聞一看,執(zhí)拗地開口道:“顧兄弟,這個數(shù)有點兒少了吧!這玩意,哥哥我可是搜羅了大半年,才淘到的?!?p> “哎,謝老板,此言差矣啊。弟弟我可聽說了,你前陣剛得到溪都東邊兒一帶幾間老宅子的地契!這紅木,卻實是稀少,但也就溪都居多。這把椅子也只怕是順手牽羊,意外所獲吧?”
謝聞聽完,和顧昔君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指指著她,笑道:“顧老板,你這消息夠靈通?。】墒?,這畢竟是紅木啊,而且制法顏色皆屬于上品。”
顧昔君輕笑,避而不答,開口問道:“哎,謝老板,那另外一只椅子呢?”
“唉,別提了!提起這個我就來氣,手下那幾個不長眼睛的狗東西,從屋子往外攆人時,竟然硬給生生給砸壞了!你說敗不敗家。”謝聞一臉肉疼狀。
顧昔君看眼旁邊冷著臉的慕玨塵,繼續(xù)說道:“唉呀,那真是可惜了,椅子這東西,講究成雙。這單只,用我們行話講叫失群,價值自然要翻倍的跌。所以啊,這五萬可是高價了?!?p> “這……也罷,你我都是爽快之人,那就這么定了。那顧老板,你再看看這個呢?”
謝聞?wù)f著從里懷掏出了一個用層層紅色綢緞包裹的東西,小心地打開后,放到桌子上。只見里面是一枚純白通透的玉帶鉤。
顧昔君頓時眼睛發(fā)亮,帶上手套,輕輕的捧了過來。打開手電,仔細(xì)觀察。邊看邊說道:“玉帶鉤又稱犀比。這枚造型精美,鉤首、身和鈕結(jié)構(gòu)完整。雕工精湛,靈芝紋特色新奇,清逸脫俗。玉質(zhì)地嘛,為羊脂白玉,冰涼潤滑,純凈無暇?!?p> 當(dāng)看到鉤首那里時,顧昔君瞇起眼睛,拿出放大鏡仔細(xì)觀摩,只見上面刻有一個小小的古篆字:“逸”。
看到古字后,顧昔君頓時心存疑慮,那種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
而這時,在一旁久久未語的慕玨塵,卻突然站了起來。只見他凝視著玉帶鉤,聲音竟有些微顫。目不轉(zhuǎn)睛地輕聲詢問道:“這枚犀比,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謝聞瞧見慕玨塵一直盯著玉帶鉤,當(dāng)即雙眼泛光,輕浮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小兄弟,這是看上了?眼光真是好??!這玉怎么說也得有上千年了。若是喜歡,可以讓顧兄送你啊!以我和顧兄的關(guān)系,底價我就可以出手相贈!”
可是,慕玨塵并未理會他所言,語調(diào)明顯著重,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再問你一次,這玉,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