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寒聞言,一面飛快將自己平時用的凝神草給阿幺包裹好,一面暗中施法,在阿幺的右手臂上輕輕一撫。旋即便將阿幺手臂用紗布糊上她白日里從山間采得的有護膚之效的靈芝草藥,緊緊包好。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說完,白星寒還俏皮地沖著阿幺眨了眨眼,晃了晃手里的凝神草藥包。
白星寒:“你先回家去,晚上將這個草藥包放在枕邊,口中默念著白大夫萬壽無疆這個法訣,包你藥到病除!”
“……”
雖然這白大夫醫(yī)者仁心,長得也是白白凈凈,像個女孩一般秀氣。但阿幺怎么老覺得他剛剛給自己的這包藥和什么‘白大夫萬壽無疆’的法訣那么不靠譜呢?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人能救她了,暫且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信他一回吧。
阿幺將信將疑地離開了。
見她身影走遠(yuǎn),白星寒這才將白氏醫(yī)鋪的幡子給撤了,將藥箱紙筆等一應(yīng)物品通通掃入桌臺內(nèi),她拍了拍起皺的衣服,準(zhǔn)備去阿幺口中的那些妖神廟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場‘活尸病癥’并非是什么青龍神的懲罰,而是有不懷好意之人,在借青龍神之名,行此不仁之事。
尸湖城平日熱鬧喧嘩的主城區(qū)現(xiàn)在人煙稀少,高門大戶的院門緊閉著,除了偶爾的狗吠之聲外,就連人的腳步聲都難以聽到。街邊的小攤小販們因為要躲避這場古怪的‘活尸病’疫情,竟棄了生計,不再出攤了。
在這空空蕩蕩的街道上行走的白星寒心里除了想查探個究竟之外,也是存了許多遺憾的。好不容易找了許多借口溜下山來玩一趟,竟沒有機會帶上些人間小玩意留給她那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傻弟弟白星凉看上一眼,可真是虧大發(fā)了。
白星寒一路施施然左看右看,不緊不慢地往城郊的青龍廟走著。然而越往城外走,景色就越荒蕪。不過令白星寒奇怪的是,這郊區(qū)倒?jié)u漸能看到些行人了。只不過,這些人也不能算是正常的人。他們都是染了活尸病的普通人,為了遮蓋住那些難看的活尸白斑,都不約而同地衣服和布巾將自己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這樣一來,渾身只著一件普通男性長衫白袍的白星寒倒有些特殊得顯眼了。
只見這些全身包裹密不透風(fēng),甚至連頭上都裹著布巾的人,都低著頭快步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白星寒抬頭看了看,原來這些人都是跟自己去往同一個方向。
為何呢?
白星寒心中疑惑不解,正待要快步跟上那些人時,她的手臂突然被一人緊緊拉住。白星寒怔了一下,她回過頭,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眼中還透著些許白斑的老婦人正緊緊拽住她的袖子,見白星寒停下了腳步,老婦人顫顫巍巍地開了口。
“年輕人,前方路險,切記當(dāng)心啊……”
老婦人雙目失明,從袖口處露出的雙手也顯示出活尸病癥狀。然而為了生計,她仍在這郊外路邊,賣著那一筐梨。
白星寒望見她眼中的白斑,想來已是活尸病到了最嚴(yán)重的時候了。她不由得伸出手,暗暗聚集法力,在老婦人的眼前輕輕一撫而過。
老婦人只覺眼前像是有了一道光一般,視線突然清晰了起來。
一張宛如天神一般的臉沖她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白星寒彎下腰,輕聲對這還未適應(yīng)雙目復(fù)明狀況的老婦人說道。
“老奶奶,這里風(fēng)大,您快些回家去吧。明天,病就會好了!”
說完,白星寒扯下老婦人放在一旁的竹筐上的黑色布巾將自己的頭臉包裹起來。臨走前,白星寒扔下一塊銀子,挑了一個梨,邊啃邊跟老婦人道別。
快步跟上了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朝著半山腰處的青龍神廟走了過去。那些患病之人腳程并不快,白星寒沒費多少力氣混入人群之中。
“大哥,請問大家都是去青龍神廟的嗎?”
一擠入人群,白星寒便扯住身邊一個短打扮的青年男子,認(rèn)真地打探起消息來。誰知這青年男子警惕心頗強,見白星凉包裹著頭臉,只露出一雙骨碌碌亂轉(zhuǎn)的大眼睛,還以為她也是個患了活尸病,病入膏肓這么個情況,便嚇得立即將自己的袖子從白星凉手中拽了出來,一蹦三尺遠(yuǎn)。
“大哥?誰是你大哥。咱倆素不相識的,你離我遠(yuǎn)點啊?!?p> 見這青年男子嚇得這般模樣,白星寒不由得感到好笑。她一眼瞥見這青年男子額頭上浮現(xiàn)的幾枚指甲大小的活尸病痕,心知他是個剛?cè)静〔痪弥?,?yīng)該是被她裹得密不透風(fēng)的裝扮嚇到了,生怕被她給傳染的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