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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甜

第二十八章:懸梁

二兩甜 謝靈運的小說 2020 2020-05-16 20:21:53

  天蒙蒙亮,有一縷光撒進府邸。

  本該上朝的時間,李安裕卻拿著書在仔細瞧。李府的大門被打開,有人慌忙地跑進來。

  “丞相,豫家小姐懸梁了。”

  豫家小姐懸梁了,那書乍得落地。

  李安裕抬眼掃了那仆從一眼,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死了沒?”

  那仆從搖搖頭,李安裕只覺突然松了口氣,又問:“問清是誰慫恿的沒,豫家小姐怎么突然就想不開了?”

  “據(jù)說是伺候豫家小姐的一個婢子提起了香錦巷的往事,小姐一時受了刺激將門上了鎖,拋了白綾就要自盡。”

  “那嘴碎的婢子叫什么名字?”

  “回丞相,那婢子叫雨素?!?p>  “死了沒?”

  李安裕重新拾起書,看著書隨口問道。

  “還沒。”

  還沒死啊。李安裕失落著,書是一眼都看不下去了,又說:“讓人尋個由頭把她送到李府來?!?p>  這年頭什么東西也敢提香錦巷那茬事。

  “是。”

  “下去吧?!?p>  堂里又獨留李安裕一人,他盯著書上一個個的字眼盯了足足一個時辰,在天徹底亮了明白的時候又丟了書。

  堂上的身影在顫抖。

  他在笑,克制不住的笑。

  笑那兩個瘋子,卞清方是瘋子,豫靈也是瘋子。昨夜卞清方遇刺險些喪命,緊接著豫靈就出了事,所以說瘋子就該跟瘋子在一起的。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后,比起林脂來合適了不知千百倍。

  “丞相,大夫人來了?!?p>  李安裕一下子收斂了笑意,“誰?”

  “回丞相,是大夫人?!?p>  “丞相?”

  大夫人李趙氏一身華服,迎著光走進大堂,在李安裕跟前停下。

  李安裕起身喚:“母親。”

  啪——李趙氏甩了李安裕一個耳光,滿眼的厭惡,“你怎么還是這副偽善模樣。你以為你當了丞相你的父親就瞧得起你嗎?不,我告訴你,永遠不會!”

  李安裕垂眸,低聲說:“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養(yǎng)母親了。母親您已經(jīng)老了您知道嗎?現(xiàn)在李家的未來都在我的身上,我就是李家的未來,我是大運的未來!”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直接大喊出來。

  啪——李趙氏又甩了李安裕一耳光,嫌惡地說:“大運的未來是陛下,不是臣子!”

  “哈哈哈哈,”李安裕大笑,眸子陰翳,反問道,“為什么大運的未來不能是我,母親處處護著卞咸,到底存的什么心!”

  “你不必激我,”李趙氏一下子平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這陛下昨夜在大昭寺遇刺的事怕與你脫不了干系?!?p>  “與我脫不了干系?”

  李安裕一陣頭昏目眩,仿佛天要塌下來了。這一口不知名的大鍋就怎么被扣在自己頭上了。他偏生還不否定,“是,是我,母親的兒子我,一心只想謀權(quán)纂位!”

  差點忘了,自己就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既然如此,那罪名多或少一件又有什么重要。都安在他頭上好了,從選擇謀朝纂位那一刻他就是名千古罪人。

  “等陛下康健后,我自會去請求面圣?!?p>  “母親是要殺我?”

  “是?!?p>  李安裕突然心灰意冷了,臉上掛了笑,“母親說笑了,兒子早被派去河戶當賑災大臣了,陛下要殺也得追到河戶去殺。來人,送大夫人出府。”

  李安裕癱在椅上,“父親他在天上,是會支持我的。”

  真的,真的……

  ……

  光照在紅墻琉璃瓦上,閃爍著。

  “一喜,去拿帕子,我給陛下擦拭下?;蛘呷ザ送胨畞砹耍菹乱呀?jīng)一天沒吃喝了。”

  安了手足無措,站在榻前,都不知道自己在瞎吩咐些什么。

  一喜扶穩(wěn)安了,輕聲說:“娘娘還是先回宮,讓陛下休息一下吧?!?p>  “對,回宮?!?p>  安了扶著墻出去,卻在門口撞見和碩。

  “我們聊聊吧。”和碩說。

  場景似曾相識。

  御花園的亭子里,和碩傾身靠近安了耳畔,“為什么無論是誰,都不舍得放過我皇兄。安妃娘娘,陛下是為了你而傷,這點你沒辦法反駁。”

  安了聽不懂和碩的話,卻在對上她雙眼的時候心里閃過一絲異樣。

  “我知道了。”

  安了是累極了,從昨夜到現(xiàn)在都沒有休息過一刻,此刻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卞清方是為了救安了而傷,這一點是怎么都否認不掉的。天牢那一茬跟大昭寺那一茬,已經(jīng)互相抵消了,甚至她還倒欠他的。

  “所以,安妃娘娘為了自己的良心,一定要記得自己虧欠的?!焙痛T隨手捻了朵花,鑲在安了發(fā)上,輕聲耳語。

  “臣妾知道了。”

  廣葉來說過,那柄劍差一寸就戳穿了心臟,差一寸大運的君主就沒了。那寺里的和尚最后給了她一塊玉佩,說是開過光的,能護住她一時平安。自己的平安是有了,別人卻差點為此喪了命,這種感覺是真真不好受,就好像你欠了別人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你卻還得拼命去還。

  安了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公主還有什么想說的,什么想問的嗎?”

  “你在牢里見到了什么?”

  牢里?安了突然想笑,原來這個公主想知道的不止關于卞清方。她佯裝一臉茫然,“牢里還有什么?牢役?”

  “放肆!”和碩又把花取下,扔在地上踩了個稀爛,“你是不是見到了一個傴僂婦人,那個婦人還執(zhí)了一柄木杖?!?p>  安了驚訝她的反應,后知后覺的又想問她為何知道,“公主何出此言?”

  “本宮只想知道是或否!”

  “是?!卑擦藨讼聛?,本來以為是夢一場,原來老婦人是真的存在。

  “那就好,她沒死就好?!焙痛T離開安了身側(cè),喃喃自語,“她沒死我就能找到卿肆,她沒死卿肆就還在?!?p>  和碩踉踉蹌蹌地跑了,像是落荒而逃。

  御花園里,花開的燦爛,陽光也燦爛,落在安了眼里,都成了諷刺。

  “他終歸活著?!?p>  自己終歸還是安妃,要投入后宮,與新來的秀女妃嬪甚至皇后爭寵。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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