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是金花婆婆!”人群中,有人興奮地向親朋好友介紹起來。
“???金花婆婆,三才宮的宮主!”
眾人立即跪伏與地,齊聲祝福:“金花婆婆吉祥!祝金花婆婆福比南山,壽與天齊!”
緊接著,三才宮第二、三、四層大殿里燈火通明,窗戶大開,映出一張張人臉來。
體測長老蔡銘士,似笑非笑地站在第二層;激活長老姬無生則一臉平靜地站在第三層注視著蕓蕓眾生;按照慣例,第三層本來應(yīng)該由傳功長老姚啟擔任,代替他出現(xiàn)的卻是一名拘謹?shù)呐帜泻ⅰ?p> 隨著三人的出現(xiàn),人群里又熱鬧起來。
“傳功長老失蹤看來是真的!”
“祖爾族現(xiàn)在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這個小胖墩是誰?他有什么資格站在那里?”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了去。我給你說,這個小胖墩,就是東烏族的姬良閭?!?p> “是那個去年體測滿靈根的天才兒童?可是他才只有十歲,怎么可能代替姚啟長老的位置?”
“你都說了人家是天才兒童,你知道別人修煉速度有多快嗎?聽說他已經(jīng)是初級武師了?!?p> “吁——”聽的人大都被震驚了,大多數(shù)武者勤學苦練一輩子仍然是個武者,他倒好,一年功夫就跨一個大境界直接晉入武師境,這在三族大地上可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呀!
“但他也只是初級,怎么就比中級武師境界的蔡銘士和姬無生還站得高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聽說這是金花婆婆的主張?!?p> “哦,難怪?!比藗兟犝f是金花婆婆的主意,頓時覺得沒有問題了,在他們心中,金花婆婆是至高無上的存上,她的決定自然都是對的,如果你不理解,那是你的思維還跟不上的緣故。
喧鬧的人群中,站著一名佝僂著身子的老人,全身散發(fā)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如同活死人一般毫無生命的活力,他那溝壑縱橫的臉上擠出冷酷的笑意,陰惻惻地說道:“此子,心腹大患也!”
活死人的身旁站著一位神情傲慢的中年男子,正是蚩蠻族的少族長蔡槐,聞言獻媚地說道:“放心,他活不了多久了!”
活死人點點頭,說道:“站得高,死得早!”
兩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蚩蠻族武者也跟著哄笑,情狀甚是得意囂張。
金花婆婆將龍頭拐杖伸出窗外,用力一揮,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都神情專注地盯著她,期待著她主持起殤儀式。
結(jié)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金花婆婆招呼大家安靜下來之后自己也沉默了。
“鐘鼓竽笙,云舞翔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從胖男孩姬良閭口里傳送了出來。
頓時,長號嗚咽,鼓樂齊鳴,鑼鈸喧天,三族吹奏隊伍一個比一個用勁,一個比一個賣力,就連一直有些消沉的祖爾族隊伍此時也不甘落后,發(fā)泄似地吹打起來。
在鼓樂的喧囂中,好事的人們又開始議論起來。
“怎么儀式的主持也交給了姬良閭?”
“難道說金花婆婆在培養(yǎng)繼承人?”
“三才宮宮主?這怎么可能?傳功長老就已經(jīng)十分逆天了,畢竟才十歲!”
“說明金花婆婆老了……”
金花婆婆的父親是蚩蠻族人,母親是東烏族人,丈夫是祖爾族人,是三族的年紀最長者,處事不偏不頗,深得三族族眾信賴,她的存在,對三族人民是意義重大的。雖說三才宮的人不管三族的事務(wù),但是遇到生死存亡的重大決策三族族長還是非??粗厝艑m的意見的,因為誰也承受不起三才宮的怒火。
祖爾族人心情則更為沮喪,原來還寄托在金花婆婆公平的希望也破滅了。
而蚩蠻族的目光則有些復雜起來,聯(lián)合東烏族打壓祖爾族他們才是主導,結(jié)果卻是東烏族的占了便宜。
姬良閭聽著喧天的鼓樂聲,運起真氣,稚嫩的聲音卻是鏗鏘有力,傳遍全場:“招搖靈旗,九夷賓將……”
頓時,除了鼓樂隊更加賣力地打奏處,所有三族人民肅然敬立,目視著招靈隊伍。
三族幡旗匯集于一處,此時千幡搖動,頓覺陰風陣陣,鬼氣彌漫。
一名老者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幡旗前,大聲說道:“三百年前,祖先蒙難。三萬族眾,死于遷徙?;隁w于野,魄散于荒。如成怨鬼,今招即來。來之安息,佑我族眾?!?p> 老者誦罷,頭戴各色面具的隊伍腳踏大地,嘴里發(fā)出整齊的“嗬嗬!”之聲,然后邊歌邊舞:“如成怨鬼,今招即來。來之安息,佑我族眾。”
千幡搖動,開始朝著迷霧森林的方向徐徐而行,執(zhí)幡者將幡盡力伸向前方,口中念念有詞:“出入之氣謂之魂,耳目聰明謂之魄,死者魂神去,離於魄,今欲招取魂來復歸于魄……”
一群村民則一人捧著一口小棺材緊跟其后,每口小棺材中都躺著一具蓮藕做成的人形,村民也邊走邊招喚:“魂兮魄兮怨鬼兮,聚于此兮安息兮,魂兮魄兮怨鬼兮,聚于此兮安息兮……”
菁枝壩,蚩蠻族的核心聚居區(qū)。
“瞳狐,這些村子有古怪!”接連走過幾個村子,光終于開口問道。
瞳狐“嗯”了一聲,應(yīng)道:“是啊,只有一些老幼婦弱,青壯年呢,都到哪里去了?”
“難道?”光一拍腦門,忽然明白過來,“加快速度,起殤儀式怕是已經(jīng)開始了!”
說罷,光朝著羅游原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跑了起來,瞳狐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后。
迷霧森林以東,少昊國大言城堡。
金壁輝煌的大言城堡里,一個光頭中年男子斜躺在一張金絲楠木椅上,一名坦胸露乳的女奴小心翼翼地剝光葡萄皮,就像每次把自己剝光一樣,含情脈脈地將水靈靈的葡萄放進光頭嘴里。
大殿上,跪著一位鬼面黑衣人,正是第十七號勾魂使者,他一直低著頭向城主慕容措?yún)R報著情報,將三族的武力、經(jīng)濟、地理以及歷屆勾魂使者所做的努力都事無巨細地講述起來。
“終于有回音了!”慕容措聽完匯報,興奮地坐起來,鷹一樣的眼睛盯著勾魂使者,“十七是吧,先下去休息,等我調(diào)齊大軍,給我當隨軍向?qū)?,此?zhàn)若成,記你大功一件!”
勾魂使者一愣,說道:“可是,勾魂堂那里……”
慕容措朗聲大笑:“勾魂堂嘛,我自然派人去匯報,兵貴神速,皇姥爺也不會怪我的?!?p> 勾魂使者欲言又止,見慕容措臉色由睛轉(zhuǎn)陰,立即閉嘴不言,由人引導休息去了。
“父親?!奔t衣女將軍慕容煙上前兩步,嬌聲請求道,“清除余孽的事情,就讓孩兒帶兵去吧!”
“哈哈哈哈!”慕容措噌地站起來,大笑說道,“我兒今天二十歲了吧,也知道建功立業(yè),為父分憂了,我心甚慰。依那勾魂使者所說,叛國余孽不堪一擊,只不過迷霧森林里卻兇險萬分,還得派一位指揮使做為主將才行?!?p> 慕容煙急了,撒起嬌來:“父親!我是大言城的堂堂郡主,我要做主將!”
慕容措揮一揮手,示意女奴離開,見她走出大殿,才慢慢問道:“你現(xiàn)在修為如何?”
“我已經(jīng)達到武將境界了?!蹦饺轃熞妴枺詾槭虑橛辛宿D(zhuǎn)機,高興地答道。
慕容措仍然不緊不慢:“你練武勤奮,加上天資聰穎,進展迅速,本當慶賀。然而你知道武道一途,從低到高依次是武者、武師、武將、武候、武圣,分別對應(yīng)修行者中的煉氣士、筑基、洞玄、金丹和元嬰。迷霧森林里的金丹強者,你憑什么應(yīng)付。”
“不是說藥舍被毀,那個金丹強者忙于重建工作了嘛!”慕容煙仍然不想放棄。
“神仙閉關(guān)、藥舍被毀,狼衛(wèi)消失,部落起殤,這些事情只能說是機會出現(xiàn),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調(diào)集這么多部隊經(jīng)過迷霧森林,難免會遇上那個金丹強者。再說你的主要任務(wù),并不是去殲滅那些叛國余孽。”
慕容煙驚喜地叫了起來:“父親,你是說那個傳聞是真的?”
慕容措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此事千萬要注意保密,只能是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慕容煙臉上的表情燦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