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羅游原上折騰了兩天兩夜,在所有手捧棺材的村民都把棺材蓋上,埋入土里的那一刻,三族招怨鬼的儀式終于降下了帷幕。
三才宮周圍,疲憊不堪的三族族眾進(jìn)入各自的營地。不一會兒,營地里鼾聲四起。
蚩蠻族的營地外,光見所有人都進(jìn)入了營賬內(nèi),對瞳狐說道:“看你的了。”
“放心,小事一樁!”瞳狐嫣然一笑,三縱兩跳,躥進(jìn)了蚩蠻族的營帳之中。
沒過多久,瞳狐就從一個營賬里鉆了出來,后面跟著一個武者。
那武者顯然才剛進(jìn)入夢鄉(xiāng)就被瞳狐給弄醒了,然后就中了媚惑技,飄浮的步態(tài),睡眼惺忪之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走一步喃喃地叫一聲“美女!”。
他一步三搖,漸漸走出了營賬的范圍。
正在這時,從一座營賬里鉆出來一人,快步跑到營賬邊沿,準(zhǔn)備撒尿,抬頭見到他向外面走去,急忙喊道:“蔡備斯,你到哪里去,屙尿用不著走那么遠(yuǎn)?!?p> 瞳狐一驚,急忙躥出幾步,估計那人瞧不見她了,才停了下來。
叫蔡備斯的武者邊走邊喃喃自語:“來……美女……來……”還不斷地用舌頭舔著嘴唇。
“神經(jīng)病!”那名武者罵了一句,“嘩嘩”地撒完尿,嘟噥著回營賬里去了。
蔡備斯一直走到光的面前。
一場別開生面的審訊開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光問。
瞳狐開始用媚惑技進(jìn)行“翻譯”。
蔡備斯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嬌滴滴對他說:“哥哥,奴家想知道你的名字?!?p> “蔡備斯?!?p> “哥哥的名字好好聽哦?!泵琅畛械?,蔡備斯飄飄欲仙了。
光剛才聽見有人叫他蔡備斯,知道他是如實回答,說明瞳狐的媚惑技對于審訊有作用,便直奔正題:“少族長蔡槐從祖爾族抓來的圣女槿在哪里?”
蔡備斯眼前的美女對他勾了勾手指:“哥哥,想跟奴家一起鉆小樹林嗎?圣女槿是我的好姐妹,我想帶她一起去,好不好嘛?”
蔡備斯興奮得直點(diǎn)頭,哈喇子直往下流。
“那好,帶路吧,一路上不許說話喲。”美女吩咐道。
蔡備斯轉(zhuǎn)身向營賬走去。
“這就成了?”光見審訊如此簡單,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了。
“嗯!”瞳狐白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年紀(jì)輕輕像個老古董!”
光只得嘿嘿一笑,緊走兩步跟上蔡備斯的步伐。
在眾多營賬之間七彎八拐后,蔡備斯才在一個比較大一點(diǎn)的營帳前停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撩開賬門。
光聽得里面有輕微的聲音,大吃一驚,急忙給瞳狐使了個眼色。
蔡備斯縮回手去,高高興興地走向營賬外的小樹林。
光將耳朵貼在營賬上,立刻聽清了里面說話的正是蔡槐的聲音:“槿,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那是祭獻(xiàn)圣女的日子。知道怎樣祭獻(xiàn)嗎?呵呵,生不如死!”
“滾!”是槿的聲音,有氣無力,明顯十分疲憊的樣子。
“死到臨頭還嘴硬??茨忝魈旒赖浣Y(jié)束后被送到勾魂洞,被那個老東西蹂躪的時候還會不會這么嘴硬。”
槿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要怪就應(yīng)該怪姚崇景!”
光正要沖進(jìn)去救人,聽到蔡槐提到父親的名字,又蹲下身來,側(cè)耳傾聽。
蔡槐繼續(xù)說道:“上一任的圣女,是我族習(xí)武天才,我看中了她,本來已經(jīng)稟告父親除掉她的圣女身份。卻不料半路殺出個姚崇景,他仗著武功比我高,又是族長的身份,把我的心上人搶走,我才發(fā)誓報復(fù)他的?;钤撍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帶領(lǐng)全族武者去闖迷霧森林。他死了我找誰報仇去?只有找祖爾族啊!呵呵,誰讓你和上一任圣女長得那么像呢?你如果從了我,你就是我蚩蠻族的少族長夫人,再然后就是族長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哪點(diǎn)不好?我跟你說,祖爾族已經(jīng)完了,馬上就要被我們兩族瓜分了。這塊大地上,再也沒有祖爾族這個名字了?!?p> 又聽見槿一陣嚶嚶嗡嗡地哭,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蔡槐有些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放狠話:“你知道,我是鐵了心的要得到你。明天就是祭獻(xiàn)的日子,所以我今晚不可能再等了,答應(yīng)也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要答應(yīng),嘿嘿嘿……”
“??!”槿驚叫起來,顯然是蔡槐在霸王硬上弓。
光情知不可能再探聽到任何消息,一掀帳門,持刀沖了進(jìn)去。
營賬內(nèi),果然只有蔡槐和槿兩人。蔡槐正一把將槿推倒在床上,扯起上衣撕成兩片,露出了槿光潔白晰的肌膚。
“誰?”蔡槐沒有想到哪個吃了豹子膽敢闖進(jìn)自己的營賬壞自己的好事,大聲喝道。
光并不答話,縱身飛起,揮刀便劈。
蔡槐見狀不妙,“赤蛇吐信!”一根赤藤已握在手中,那赤藤仿佛毒蛇向光纏了上去。
“只會這一招嗎?”光冷笑一聲,“五火乾坤刀”已經(jīng)迎上赤藤,一刀將赤藤劈為兩截。
“是光?你不是已經(jīng)……”蔡槐聽出了光的聲音,大吃一驚,后跳兩步,將剩下半截赤藤猛地扔向光,轉(zhuǎn)身就跑。
光一刀劈開赤藤,向槿走去。
“光?族長……”槿大喜過望,雙手抱在胸前,遮住了尷尬。
光見她腳上有捆綁的繩索,但已被解開,猜想是蔡槐所為,關(guān)心地問道:“可以走嗎?”
槿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擔(dān)心地望著跑出賬門的蔡槐,問道:“他去叫人了?!?p> “不用怕!”光不慌不忙地說道,“他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理他的?!?p> 槿羞澀地笑了起來。
光才想起自己這句話有些讓人產(chǎn)生歧義,不由呵呵自嘲兩聲。
兩人快步走出營帳,卻聽得四下里的營帳都有響動,似乎是這里的聲音驚醒了一些警惕性強(qiáng)的人。
光趕緊帶著槿溜了出去,沒走多遠(yuǎn),就聽到有人在高聲問話:“少族長,你在做什么?”
接著又有人問道:“少族長在說美女,請問哪位看到美女了嗎?”
槿嚇了一跳,不顧身體疲憊,拉著光跑了起來。
光倒不著急,邊跑邊向后看,直到看到瞳狐閃身躥了出來,才一起快速奔跑起來。
直到來到藏羅樂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光三言兩語擇其要點(diǎn)給槿講了自己的經(jīng)歷,著重講了三族即將要遭受的大難,希望槿趕緊回祖爾山躲起來。
“那族長你呢?”槿靜靜地聽完,雖然很驚訝光的經(jīng)歷,但畢竟認(rèn)為事情發(fā)生在神奇的光身上也很正常,倒也沒有大驚小怪,反而問起了光的打算。
“我嘛,盡量多地救一點(diǎn)族人吧!”光有些落寞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族人們還聽不聽我的勸告?!?p> 槿倒是信心十足:“會的,我跟你一起去!”
光斷然拒絕:“不行,只要有人發(fā)現(xiàn)你,你將被扭送去祭獻(xiàn)儀式,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槿想起蔡槐說的祭獻(xiàn)情形,頓時不再堅持。
“你還得是回祖爾山去,最好是藏起來,如果實在不行,就跑到墨竹嶺下那個茅草屋去,以后我會派人到那里來找你的?!?p> 槿答應(yīng)一聲,連夜向祖爾山的方向跑去。
“嗯,還得把陌他們找來!”光抱著羅樂,帶著瞳狐,繞著蚩蠻族的營賬走了一大圈,來到了祖爾族的營賬外。
“布谷!布谷!……”光學(xué)起了鳥叫。
瞳狐不理解,問道:“你學(xué)鳥叫做什么?”
“傳遞信號呀!”光回答了一句,又開始了鳥叫。
瞳狐還是不理解,又問:“這里不是你的族民嗎?你為什么不直接進(jìn)去給他們講呢?”
“我現(xiàn)在還不想公開露面,一露面我就被動了,而我,不喜歡被動?!惫夂呛且恍?,也不管她聽懂沒聽懂,又開始了鳥叫:“咪谷!咪谷!……”
“剛才那鳥不行,換鳥了?”瞳狐笑道。
光不樂意了,嘟嚷一句“啥叫鳥不行?”,這時就看見營賬里溜出一個人影,向著他們藏身地點(diǎn)跑來,接著又是一個……整整七個人跑了過來。
“陌、兮、貍、林、苒、玉、念”光念完一個名字,就有一名昔日的侍衛(wèi)隊員來到身邊。
大家驚喜萬分地看著他,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光看著大家真誠的笑容,把對槿講的話給大家講了一遍。
“族長,你希望我們怎么做?”大家靜靜地聽完,同樣對神奇的小族長離奇經(jīng)歷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齊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