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子散著頭發(fā),盤腿坐在床上,外面陽光正好,紙伐上的墨字,她看的清清楚楚,擇日一聚,是柳家大小姐的請?zhí)?p> 去的人只有她同桃花子,還是那一方院落,未見屋檐便見梨花枝頭滿簇,推開門,樹下秋千蕩著一位少女,她呆呆望著遠(yuǎn)方,雖然園墻深深,云珠子也能感受到她那已經(jīng)不知落在何處的思緒。
愁上眉頭,心亂如麻,少女悠悠開口,“幾日已過,不知各位,可有頭緒?我幼妹可真是自絕?”
云珠子定定望著那雙眼睛,該怎么形容,那深處有不可撼動的堅(jiān)定,可紅色濕潤的眼眶,又好似脆弱的不堪一擊。
“是?!彼軋?jiān)定回答,不能遲疑和猶豫,這是他們一行人商討一夜下的決定,只因龍海若的一句話,“知道真相卻又無能為力會陷于無盡的痛苦和困境?!?p> 很久的沉默,云珠子問道,“您可信鬼神亂語之事?”
“不信?!?p> 云珠子扯了扯嘴角,無奈,即不鬼神亂語不信,又怎么會因?yàn)樗痪湓挻蛳盥裥牡椎哪铑^。
“前不久有一人也如此擲地有聲,他說,他不信,二小姐會自絕在此時,那人,您也認(rèn)識,也許有的事,我無法告訴你,但,您幼妹已經(jīng)安息?!?p> 少女不甘心,她追問,“她到底是被何人所害?”
桃花子看著窗邊桌上的落花,她望著悲痛欲絕的少女,眼神格外平淡,彌漫開來的悲傷半點(diǎn)不進(jìn),如果是人為,何須天師府,她點(diǎn)明。
“謝謝你們?!绷〗愀邠P(yáng)著頭顱望著遮天蔽日的梨花,這一瞬間,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即使頭顱高昂,卻依舊淚如雨落,“我妹妹這么善良的人,怎么會看錯人呢!”
日日夜夜的怨恨與懷疑煎熬著她,她懷疑的人是柳絮,從未改變,她本要送柳絮下去與她幼妹同眠,可如今,她放棄了,那樣的話,她與害她死她妹妹的人有何區(qū)別。
門關(guān)上,在這一刻所有的現(xiàn)實(shí)才涌了上來,她整個人癱軟在樹下,從小聲抽泣到撕心裂肺,直至哽咽發(fā)不出聲,在看到尸體時她便好似陷入了夢境,接受不了她離去的現(xiàn)實(shí),所以,她努力維持院里平常的模樣,好似還在等幼妹回來。
“走吧,我放柳絮一命,這里有我。”可我想你了啊。
無人訴說的思念,只能飄落不知名的遠(yuǎn)方,也許,她就在那里。
大朵的梨花從枝頭墜落好似要掩蓋樹下少女的身型,也好似掩蓋了曾經(jīng)另一位小姐居住的痕跡,她窗下放的花簽,靠著樹的梯子,亦或者,她蕩過的秋千。
回去時,龍海若正幫著宋大娘劈著柴,公主同梧桐和宋家小孫女玩成一團(tuán),裴尚銘回家以后,趙清惠的母親也帶著小虎子回了家。
宋大娘笑著招呼她們進(jìn)屋吃飯,桌上是難得得肉菜,前幾日,他們給了宋大娘一錠銀子,算是感謝最近幾日的款待,離別的日子越來越逼近,宋大娘明白,這幾日做的菜也越來越豐盛。
小丫頭吃的狼吞虎咽,頭都不帶抬一下的,桃花子看她吃飯的樣子,略有些嫌棄,嫌棄完又認(rèn)命般的給她碗里多夾了一塊肉,畢竟她那一小塊肉恨不得分五口吃,那不舍得吃的樣子讓人心疼。
“吃,使勁吃,不夠再買!”桃花子恨不得端著碗都給她喂嘴里。
另一邊坐著一口肉都不吃的云珠子,就盯著眼前那盤綠油油的青菜。
宋大娘笑的身體微顫,家里已經(jīng)有許久不曾這么熱鬧。
夜晚點(diǎn)著油燈,宋大娘憂心忡忡,“不知虎子她娘以后的日子怎么過?雖然一日一日就熬過來了,可再這事來一次,怕是讓人活路都沒了?!?p> 畢竟,趙清惠還有一妹妹,從她出事時,便被送到了其外家。
桃花子聽著耳邊的擔(dān)心的聲音,歪頭掏了掏耳朵,起身朝門外走,并給了云珠子一個眼神。
“我們這是去哪?”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一身火紅如楓的桃花子回頭,半邊臉隱藏在黑暗里,陰森森道,“去打斷趙老三的腿!”
“不行,不行!宋大娘雖然擔(dān)心趙三媳婦以后的日子,但打斷了他的腿,苦的還是她?!?p> “那你說怎么辦?”桃花子感覺還是自己的方法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