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什么東西可以替代橡膠輪胎呢?
里面可以充氣,又具備彈性,可以收放自如,又耐摩擦,可制成輪胎形狀。
我們四人,大眼瞪小眼,始終拿不出個主意。
還真是,四個臭皮匠,臭死諸葛亮……
我苦笑道:“要不……請手藝師傅們幫忙參詳參詳?”
“好似……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我們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聽見杜鵑怯生生的說了一句:“皮,可否?”
“什么?”我沒聽清。
她臉上緋紅,有些怯懦,很不自信的模樣:“奴婢胡言亂語了?!?p> 秦尚江溫和的笑道:“小姑娘單說無妨?!?p> 杜鵑偷偷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
見到我也是一副鼓勵的模樣,她才細聲道:“奴婢聽老人說起過,豬羊在剝皮之時需切一個小口,向里面吹氣,不知與小姐所言的吹氣是否同……”
她越說越小聲,很明顯的慌亂與怯場的模樣;而我與秦尚江則是越聽越興奮,眼睛里閃爍著光芒,贊道:“姐姐,你真是太棒了!”
“杜鵑姑娘聰慧細心,此法定然可行!”
她臉上紅暈更盛,越發(fā)羞怯,聲如細蚊:“可行便好!奴婢也是情急亂說的!”
這種源自于生活經(jīng)驗的智慧最是可貴。
眾人之中,唯有杜鵑父母兄長在莊子上謀生,鄉(xiāng)下勞作辛苦,各種器具也都得自力更生制成,想來這個吹皮的法子必是她從家人處聽來的。
我以眼神向杜鵑表達的贊賞與感謝之情,轉(zhuǎn)頭道:“既然可行,那便有勞秦公子著人去試試。若是能成,這車推起來便會輕巧平穩(wěn)許多?!?p> “確實如此!”秦尚江拱手道:“趙小姐慧心巧思,秦某著實佩服?!?p> 我回禮道:“秦公子過獎了。哦,對了,這車輪若是成了,還需剎車之物。”
“何為……剎車?”
我想了想,道:“以充氣之輪,此車行駛固然平穩(wěn)輕便,但若遇下坡,難免……慣性使然,速度增快。如若不慎,恐有意外。故而,需得在車輪處加裝一機關(guān),情急之時,可將車緊急制停。”
“原來如此!”秦尚江贊道:“還是趙小姐思慮周全。我這便將更改之法交待下去,一一照做。只是還得累小姐再來一趟,務(wù)必確保萬全才好。”
那肯定啦,萬一不慎,弄傷了貴妃或者龍嗣,豈不是殺頭的罪過。
雖然秦尚江走高端路線的方案的確可行,但其風(fēng)險也是不小。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我旋即點頭贊成:“無妨,既是獻給宮里試用的,那定然要確保安全性能?!?p> 此事既已定下,那便得認真對待。
我與秦尚江對著實物與稿紙反復(fù)商榷,以免遺漏。而杜鵑與林媽媽則隨玲瓏閣的小廝去了后廚,準備午膳茶點。
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里,我都在絞盡腦汁去回憶現(xiàn)代版嬰兒車的各種零部件,再與古裝版的車反復(fù)對比,確保相差無幾,沒有錯漏。而秦尚江也適時的提出各種疑問,反復(fù)挖掘探究,確保他領(lǐng)會的版本也是正確的。
這般仔細計較,頭腦風(fēng)暴,總算有所收獲。只是,在某些細節(jié)上,我們還碰撞出不小的火花,做了許多適應(yīng)這個時代的改變。
比如,現(xiàn)代版嬰兒車用的是腳剎,但在女人們都長裙飄飄的古代,腳剎顯然有些不夠?qū)嵱谩N冶銓⒆孕熊嚨氖謩x功能與他說了一番,他領(lǐng)悟的極快極到位,兩三筆便勾勒出手剎的設(shè)計圖,令我驚嘆不已。
再比如,關(guān)于嬰兒車的造型。以現(xiàn)代人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習(xí)慣,嬰兒車必然以輕巧方便為佳,能省去的裝飾都要省去。但在古代社會卻并非如此。尤其是這種造價不菲之物,又是特供皇室使用,怎能過于“寒酸”?
于是,在秦尚江的強烈“推薦”下,這嬰兒車愣是加上了龍鳳呈祥的造型,若不是下面還有四個輪子,我?guī)缀跻獞岩勺约嚎吹降氖且凰液档佚堉哿耍?p> 我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此造型,這嬰兒車恐需兩三個人才能推動,豈不違背了簡便易行的設(shè)計初衷?”
秦尚江反倒一臉自信的看著我,答道:“宮中多的是乳母媽媽,這一點,趙小姐不必多慮?!?p> 哈?!
這么說來,倒是我見識淺薄了,竟忘記了宮里最不缺的便是勞動力了。
失敬失敬!
經(jīng)過反復(fù)商榷,總算拿出了“皇家版嬰兒車”的設(shè)計圖稿,當真是...氣勢恢宏、霸氣側(cè)漏!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道:這手藝活兒還真是不容易。難怪,純手工制品都賣的那么貴!單是這設(shè)計稿就得死多少腦細胞啊!
“小姐,喝口茶潤潤吧?!?p> 我毫不客氣,舉杯而盡。
秦尚江也瞧出了我的疲態(tài),很貼心的一招手,眾仆人魚貫而入,很快便擺好碗筷,端上各色菜肴,屋內(nèi)一時飯香四溢,喚醒人的味蕾食欲。
前往玲瓏閣的這一路,我已經(jīng)嘴饞的吃了許多小食,此時雖然被飯菜香味又激發(fā)了食欲,但奈何肚子太小,再吃便要積食了。
然而,秦尚江熱情相邀,且杜鵑與林媽媽恐也要食些才好,我略一思忖,便落座入席。
本來嘛,我以為是四個人團團坐,吃圍餐。結(jié)果,杜鵑與林媽媽皆推辭不受。
秦尚江瞧我這般隨和,他也一力邀請,誰知那兩人婉拒更甚。
這是為何?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倆。
反倒是秦尚江醒目,明里說有話與趙小姐私聊,請她倆暫且回避;實際的意思則是叫她們下去用餐吧。她二人對視一眼,又瞧我并不反對,這才照做。
待屋內(nèi)只剩我與秦尚江后,他才舉杯笑道:“趙小姐待下人倒是極好。”
“也沒有什么特別吧?”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說話不似旻寧那般喜歡賣關(guān)子,很直白地道:“看趙小姐模樣,定是大戶人家出身。想來也是書香傳家,頗懂禮教。這自古以來,嫡庶尊卑、長幼有序,叔侄尚且不能同桌,遑論主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