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空似往世間潑了墨,將一切染作目光難以穿透的黑沉,只余稀疏淺淡的月光,勾勒出夜里景物模糊的輪廓。
南??さ某菈ι?,火光微弱,似滅未滅,春末最后一縷風(fēng)佛來,悄然熄了最后一縷火光,寂靜無聲。
驀地,月光捕捉到城墻之上涌動的人影。
一根長繩從城墻之上悄悄下滑,繩上似有人影攀附,正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卻不知,不遠(yuǎn)處的灌木中,潛伏著箭矢的寒芒……
“國師,您簡直神機(jī)妙算,那伏賊果然趁夜欲逃,看我去殺她個片甲不留!哈哈哈哈哈……”
朱純瞇著眼睛看著城墻上模糊的人影,激動不已。
宋策點(diǎn)頭,露出幾分自得,想那伏銳也不過如此,竟然輕易中計,看來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了。
“放箭!”
起義軍早已拿著弓箭候著了,聽了指令立刻行動,萬箭齊發(fā),破空之聲密密麻麻,響徹夜空。
無數(shù)箭矢,將攀附在城墻繩索上士兵射成了篩子。
“哈哈哈,看她們怎么逃!”
朱純看著這一幕,止不住大笑粗略地觀那城墻上掛著的人,大片大片,至少得有七八百人。
她倒要看看,死了那么多人,伏銳還怎么守城,說不定如今也被亂箭射死了。
她越想越激動,對著弓箭手下令道:“射,快點(diǎn)射,別讓她們跑了!”
弓箭手聽此,射箭都動作越發(fā)快了,很快,數(shù)萬箭矢從她們手中飛出,扎進(jìn)還在繩索上的士兵身上。
如此密集的攻擊,就是只螞蟻從城墻上爬下來,估計也沒了生機(jī)。
朱純已經(jīng)可見,伏銳被射成刺猬的樣子了,心中無比暢快。
宋策觀此場景,也是心情愉悅。
可是看了一會兒,她皺起了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她仔細(xì)看了看那城墻,發(fā)現(xiàn)被射成篩子的士兵竟然還牢牢抓著繩索,像是被死死綁在上面一樣!
宋策臉色一變,立刻喝道:“停!別射了!快停下!”
朱純詫異困惑,并未立刻讓弓箭手停下,而是心急又不解地問:“國師,這是為何?要是停止放箭,伏賊鉆空溜走怎么辦?”
宋策暴跳如雷,氣急敗壞:“你個蠢貨!我們中計了!不要浪費(fèi)箭矢了,快讓人停下!”
“停——”
朱純被她一罵,這才慌忙令人停止射箭。
等了一會兒后察覺到她們已經(jīng)不再放箭,原本吊在城墻上的繩索被緩緩上拉,將渾身扎滿箭矢的“士兵”拉上城墻。
朱純神情呆滯,指著這一幕,顫抖著聲音:“這、這是怎么回事……”
宋策氣得險些折了自己的羽扇,面色黑如鍋底,氣息不穩(wěn),幾乎要維持不住形象破口大罵。
“好你個伏賊,陰險狡詐!”
城墻之上。
伏銳可不管自己被罵的狗血淋頭,她心情很是愉悅。
本來箭矢匱乏,她們處境艱難,誰知敵方突然退一步,若是尋常人,想必會趁機(jī)突圍。
可伏銳聯(lián)想到自己等人中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便猜測起義軍里,想必有為有位腦子的,有腦子的人,做事怎么可能如此簡單?斷不能只看表象。
忽而,生此計……
看著士兵們將繩索上綁著的稻草人拉上來,取下上面的箭矢,很快便收獲了數(shù)萬。
“州牧英明,那些蠢貨,竟然真的上趕著給我等送箭!”
“哈哈哈,這下好了,箭矢充足了!”
看著一筐又一筐的箭矢被拔下來,伏銳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她吆喝了幾個士兵,朝起義軍的方向喊道:
“多謝諸位贈箭,我等感激不盡!”
“多謝諸位贈箭,我等感激不盡!”
……
咔嚓,某人的羽扇折了。
幺鯨
網(wǎng)課使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