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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麒麟

16.心之所向

我主麒麟 傾國老油條 1647 2020-02-14 16:20:27

  周圍嘰嘰喳喳的姑娘們被震懾了一瞬,又瞬間沸騰起來。

  “呀!公子,你是生病了嗎?我家中有上好的人參,可以借公子一用!”

  “老板老板,這是你新聘的大夫嗎?可有婚配?”

  “公子……”

  一眾女人嘰嘰喳喳得像一群鴨子,吵的麟毓頭疼。

  “補腎的!”麟毓聲音洪亮,言簡意賅,一語畢,周遭鴉雀無聲。

  四周寂靜了半晌,周圍的姑娘如潮水般散去。

  “哎呀,我阿娘交代我買些甘草回去呢!小璟,幫我稱些甘草!”

  “啊!我家剛洗的衣服還沒晾呢!我先回去了!”

  “對對對!我灶上還燉著湯呢!我得走了!”

  ……

  不消片刻,就連那個喊著要稱甘草的姑娘也不見了蹤影。

  這下容祈也不能裝作沒聽見了,于是抬頭朝著麟毓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啊……我覺得我今天好了很多……嘔”

  容祈話未說完,就被麟毓一手捏著下巴灌了進去。

  溫柔體貼?

  不存在的!

  容祈一整個上午都覺得自己嘴里一股子藥味兒,連帶著看什么都不順眼起來,一會兒去掐麟毓院里剛長出花苞的杏花,一會兒又去挑前院林璟的刺,就連廊上安安靜靜的柱子都被他摳掉了一大塊紅漆。

  麟毓實在被容祈轉(zhuǎn)得眼暈,便放下了手里的醫(yī)書,提議道:“鎮(zhèn)里的街道很熱鬧,要不你去轉(zhuǎn)轉(zhuǎn)?”

  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別在這里嚯嚯我的院子。

  容祈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麟毓,眼里似有煙火綻放:“你陪我?!?p>  對著這樣一雙濕漉漉的杏眼,麟毓終究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雨后初晴的街道干凈整潔,鋪了青石板,道路兩旁房屋鱗次櫛比,青瓦白墻,街道兩邊到處都是各種小攤,有賣玩物的,有賣奇貨的,還有各色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小吃,夾雜著貨郎的叫賣和買主的討價還價聲,熱鬧,鮮活。

  天晟的國君或許有些好色,但治下的國土確實繁榮。

  麟毓如是想到。

  一路行來,鎮(zhèn)上的居民都認識這個嬌小美貌的女醫(yī)者,紛紛同她打招呼。

  “麟大夫,出門逛街???”

  “麟大夫,是要采買些什么嗎?這些蔬菜都是今天剛摘的,可新鮮了!”

  “麟大夫,這俊俏的公子是你的夫婿嗎?”

  ……

  周遭都是親切的問候,麟毓認認真真的一一回應,絕美的小臉上帶著容祈從未見過的鮮活笑意。

  是的,鮮活,生動,讓人真真切切覺得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不像他在祭典上見著的那個神女,冷冷清清仿佛隨時會乘風而去,也不像呆在昆侖頂時那個胡鬧任性的小獸,胡鬧過后會呆在屋頂楞楞的望著遠方,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容祈隨著麟毓出門不過一刻鐘,手里已經(jīng)堆滿了熱情的鄉(xiāng)親們?nèi)麃淼氖吖u蛋。

  容祈回頭去看麟毓,見她笑意盎然,便道:“這里真美?!?p>  麟毓回道:“我很喜歡。”

  這里的熱鬧繁華總是讓她想到她長大的麒麟谷,記憶里的地方也是這樣熱鬧非凡。

  她并不喜歡規(guī)矩復雜且繁多的天庭,可是祥瑞之獸幾大家族只有她這么一個公主,她不得不去學習那些讓人頭暈眼花的規(guī)矩,去學那些她不怎么喜歡的祈福之舞。

  她也不喜歡生靈涂炭的戰(zhàn)場,可是當初父兄相繼倒在戰(zhàn)場,她不得不扛起家族的重任。

  如果可以,她只愿能夠自由自在,游遍四海八荒,喝最烈的酒,醫(yī)最難治的病人。

  麟毓把一大堆雞蛋蔬菜堆到林璟面前的時候,林璟并不意外,只是神色如常的從柜臺下掏出一個記賬本,潤了潤筆,然后抬頭看了麟毓一眼,示意她開始。

  容祈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麟毓開始清點數(shù)目:“兩顆大白菜是胡同口李大叔送的,十個雞蛋是隔壁第三家王嬸子送的,五個橘子是巷口張奶奶送的……”

  林璟手里毛筆不停,飛快的記好賬目,然后將賬本遞給麟毓。

  容祈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上面按著日期工工整整的記錄著鄉(xiāng)親們送來的東西,大都是些常見的瓜果蔬菜,雞蛋紅糖也有,后面還有一行行小字標注著自家回禮——或是些麟毓自己制的調(diào)養(yǎng)藥丸,或是些麟毓自己調(diào)配的藥膳,又或是剛好哪家有些咳嗽,麟毓便送去適宜的草藥。

  并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卻也禮尚往來,賬目清楚。

  容祈不由得失笑,這些凡人竟讓麟毓如此上心。

  這廂溫情脈脈,鴻鈞老祖的虛空天麒重卻是紅了眼眶:“老祖,我家阿妹可是回來了?”

  剛剛回來的鴻鈞老祖點點頭,并不隱瞞:“我剛剛從阿毓那里回來?!?p>  麒重雙眼通紅,聲音帶著一絲隱忍的哽咽:“我阿妹……她好嗎?”

  鴻鈞老祖的眼眶也不由得有些濕潤,感慨道:“挺好的?!?p>  麒重懷著激動的心情問道:“我家阿妹她現(xiàn)在哪里?”

  ————————

  虛空天的正廳。

  紫檀木的太師椅主位坐著須發(fā)皆白的鴻鈞老祖。

  下首四個位置分別坐著麒麟家的一家四口,只是這一家四口臉色出奇的一致——驚訝,不解,疑惑。

  “老祖說我家毓兒在凡間,可是真的?”一身紫色紗裙的麟繡按耐不住,率先問出了聲。

  “我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這才去人間走了一遭?!兵欌x老祖道。

  “三妹怎的沒同老祖回來?”麒真一雙同麟毓極為相似的桃花眼看向鴻鈞老祖,問出了在座幾位的心聲。

  “她現(xiàn)在內(nèi)丹受損,回不來虛空天。我用靈力替她療傷,卻害她被反噬,我也不敢輕舉妄動,見那處地界靈力充沛,興許對她恢復有利,我便將她留在那里,再行打算。”

  “怎會這樣?”麒云眉頭緊鎖,道。

  按理說麟毓師出虛空天,鴻鈞老祖的靈力對她傷勢的修復應該是最有利的,怎么會生出排斥來?

  除非……當時有人救了麟毓,且在救她的時候注入了自己的靈力,而麟毓現(xiàn)在還未完全恢復,并不能完全吸收利用,所以才會出現(xiàn)排斥靈力的現(xiàn)象。

  想到這里,麒云不由得更加擔憂起來,那救她的是何人?又有何目的?

  “老祖,可知是誰救了我家毓兒?”麒云起身,朝著鴻鈞老祖作揖道。

  鴻鈞老祖回想起那個一身白衣,姿容俊逸的清俊男子來:“若我所料不錯,該是白澤族現(xiàn)任主君,容祈?!?p>  在場幾人仔細回想了一番,并不記得自家同白澤族有什么特別大的交情,甚至于那個新上任的庶子主君,也只是在他上任當天送了份賀禮,并不曾真正見過。

  麒云抬頭想問,卻見鴻鈞老祖也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老祖,我記得九萬年前我們向你討過阿妹一卦,不知今日能否再討一卦?”麒重問道。

  鴻鈞老祖手一揮,中間的空地上就顯出一塊巨大的藍色屏幕來:“我剛剛已經(jīng)卜過一卦了?!?p>  眾人一同看向那塊藍屏。

  元享,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眾人又一同看向鴻鈞老祖。

  鴻鈞老祖解釋道:“此卦乃春木更新之象,有艱難險阻之意。然而卻有生機,有先壞后好之意。”

  “有生機?”

  一時間在場幾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是。而且我見了阿毓,她至今未能成年。我猜想,這次身死或許是她的劫。”

  鴻鈞老祖話音未落,麟繡就掩面啜泣起來。

  她的女兒,她那九萬歲就身死的女兒,與她同歲的敖卿卿都成年好幾萬年了,只有她,為天界戰(zhàn)死的時候都還未曾成年。

  見眾人一時間傷感起來,鴻鈞老祖默默的咽下了那句——這次劫難度過,阿毓就該身居上神之位了。

  鴻鈞老祖默默嘆了口氣。

  麟毓是他有生以來收的第一個女弟子,也是最后一個弟子,原本按輩分年齡,該收入他大徒弟門下,成為他的徒孫的。

  可是那個小小軟軟的姑娘,抓著他的袖口往上爬,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肉肉的小手抓著他的手指頭,含糊不清的喊:“稀糊?(師父)”

  他的心瞬間就柔軟得不成樣子,抱著年歲尚小的麟毓,認下了這個關門弟子。

  麟毓天賦極高,無論是醫(yī)術,或是武學。

  她才是麒麟一族中最有天賦的子女。

  可她心不在此。

  那些名譽地位,榮華富貴,她并不看在眼里。

  哪怕還是個小小的麟毓,也早早就顯露出天賦秉性,比起去繁華富麗的天宮,她更愛在這自由自在的虛空天修行。

  雖然總是偷吃大師兄的丹藥,總在二師兄講學的時候打瞌睡,還喜歡偷拿三師兄最愛的青萍劍去切草藥,可她毫無疑問是師門里最受寵愛的小師妹。

  三個師兄就算告狀告到了師父鴻鈞老祖面前,只要麟毓不是特別過分,鴻鈞老祖也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大約每個家里最鬧騰的那個都是最受寵的,麟毓就是典型個例。

  而每當師父平息事件以后,小姑娘再去師兄們那里撒撒嬌,做些拿手的點心哄哄師兄,原本的惱怒也就慢慢被平息了。

  畢竟,小師妹不鬧騰不折騰人的時候還是挺招人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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