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死翼之間
從拔出霰彈槍到瞄準一個大致的方向再到扣動扳機,這一套動作沒有花上一秒的時間??墒沁@在近技死神眼里實在是太慢了,瞬移到我背后對他來說甚至連一毫秒都不需要。
亡魂纏繞的鐮刃與圍繞在我身旁的救主靈刃發(fā)生了交鋒,這是光明與黑暗的對碰,電光震動火星四濺,一時間誰也占不了上風(fēng)。可是救主靈刃的有效時間只有兩秒,這兩秒過后的瞬間,便看到利刃從自己的腹部透了出來,就好比是被蚊子吸血一樣,腹部沒有太大的痛覺卻有一股酥麻感,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鐮刃所吸收,也可以看到近技死神這副骷髏骨架正洋溢著笑容,一具骷髏居然都會笑了……我的力量對他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不過,他的笑容大抵是要凝滯了,我之前用霰彈槍瞄準一個大致的方向當(dāng)然不是為了打中近技死神,我沒有發(fā)射霰彈,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發(fā)光之榴彈。這發(fā)榴彈中蘊含的能量比我之前對付雙頭龍的要多得多,它來自于圣光霰彈槍的被動技能——無情重炮!
亮光很快就照亮了時計塔的夜空,沒有任何一片陰霾能遮得住它,哪怕是被黑暗籠罩的近技死神,都不得不放開他的賜死之鐮,用雙手緊緊地遮住眼睛。話說回來,這家伙連眼珠都沒有,為什么還要遮住眼睛?難道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在圣光的照耀下,我的傷口也得到了一定的治愈,但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我還藏有一個絕密的道具,那就是之前被我吸入體內(nèi)的飛鐮,至于把它召喚出來讓它動索敵,這我暫時還是做不到,但是我給它培養(yǎng)了一個新技能——渴血戰(zhàn)斧!在瀕死狀態(tài)的我只需將它輕輕一揮便可重獲新生,自然會有人問,近技死神只是一具骷髏而已,又怎能從它身上吸到血?渴血戰(zhàn)斧可不是吸血的工具,它是一個促進自身恢復(fù)速度的一個工具,只要輕輕地揮舞一下便可觸發(fā)自身的極限,與其說它是武器,不如說它更像是進階版的速子藥劑,給予使用者一個難以想象的自身回復(fù)效果。
“很不錯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你是個有價值的對手。”近技死神將賜死之鐮收了回去,拍著手說道。
“那又怎樣?你要再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
“不,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這么說,您又要變身了?”
“沒錯,賜死之鐮已經(jīng)用它的被動技能奪萃,在上次攻擊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地將你的能力復(fù)制出來,而我只要掌握了你的能力,甚至都不需要完全地吸收你體內(nèi)的全部能量,就能支配整顆幻想寶石,展現(xiàn)出死神真正的形態(tài)!”
“哦,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如果能有幸見到,那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我強忍著傷痛,嘴上也不曾落在下風(fēng)。
“那你可要瞧好了,近技死神的最終形態(tài),死翼之間!”
說罷,這家伙就不見了蹤影,等待我的又會是什么新花樣呢?反正我是不關(guān)心,說實話我現(xiàn)在只想擺脫這一切,然后找個小鎮(zhèn)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余生,我得到的太多了失去的也太多了,閉上雙眼回顧這一個多月來的故事,我怎能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離譜,也罷,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如果命中注定如此,一切的矯揉造作都是無可厚非的……
濃郁的寶石藍夜空被透不出一絲光量的純黑所沁染,環(huán)繞著時計塔的陰風(fēng)四起,它們颼颼地吹拂著,好似屈死的冤魂在午夜里哀怨地呼嘯,可以感受地到,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場在不停地波動著,怎么說呢,它就像一股十分強烈地震波,將我身下的地磚弄得搖搖欲墜,等等,好像不是這樣的……
慌亂之中我利用浮空靴飛上了空中,這時我才看到,原來整座時計塔都被近技死神給一斬為二了,至于那已經(jīng)融入在夜幕之中的鐮刃,居然有幾百米甚至上千米之寬,似乎堅不可摧的時計塔,此時此刻已經(jīng)是一個過去的存在了,而下一刻,重達幾十噸甚至幾百噸的巨型石塊如火山爆發(fā)時的巖漿一樣四濺飛散,為了避免被它們砸中,我不得不掏出神圣激光劍來東遮西擋,這讓本就所剩無幾的圣光能量更是雪上加霜。
一塊能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巨石從左舷向我襲來,面對如此碩大的巨石,將它劈開屬實不符合常理,我不得不落在上面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在它從我的視野里移出的那一刻,沒曾想,雙頭龍居然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敵人,這家伙的確是近技死神的最終形態(tài),它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群星之中,化為了和宇宙一樣無邊無際的存在。我看到的是天際,我看到的是星芒,我看到的是此時此刻雙眼所目及的一切存在,而它們,已經(jīng)合為了一體,化做了一面張開了死翼的扉間。
群星黯淡,熒光隱退,曾經(jīng)璀璨的星芒如今發(fā)散著暗紅色的死光,它們依然在初始的位置,不過卻成了近技死神身上的點綴。仰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整片夜空只能裝得下他的上半身,至于他其它的部位,都隱藏在無邊無際的極遠處了。
突然間,近技死神向上飛了起來,如一艘拖著暗藍色尾焰的幾萬米之長的外星母艦,又似一片被銀河切割下來的無垠夜幕,它帶著略有昏暗的群星璀璨,它帶著被染成暗寶石之藍的夜空,從無底深淵崛起,挺立于天地之間,先將雙手合十,須臾又如抻面般拉開,而這時近技死神手心中出現(xiàn)的是,一顆顆發(fā)著藍紫色的光芒的暗黑能量球!
“愚蠢的凡人,我已經(jīng)拋棄了肉體,只要把你身上最后的力量抽走,我就能成為了真正的死神!”
本想嘴硬頂他幾句,可是黑暗能量球帶來的震撼感甚至讓我已經(jīng)張開的嘴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非要讓我一個普通人跟一個都要封了神的怪物打……
若要對付半徑超過一千米的暗黑能量球,恐怕只有斬星魔劍能做到這一點了,可是群星已經(jīng)黯淡無光,它們完全地融入了簾幕般的夜空里,發(fā)不出一絲額外的光芒也沒有一點的存在感。已經(jīng)灰了心的群星,它們還會回心轉(zhuǎn)意嗎?
可還沒輪到我做出反應(yīng),一道道金光就從身后亮起。斬星魔劍,掠星魔刃,穿星魔鋒……一把把由眾星系組成的兵器繞開了同是由星系組成的能量球,自動飛向了近技死神中心部位的骷髏狀物體,看得出來,這些星系不愿自相殘殺,可這轉(zhuǎn)守為攻又談何容易啊,在近技死神的命令之下,一顆顆暗黑能量球攔住了星之兵器的去路,一場光明與黑暗的宿命對決在所難免!
斬星魔劍將第一個攔路的能量球豎著斬為兩半,可是這能量球卻如史萊姆一樣,很有彈性地順勢依附在劍刃之上,隨后不出一秒,曾經(jīng)無比耀眼的斬星魔劍此時此刻卻如墜入了大海的一艘渡輪,它身上之前燃著的火焰無論多么耀眼,也不會在大海里留下一絲蹤跡,沒錯,這夜空比大海要深邃得多,斬星魔劍被敵人的能量球給同化了,墮落成了近技死神的奴仆,或許,這也由不得它吧。
很快,一顆顆能量球接二連三地把星之兵器給同化掉,曾經(jīng)光輝耀眼供人頂禮膜拜的神器,如今卻和近技死神的那些嘍啰兵區(qū)別不大,成了沒有靈魂只會四處游蕩軀殼,機械地重復(fù)著破壞與殺戮的命令,沒有一絲意識可言。
“你的劍不錯,可惜現(xiàn)在是我的了!”
近技死神放肆地大笑,繼續(xù)蓄力釋放黑暗能量球,狂妄地說道:“讓我看看你能承受地住幾發(fā)!”
一顆顆黑暗能量球如萬噸之重的鋼球,緩緩地依次砸向我,此時此刻的洛冥決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憑敵人的摧殘蹂躪。淤青逐漸從破損的皮膚里滲出,碎裂的骨片在體內(nèi)四濺飛散,哪怕之前被斬斷手臂之時也沒有現(xiàn)在痛苦。但是,這些能量球只是將我傷得很重,并沒有奪取我的性命,我不知是近技死神手下留情,還是……
“看來這顆寶石不愿殺你啊,最后給你一個與我合作的機會,我已經(jīng)掌控了幻想寶石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就算它不愿殺你,我照樣也能讓你尸骨無存!”
“那……那就殺了我吧……”
近技死神惱羞成怒,欲用同樣由星系組成的賜死之鐮和我來個了斷,我自然清楚,敵人現(xiàn)在是有我九十九倍的力量,但是我的旅途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么絕望的場面雖說是第一次見,但是類似的場景我可是沒少遇到,洛冥決是什么人,那可是向死而生之人!
面對著能有接近于萬米之長的賜死之鐮,我的冷汗與血液交雜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層黏糊糊的血污,我清楚,此時的神圣激光劍已經(jīng)不負當(dāng)年之勇,要讓它擋住近技死神的賜死殺氣,可謂是蚍蜉撼樹難上加難。盡管這樣,我還是把它舉了起來,明知必死卻義無反顧,或許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身旁的空氣不知何時冒出了紫煙,那是鬼火,是罪惡,是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它們在嗤笑著我,因為我無法承擔(dān)住身上的擔(dān)子,被自己的職責(zé)所壓倒,以至于永不復(fù)回。
賜死之鐮的鐮刃就像一艘萬噸巨輪的船頭底部,傾斜著向四周一點點延展出來,天塌下來的景象恐怕也就是這樣吧。而我那渺小的神圣激光劍,連滄海中的一粟都算不上,甚至當(dāng)鐮刃向我襲來之時,那排山倒海的氣浪就將我吹拂起來,好似鞋底擦了潤滑油,站都站不穩(wěn),平衡根本就保持不了。
身旁的碎石逐漸被黑暗所吞噬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籠罩了附近的一切。與我之前料想的不同,鐮刃由于過于龐大無法將我一斬為二,但是它與我接觸的瞬間卻吸收了我所有的力量,沒錯,我的力量被完全抽干,墮入了無窮無盡的深淵,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不,我現(xiàn)在甚至都稱不上是一個普通人,因為被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的家伙,連一個無期徒刑的囚犯都不如。
可是就在我絕望之時,光芒重現(xiàn)照到了我的身上,身邊的景色也清晰了起來。這是什么情況?我的靈魂升入了天堂?不,哪里會有這種好事,我的靈魂多半是從近技死神的時計塔里飛了出來,成為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可惡……我明明已經(jīng)成功了……”
哦!這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是近技死神發(fā)出的嗎,哼!這得到了一切力量的家伙又怎么了?抬起頭來仰望天空,卻發(fā)現(xiàn)與天同高的近技死神出現(xiàn)了異狀,他那如黑云般凝重卻又輕浮的靈魂軀體正如雪花般消散,不出三秒這夜幕就完全地裂開,化為了一攤灰黑色的碎屑隨風(fēng)四散。
看來近技死神的確打敗了我,并拋棄了肉體成功吸收了洛冥決體內(nèi)的全部能量,但在近技死神即將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之時,他的靈魂居然無法承受得住如此多的能量,導(dǎo)致所有來自于幻想寶石的力量都破散開來,而他自己也因為失去力量化為了一攤烏有。
從空中極速下墜,失重的感覺令人頭暈?zāi)垦#闹艿木拔锘祀s不堪,突然之間好似蛟龍出水又仿佛是騰蛇乘霧,四周繚亂的背景又重新清晰起來。
“呦,你醒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猛然一起身,發(fā)現(xiàn)我居然躺在了圣母院的石磚上,旁邊站著的就是如某人,什么與天齊寬的近技死神,什么時計塔被毀壞后四濺的碎石,它們都是不存在的。
我連忙站起身來,發(fā)現(xiàn)身體并無大礙,如果這些都是幻象的話,那么被腰斬的橘子隊長,還有已經(jīng)被劈成兩半的橙子檸檬兩位副隊長是不是都還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唉,怎么說呢,這些幻象其實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只不過沒發(fā)生在這個世界,是發(fā)生在由近技死神創(chuàng)造的那個世界里的?!?p> “也就是說他們救不回來了……”
如某人指了指我身后的一坨血水,攤著手無奈地說:“橘子隊長還能有點希望,那兩位恐怕是真的沒了?!?p> “還有一件事,如某人,我總感覺你在瞞著我什么?!蔽耶?dāng)然知道這么問很不好,但是對于他可以自由進入時計塔這件事來,我對此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也不是說不過去。
“我是隱瞞了很多事,不過你可得相信我啊,還有我得先走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個實力強悍的家伙盯上了。”
“實力強悍的家伙?莫非就是近技死神提到的幕后黑手?”
“沒錯,但是我已經(jīng)背叛了他,所以我只能去逃亡了。如果可能的話,洛先生,我們還會再次相見的?!?p> “再會!”
沒等我說完,如某人就已經(jīng)消失在石墻的另一端了,穿墻術(shù),好家伙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見,一直被我當(dāng)做是貴物的如某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而且他說他已經(jīng)背叛了幕后黑手,這么說來自從許久之前我就已經(jīng)被敵人所關(guān)注了,唉,真是世事無常人心險惡啊,不過為什么幕后黑手會關(guān)注我一個普通人?
急促的腳步聲在圣母院那大理石制成的臺階上被無限放大,幾個帶著墨鏡身著黑色西裝的壯漢一路小跑趕了過來,看來,是明斯基派來接應(yīng)我們的人到了。雖然F國警方一直在附近巡邏著,但是他們的上級已經(jīng)在暗中投靠了明斯基,畢竟沒有人愿意對支配欲極強的A國言聽計從,尤其是附近很可能存在光量裂彈這種不確定因素的時候。
在這幾位壯漢的幫助下,還活著的人乘上了一輛裝甲,半死不活的乘上了一輛救護車,總之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阿爾法小隊中的橘子特種小隊,在與近技死神的角逐中幾乎全滅,僅剩的兩位成員和橘子隊長也身負重傷再起不能。還好明斯基派來的救援隊及時趕到,會將他們送往醫(yī)院穩(wěn)定住情況,而只剩上半身的橘子隊長將會在斯基金屬總部那里接受義體改造,我相信他會因此而成為一個強者。
至于年泱和初見云志,他們二位則完美地躲開了這次浩劫,沒錯,近技死神絲毫沒有在意他們兩個的存在,而且這兩個家伙也很有自知之明,在這場諸神之戰(zhàn)中沒有起上任何作用。
總之,F(xiàn)國之旅告一段落,近技死神因承載了幻想寶石的全部力量而魂飛魄散,圣母院時計塔決戰(zhàn),最終洛冥決險勝。
為了實施下一步作戰(zhàn)計劃,剩余的所有人都會到斯基金屬的總部集合,在一番損兵折將之后,軍火寡頭明斯基咽不下這口惡氣,他準備率眾人去A國對瘋狗強發(fā)起反攻。當(dāng)然,這次反攻可不是派幾個人偷偷摸摸地行動那么簡單的了,這將涉及國與國之間的直接沖突,有可能引發(fā)一些很嚴重的后果。
但是有一點對我們很有利,在瘋狗強不斷觸及權(quán)力的中心之時,A國也有不少權(quán)貴早就看瘋狗強不入眼了,如果能把他們都拉攏過來,再將瘋狗強勢力一舉消滅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至于瘋狗強這個恐怖分子一樣的家伙,是怎么觸及A國的權(quán)力中心的,那只能問問這尚未露面的幕后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