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福見田多甚是興奮,不解的問道:“這前面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聽到轟隆的水聲,有什么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田多回道:“這妙就秒在這個‘霧’字上面,這里本來是用觀賞飛瀑的,但是由于水氣過重,又凝結(jié)成了白茫的霧氣,所以只能喚作尋霧亭了?!碧锒嗾f完,還以為他們幾個要夸他博學(xué)多識,可沒想到幾人不僅沒有說話,頭都不回的向前走。
再往前,只覺地下的松針是越來越厚,只能用堆積來形容。
看著石階上密密麻麻的松針,白言心里有點發(fā)憷。
想來這山里就算有什么道觀或者禪院,會不會荒廢已久?
他曾聽人說,在一些荒廢的道觀或者寺院里,經(jīng)常會來一些野猴子,學(xué)著人的動作撞鐘玩耍。
難道真如胖子所說,那幾聲響鐘是山里的猴子所為?
可從山下一直走到這里,也不曾見到一只野猴,如此想來,少年的心也就定了些許。
他們又走了一刻多鐘,終于走完了古樸的石階。
向上看去,幾人已然到達(dá)了山頂。
...
......
夕陽垂暮,白云悠悠,天空逐漸暗淡下來,眼光往下移動,只見一座典雅的院落隱匿在高山云霧之中。
行人跑將過去,見門頭的匾額上刻著三個字。
胖福撓了撓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少爺,你真的是能掐會算。我還以為是一個道觀,沒想到還真是一座寺院。”
少年輕微的捋了捋馬鬃,抬頭一看,小聲念叨:“寒雨寺!”
不過看著這寺院的輪廓,可是比洛陽城外的寒露寺小多了。周遭的霧氣漸淡,而那些蒼勁的古松也從濃霧之中現(xiàn)了出來。
在寺院外向里看去,一棵巨大的古松立于寺院之中,高約幾十丈,粗壯的枝丫向外伸展,好似一把綠色的大傘。
少年靠近深色的院門,他心里想著寺院一般是禪修清凈之所,不容他人肆意喧嘩。
于是他剛攥緊的拳頭又舒展開來,只用兩個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門,伏耳聽了片刻,見沒人回應(yīng)。
然后他又輕扣了一下院門之上的銅環(huán),這一次的聲音比剛才的聲響要大很多,但是里面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
就在白言準(zhǔn)備翻墻而入的時候,從里面?zhèn)鞒鰜砹艘魂嚰鼻械穆曇舻溃?p> “你倒是快出??!我出的,你到底要還是不要?”
...
......
少年聽到里面有人說話,便推了一下院門,原來這門并沒有上鎖,只是關(guān)得嚴(yán)實。
在白言的輕推之下,門應(yīng)聲而開,發(fā)出吱呀一聲響動。
少年心想,這開門的動靜里面的人應(yīng)該聽見了吧!過了良久,也不見好心的和尚出來迎接他們。
見院門開了一道小縫,眾人站在外面,擠在一起,向內(nèi)瞄去。
由于門開的很小,只能看見那棵古松褐色的樹干,院內(nèi)空無一人,內(nèi)院的大門一邊開著,一邊半掩。
就在他們想推門而入之時,里面忽然又蹦出一句話,說道:
“哎——我說,到底還要不要了!你是不是怕輸了以后做晚飯???咱當(dāng)著菩薩的面,誰也別想抵賴!”
這句話剛說完,白言他們便聽到幾塊像竹板一樣的東西重重的摔在地上,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緊接著,有一個操著濃厚口音的小和尚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你想做啥——啥子?干嘛朝老子吼嘛?這一天天的麻麥皮的,摸的都是爛牌兒,還打個錘子!竟輸給你們這些瓜——娃——子了?!?p> “你竟敢罵我!看來你真的是欠揍了,我今天一定要替菩薩好好的管教你一番!”
話音剛落,便從里面?zhèn)鱽碇厝瓝舸蛟谄と馍系穆曇?。一瞬間,有什么東西被掀翻在地,連同上面的物體一起發(fā)出嘩嘩的噪聲。
白言心想大事不好,聽著聲響,里面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上了。
他們幾個也顧不得那不多,把馬牽進(jìn)院中之后就沖了進(jìn)去。
當(dāng)他們走進(jìn)內(nèi)院,見兩個身著灰色袈裟的和尚滾作一團(tuán),互相揪著對方的耳朵,問對方服是不服。
他們身旁還有一個瘦弱的小和尚,只顧勸架,卻很難分開他們。
田多跟胖福見此情景,一人抱住一個,這才將扭打的二人分開。
剛分開之時,他們二人還抬起腳,飛踹著彼此。
竟一點不關(guān)心這殿內(nèi)突然冒出來的四個外人。
......
兩個和尚打斗的地方正是寒雨寺的正殿,半身鎏金的銅制菩薩像立于正殿之上,明凈琉璃。
為什么說是半身鎏金呢?因為這佛像有半邊的金身,好像被什么人用刀子給劃了去,露出了灰色的青銅之軀。
幾個和尚本應(yīng)在此參禪打坐,討論佛學(xué),可他們卻在菩薩面前支起了桌案,打起了竹牌。
如今還為了輸贏,扭打起來,簡直沒有一點做和尚的樣子!
...
兩個互相毆打的和尚,見自己被人從身后死死的抱住不能動彈,方才回過神來。
身材略胖的和尚怒道: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強(qiáng)盜,竟然都搶到了和尚廟里了?”
有著口音的高個和尚附和道:“你們到底想做啥子嘛?”
...
......
白言聽到這人將他們認(rèn)作盜匪,心中甚是不悅。
不過他們幾人也是為了勸架,才倉惶的橫沖了進(jìn)來,雖有些失禮,但也說得過去。
少年分別看了田多跟胖福一眼,示意將他們二人放了。
之后白言拿著離笙,雙手抱拳,微微低頭以示歉意,說道:
“我們本是從洛陽而來的行路之人,在山下聽見鐘聲,想著來寶剎討一些水喝。剛才在院外聽到院中有人打斗,見寺門未關(guān),便闖進(jìn)來解斗!為何就成了你口中的強(qiáng)盜了?還望高僧給在下指點一二,分說清楚!”
聞言少年稱呼這幾個沒有一點和尚樣的人為高僧,胖福笑道:“少爺,你還管他們叫高僧?我看這里不像是寺院,倒像是個賭坊?!?p> 剛打架的兩個和尚聽著胖福的話有些氣憤,而另一個只做苦笑。
不一會他來到白言的身邊。他看著這個少年氣宇不凡,說話的時候又彬彬有禮,不像是個窮兇極惡之人,于是便說道:“各位施主遠(yuǎn)道而來,不曾遠(yuǎn)迎,失敬失敬。諸位既然是口渴了,我這就去取一些山泉來,請稍待片刻,阿彌陀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