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孤身赴險,就怕結(jié)伴豬隊友,肖凡就是了!但是她還能埋怨誰,雖然是肖凡引來了敵人,畢竟他也沒扔下她不管。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游雪伏在肖凡背上,但很明顯感覺肖凡漸漸有些氣力不濟。
剛才石子滑落斷坡引來下方兩人注意,肖凡拉起她就跑,然而她渾身已軟綿無力,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萬幸肖凡沒有丟下她不管,毫不猶豫將她背上身朝林深處逃去。
只是她兩人低估了對方反應(yīng)的速度,她還是中了招,都怪自己好奇心害的,她忍著后背的不適,不想讓肖凡分心。
“那些熾黎盟的人是沖著你來的!”肖凡沒好氣道,他本是追著黑衣人,卻發(fā)現(xiàn)黑衣人都沖著這個黑臉女孩追去,因瑞王離開前有所囑托,所以他也不能眼睜睜看她被追殺。
游雪無奈,“那些不是熾黎盟的人,我觀他們的身法招數(shù),很像火邏教的人!”肖凡腳步一頓,手下一松,游雪就從他背上滑了下來。
她踉蹌幾步扶著路邊的樹干才站穩(wěn),不解地看向肖凡為何這么大反應(yīng)?
“火邏教?火邏教不可能!”肖凡否定,“你不知道,熾黎盟的勢力有多龐大,沒有人敢惹他們!火邏教就算信眾眾多,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
肖凡因為來遲,并沒有聽到銀煞和蕪桓的對話,不過他剛才看到那兩人的容貌,那些欲奪取藥方,要捉拿眼前這個黑丫頭的黑衣人似乎聽令于那個臉罩青銅面具的男子。
“好吧,是不是也不是你我說了算…但是,我認識那個戴著青銅鬼面的男子,他是伽羅國的人…好像叫什么蕪桓…咳咳”
大概是失血過多,游雪覺得眼前事物有點模糊,終于堅持不住半跪在地。
肖凡幾步上前拽住她,:“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他走近才看見游雪后背插著兩支羽箭。
“那個……問題不大,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幫我把它們拔了,我有止血的藥?!庇窝┲挥X在這里多停留一刻都是危險。
肖凡拉著她,卻不知道如何著手,因為他看到游雪胸前也是一大塊殷紅,只是環(huán)境太黑,他也沒太注意,只是眼前女子能一路忍到現(xiàn)在,不禁讓他心生敬佩。
最后他還是背起游雪,快步朝前尋找可處理傷口的隱蔽之處。
狹小的一處洞穴中,當(dāng)羽箭拔離血肉的劇痛讓游雪有一瞬間的暈厥,但很快她又恢復(fù)了神智,早前從包袱里拿出握在手心的草藥塞進嘴里嚼碎吐出,遞給肖凡:“勞煩將它敷在傷口?!?p> “你真的是大夫?”肖凡小心翼翼接過,將碎末敷在她傷口。
游雪的發(fā)髻已經(jīng)散亂,但紫玉簪還半掛在發(fā)絲間,肖凡看到這支簪,眸光微頓,伸手將它取下,遞給游雪:“這等貴重之物,別掉了?!?p> 游雪疑惑地看著肖凡放到她掌心中的紫玉簪,反應(yīng)了半天才想起來云澤為她綰發(fā)的事情,竟然拿自己束發(fā)的簪子給她綰發(fā),這讓游雪心情有些復(fù)雜,她將玉簪握緊,沒注意到肖凡在看見她后脖頸上三顆紅痣時驀地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疑惑表情。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陷入沉默之時,洞外灌木叢附近傳來異響聲,兩人瞬間被拉回思緒,凝神屏息。
肖凡起身,低聲對游雪說:“我出去看看,你在這里別動?!?p> 游雪趕忙拉住他,“趁天色未明,肖大人趕快回云來鎮(zhèn)!”
動作太大撕扯到后背的傷口,她說的有些咬牙切齒,她將之前在斷坡時,蕪桓與金發(fā)妖孽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告知肖凡,雖然云澤告訴她要遠離肖凡此人,但游雪對肖凡印象并不壞,應(yīng)是可信之人。
如今她又受傷,只能讓肖凡去傳信了。
肖凡聽完后沉默許久才問:“姑娘是如何與瑞王結(jié)識?”
游雪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都什么時候了,這人還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她懶得回答,只將藥材包袱推給肖凡,“勞煩肖大人將此物一起帶回去交給玉姑娘?!?p> “那你呢?”
游雪繼續(xù)趴在稻草堆上裝死人,有氣無力地說:“行了,您快走吧,我在這很安全,他們不會一直在這里搜尋的,等到天亮,他們就不回在此逗留了!”
“好,那你保重,若我順利脫身,就派人來接你?!毙し惨膊辉偻享常f完就拿起包袱離開了山洞。
游雪側(cè)耳聽著外面動靜,直到一切安靜后,緩緩舒了口氣。
后背傷口的肌膚正在很明顯的愈合,那種微微刺痛灼癢的感覺,令她困惑不已。這處洞口太狹小,她怕肖凡再不走,就會發(fā)現(xiàn)這等端倪,所以巴不得他早點離開。
她強忍著不適,慢慢爬起來,扶著石壁走到被肖凡扔到角落的兩支羽箭旁蹲下,從腰間荷包里取出火折子一甩,借著微弱的光芒,清晰可見羽箭上凝固的血液呈黑色,而未染血的部分箭頭成暗藍色,她撿起來放在鼻端輕嗅,有一股刺鼻的甜香味。
“這是‘月籽藤’?”她曾在無名村附近的山上看到過,瓊姨當(dāng)時對她說,這種毒草很少見,雖可入藥,只因它渾身都是毒,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所以她記得當(dāng)時瓊姨將這些毒草藤用樹叉連根挑起,燒火毀了,說以免禍及村民。
觸之即死么?
游雪扶墻慢慢坐下,熄滅火折子后,左手搭上右手把脈,許久之后,她又將手貼近自己的心臟。
懷中還藏著傲徳離開時贈給她的一味藥,此草藥產(chǎn)于北辰高嶺之巔,名曰閆羅根,專有王宮御守把手,成熟期摘得收藏于北辰國王宮中制為秘藥,可續(xù)命,她將其握在手心,怔怔出神。
黑暗中,她抱著雙膝蜷縮貼著石壁,仰頭喃喃自語:“沒有脈搏,心跳卻強而有力,這是活著?還是死了?”
“生或死不過是人心牢籠,你看得見,嗅得到,觸得住、取得來,又何必拘泥于尋常呢?”一個蒼老的聲音既輕且柔,自近處傳來,隨即就聽見輕微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踏入洞中。
“瓊姨!”游雪又驚又喜,抑制不住開心地驚呼出聲!
“噓!”黑暗中不見熟悉的臉容,但親切的聲音和熟悉的藥香,正是瓊姨無疑。
瓊琦俯下身,手指并攏點在她頸動脈,少頃又沿著她的少陽經(jīng)一路點撥,片刻后才點了點頭,說:“早先教你習(xí)武,你卻不肯,如今卻強行運用內(nèi)勁,以至于血氣逆行,走火入魔,可有嘔血?”
游雪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瞬間散了愁緒,“并無,瓊姨,你怎么在這里?”
“我自燾鄉(xiāng)過來,經(jīng)過云來鎮(zhèn),就看到你逃得歡,可盡興了?”瓊姨語帶調(diào)侃。
游雪卻只聽懂了前半句,感慨道:“我就知道瓊姨醫(yī)者仁心,得知燾鄉(xiāng)的疫情一定會前來的!”她想到斷坡之事,又將這些見聞告訴了瓊姨,說道:“瓊姨你可找到解救之法?”
瓊姨哼了聲,說道:“我去過晩沙坪,見到那個叫玉明禾的女子,你已經(jīng)做到了?!?p> “……這么簡單?”游雪不敢置信。
瓊姨嘆氣道:“丫頭你何等聰慧,既已知詳情,就該猜到對方鬧出此番動作不過是聲東擊西,他們要的,是那人的頭顱!”
游雪一驚,“誰的頭顱?”
瓊姨避而不答,“丫頭,你雖然體質(zhì)特殊,但也不能太過大膽,這一次你絲毫沒握把的情況下,卻毫不顧忌為那女子醫(yī)治,可有想過萬一病氣過給你你該如何自處?”
游雪點頭承認錯誤,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次她的眼睛看得見附著在病軀上的毒株。
“我現(xiàn)在要趕去一個地方,你就在這里養(yǎng)傷,那個肖凡已經(jīng)將人引走了!”
“瓊姨你去哪里,我也去!”游雪急忙拉住她。
瓊琦甩開她的手,輕叱道:“你受傷了!別胡鬧!”
游雪亮起火折子,將后背的傷口對著瓊姨,“瓊姨你看…我快好了!…”
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驚呼,一向淡定從容的老者這次深深皺起眉頭,輕觸那快速結(jié)痂的傷口,不知說什么才好,“這…竟然…”她忽然想起初遇這個女孩時,明明是已死之狀,卻又奇跡般一夜活了。
曾聽兄長說過,在黎國,有一異術(shù),不僅能救瀕死重傷之人,更能活斷氣之人重返陽間,只是不論是哪一種,都是違逆天道,茍活一時,最后都是不得好死收場。
這女孩究竟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際遇,才變成了這樣子?
秀桑阿
善變的某人又要開始梳理大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