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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驚鴻

114 運(yùn)兵道

雪色驚鴻 秀桑阿 2627 2020-06-12 17:20:18

  顓云澤一行人喬裝打扮坐著商船走了水路,可是在中途遭到伽羅水軍的嚴(yán)加盤查,獻(xiàn)上了商船上半數(shù)美酒金銀,才得以過關(guān),從雅蘭江畔登上了岸。

  這里因是孑洛城最繁華熱鬧之處,可是現(xiàn)在除了等在岸邊接引的元家酒莊仆從,鬼影都無。

  原來自東來閣惡名昭著的事件之后,有大膽賊人入郡守府割了歸不沉的頭顱,還將其掛在城墻示眾。

  雖然朝廷已經(jīng)派了和使與孑洛城新任官員,且正在往這里趕來,可至少目前伽羅軍未撤離,在這個敏感時刻,敵方名將居然被不明人士刺殺且手段羞辱之極,傻子都能看出是何人所為。

  而之前在城外西郊駐地伽羅軍營地被襲營的事件也被拎出來做文章,伽羅國王室震怒,立刻派出五千精銳半途將還未返國的議和使護(hù)送去古蘭國王都謁城,而遲遲趕到孑洛城下的一行和使與少了新郡守的一眾赴任官員,被迫與伽羅軍對峙數(shù)日卻誰也沒有再動作一步,等待著王城下達(dá)新的詔令。

  河岸邊楊柳依依,柳絮飛揚(yáng)似雪花,沿岸花木茂盛,姹紫嫣紅,這般美麗景色的空氣里漂浮的是血腥之氣,城中大概是為了捉拿刺殺將軍的賊人,又展開了殺戮吧?

  幾人神情復(fù)雜。

  熟悉的灰衣仆人低頭躬身將幾人請入馬車后,駕車前往元家酒莊。

  元梓月一身粉藍(lán)輕紗曳地裙衫端莊淑麗,站在大門外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神色肅穆,一改往日頑皮嬌俏之色,但十分得體將幾人引入酒莊。

  一路上她頻頻回頭看那將一身商賈衣裝穿出氣質(zhì)出塵的顓云澤,又打量那躬身哈腰將小廝模樣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游雪,雖覺得十分好玩,但想到如今情勢,也沒有調(diào)侃的心思。

  顓云澤步入正廳,只是抬步打量著屋中擺設(shè),未先開口。

  “元叔是大好了?”游雪問。

  “我還沒把你們來的事情告訴他,一會兒直接將你們帶入暗道就行吧?”

  游雪看向顓云澤,正要說話,就聽見步履匆匆聲,只見元浮溪快步邁入前廳,他見到瑞王,上前拜倒:“不知王爺來此,請恕罪!”

  顓云澤上前虛扶,“叨擾了?!?p>  元浮溪見到小廝打扮的游雪,也躬身一禮,“郡主安好,老夫就放心了?!?p>  元梓月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往游雪身邊挪了挪。

  “這么說元叔那日認(rèn)出我的?”游雪心中疑惑頓開,不過這元浮溪演戲太過逼真,以至于她出手狠了些。

  看來,這些年,元浮溪與瑞王也是暗中有聯(lián)系,否則不會在王室成員跟前將她身份泄露。

  只是王座上那位是否知曉自己的弟弟背著王令關(guān)照被貶職流放的游氏殘部?

  元浮溪撫了撫被傷過的前胸,“那日是玉閣主傳信給我,要我前往那里救出郡主,結(jié)果沒成事,還差點(diǎn)丟了性命,若非郡主阻攔,老夫怕是遭了那蕪桓毒手。只是那蕪桓為何要挾制郡主來到韋陀山??”

  游雪沒想到元浮溪是玉明軒通知的,不禁很驚奇,但此事說來話長,牽涉太廣,“此事稍后再說,不知道城中如何情形?這幾天東來閣可有消息?”她見顓云澤并不打算說話,就自己問了出來。

  元梓月說:“這些日子義父一直在養(yǎng)病,消息由我處理,東來閣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燁輝通過暗道來過一趟,說閣主與明禾姐一直在閣樓中未踏出一步,也沒有任何指示?!?p>  “可知道城中的流言是誰放出來的?”顓云澤問。

  元梓月皺眉,“很多,也有與東來閣向來不和的商賈世家,也有普通百姓,但都追溯不到制造流言的主謀,我懷疑過是火邏教,因?yàn)榱餮跃褪窃谒麄兿Ш蟮诙焐⒉ラ_來?!?p>  游雪在一邊沉思,玉明軒應(yīng)該知道,但他為什么沉默?難道看著東來閣就此毀滅?

  她轉(zhuǎn)身看著元梓月,“這次的流言,幾分真?”

  元梓月一梗,一時說不出話來,看向自己的義父。

  元浮溪卻看向顓云澤。

  顓云澤收回落在游雪身上的視線,淡淡道:“可查出了是何人取了歸不沉的頭顱?”

  “回稟王爺,是涼彥?!痹∠獓@息。

  游雪皺眉,那日后,涼彥應(yīng)是被玉明軒的人帶出了郡守府,鎖在東來閣中,怎么會跑出來去殺了歸不沉?歸不沉身邊武功高強(qiáng)的侍從如云,那些綠衣仆人皆都非等閑武夫,涼彥怎么得手的?涼彥又怎么將他頭顱懸掛于城樓上?

  涼彥的身手,還做不到這等地步!

  “可查到他幕后誰人指使?”

  “可知他還有沒有同黨?”

  顓云澤和游雪異口同聲,令眾人張目結(jié)舌,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元梓月笑瞇瞇看兩人一眼,但想到?jīng)鰪?,聲音有些沉重,說:“還未查明,因?yàn)樗懒?。?p>  “尸首呢?”游雪心中閃過什么,問。

  “在東來閣的地牢里,還未處置?!?p>  “咳,”游雪聽到地牢,想到何建東,問,“那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呢?”

  “也在地牢中?!?p>  顓云澤聽著兩人的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游雪,也沒問何建東是誰,他上前幾步,說,“那便帶路吧?!?p>  元浮溪上前躬身:“王爺恕罪,請容草民斗膽一言,玉閣主此人行事素有章程,這幾日的異常,必有蹊蹺,請王爺稍后,容草民前往一探再請王爺定奪?!?p>  “元將軍不需如此,將軍軍籍本王一直為你保留著,”顓云澤伸手示意他免禮,元浮溪是游泓的左膀右臂,顓云澤十分清楚他的能力,也很欣賞,奈何此人已經(jīng)棄甲從商,無心朝廷的決心讓他十分惋惜。

  他想了想,“將軍思慮周全,不過事不宜遲,就請將軍打前帶路,本王等隨后便可?!?p>  元浮溪看向游雪和青陽,希望兩人勸勸瑞王,在他心中,若是這腐朽的國度還有希望,就是沉寂江湖不問朝堂,卻一心為王族基業(yè)奔走平衡各方勢力的瑞王了,他不希望此人身陷險境。

  游雪對元浮溪笑了笑,“元叔多慮了,瑞王英明神武,元叔只需多備些人手便可?!闭f完齜牙朝顓云澤笑。

  顓云澤聞言含笑不語。

  元浮溪見兩人互動,白眉擰緊,躬身應(yīng)是,便出去準(zhǔn)備了。

  未用午膳,一行人便即刻行動,由青陽和元浮溪當(dāng)先,從西苑一處荒涼偏院的耳房進(jìn)入道口。

  鼻端充斥著腐朽沉郁的氣味,十步一龕,壁龕中放置著長明不熄的鯨油燈,將黑暗的甬道映襯出神秘又古老的韻味,讓游雪十分驚訝。

  這與之前她經(jīng)歷的那些一進(jìn)去就整個灰頭土臉像是鉆地老鼠洞似得泥洞完全不是一個風(fēng)格。

  這是精心打砌的地下通道,而且不是近年,觀這磚木結(jié)構(gòu)的表面,可見至少有幾十年的歷史。

  她側(cè)頭見顓云澤一臉淡然熟稔的模樣,忍不住輕聲好奇問:“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這北疆一方土地上,不論城里城外山上村落,都是地道?”

  “很奇怪?”

  游雪當(dāng)然覺得奇怪,挖這種四通八達(dá)的地道且不說花費(fèi)人力物力,而且她還聯(lián)想到若是來一場地震,這地道的創(chuàng)建者并沒有避震措施的安全意識,到時候別說上方的人還是地道之中,都是一場避無可避的劫難。

  她把這個想法跟顓云澤說,只聽顓云澤烏黑眼瞳閃爍著星光,含笑看她:“云翮大陸百年來,未曾有過天劫地動,倒是聽說過黎國立國之前發(fā)生過?!?p>  “我都有些懷疑,這里的祖先是鉆地鼠精吧,要不然為什么要花費(fèi)這么多人力物力打造這從橫交錯的地下通道作何用?”

  走在前頭的元梓月還有其余幾個灰衣武士紛紛憋笑出聲。

  顓云澤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這里曾是運(yùn)兵道?!?p>  “呃……”游雪一時不明白。

秀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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