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yù)想到的回答,讓蘇欲語有些愣神。但倒還是記得這是在攝影機(jī)前,沒有亂了方寸。顧曉那句話用他獨特的少年嗓音說起來,有些輕佻,就算被話筒收進(jìn)去了,觀眾應(yīng)該也只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可她不這么覺得。
是的,她不這么覺得。這句話半真半假,帶了些認(rèn)真,蘇欲語厚臉皮地覺得話里帶了真心,開玩笑是假,在這外衣之下,想要她依賴他的意味才是真。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怕不是得了妄想癥吧?竟敢肖想未來影帝為現(xiàn)在這個合作過一兩次的女演員才說的這句話。
她的腦海里登時跳出四個大字:自作多情!
她自我安慰起來,要怪只能怪這位未來影帝的紳士行為已然入了骨,如果不是自己再生一世,估計也會誤會自己是有哪里特別,讓這位多照顧了幾分。
當(dāng)年也是這么個情況,在一次頒獎典禮上,兩人都在臺下做觀眾,路過的不知是哪位女藝人,裙擺拖了很長,即便是手提著也摟不過來,兩排座位之間的間隔又小,經(jīng)過他倆面前的時候被迫降速,盡管他倆已經(jīng)盡力側(cè)身避讓,但還是沒辦法讓她一下子過去。
于是就這么卡住了,其實她并非走不了,只是空間狹小,即便助理在旁邊也是幫不上忙,跟在后面只會踩上裙擺,于是全靠這位女藝人“自力更生”。她的裙擺她自己顯然是無法一下子都提過來,然后瀟灑地走過去的。
在迅速判斷完眼前人的情況時,蘇欲語也是下意識地便彎腰去幫她摟剩下的拖地裙擺。彎腰、屈身、伸手、抬頭……一系列動作極其自然,當(dāng)然,這要除去她頭頂不太自然的溫?zé)嵊|感。
透過頭頂?shù)陌l(fā),溫?zé)崧貍鬟^來,蘇欲語一瞬間便想到了一個不太雅觀的可能性。
她連忙退身拉開距離,當(dāng)然,沒有松開手里的裙擺,剛想抬頭賠笑,說聲“對不起”,便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多慮了。
顧曉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他的手背抵著的是前一排座位的尖銳部分,剛剛是這只寬厚的手替她擋了一下,她才不至于冒冒失失地頭頂撞個大包什么的。
女藝人接過裙擺,朝她禮貌地笑笑,道了聲謝順利地離開了。
她記得自己當(dāng)時似乎也說了些道謝的話,而他當(dāng)時說的是,“撞壞了的話,自己負(fù)責(zé)?!边@才是十成十的開玩笑的語氣,言外之意,是想讓她不必在意。蘇欲語想,也是因此,她才會覺得,今日同樣的人說出的不一樣的話意義有些不同,這感覺并不完全歸結(jié)于自己的“自作多情”。
回憶完畢,蘇欲語確信是有什么改變了這個大男孩,而至于這個“什么”,她卻是一點也沒思緒。
顧曉強(qiáng)撐著沒有笑出來,他改了“臺詞”,為的就是在蘇欲語心里播下一顆種子。愿這顆種子發(fā)芽生根,舒展枝葉,在蘇欲語的心里籠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一片屬于他的天地。
他不著急,改變,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