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鴻門宴
發(fā)話者名叫“秋弗疆”,是秋山神君的嫡長子,秋子之父親“秋弗涯”的大哥,所以秋子之自然而然地就叫他一聲“舅舅”。
阮玉在赴宴前的半個月里可是做足了功課,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她可是將那整個九尾狐神族都透徹地了解了個遍。
這秋山神君為啥如此寵愛這嫡孫?是因為秋山神君只有一位秋風(fēng)夫人,名叫“顧蓮”,她的輩分跟阮玉家的神祖差不多,生有兩子,嫡長子便是秋弗疆,老二就是秋弗涯。
而秋弗疆的仙年與阮玉的父親月神西君一樣大,七八千歲的神仙了,卻至今未婚配,只有二兒子在四千多年前娶了青丘國的銀狐帝姬“鐘情”,這才有了秋子之這個獨孫。
再加上秋子之自己投胎也爭氣,他父親母親的仙根又是一等一的好,于是一出生就有祥瑞之兆,也同時擁有兩種元素的神力,羽化飛仙更是有了三昧神君的輔導(dǎo)而扶搖直上。
阮玉望著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矯情自大男,其實心里覺得他并沒有高誰一等,只是被太多人捧地太高罷了……
在阮玉左邊的那位長相十分魁梧的守護神君接了話茬:“我記得秋山神君賞了你家這侄子人間的五座山?”
秋弗疆慵懶地半躺在靠枕邊,淡淡笑道:“家父還擔(dān)心不夠賞,險些讓我再貼些?!?p> “哈哈哈哈哈!”那位魁梧的守護神君豪放地大笑起來,“弗疆公子您可真是太會說笑了,哪兒就到這程度了?”
“咳!金獅神君,我舅舅對我可是無有不一的,只怕要比神祖爺賞的東西還多些!”秋子之肆無忌憚地炫耀著。
阮玉瞬間就傻住了,這秋子之居然敢直呼金系守護神君的大名?“金獅”二字居然就隨口而出了!
不過他這一叫倒提醒了阮玉,原來在她左邊席位上的是金系守護神君“金獅”,而在金獅左邊的那位,從他簡樸的衣著打扮上來看,應(yīng)該是木系神君“疏土”。
阮玉為何能從衣著裝扮上來判斷是哪位神君呢?因為在很久之前,她聽說水系神君“滄瀾”是一位很美的男子,而且衣著華麗,喜用水晶做裝飾。
不過,掃了一眼整個席面,似乎沒見到符合此形象的神者,而席位已經(jīng)被坐滿,所以這位水系神君很有可能是沒來……
“徒兒,坐。”青君聲音清冷。
“啊……”
阮玉這才發(fā)現(xiàn)她還在傻站著,于是她趕緊先給金獅和疏土行了大禮,這才敢入座。
“哈哈哈哈!”金獅又是一陣豪爽的大笑,道:“青君這徒弟倒是乖巧——也是,女孩兒家嘛,自然是跟男兒不同的!”
阮玉禮貌地朝金獅笑著點了點頭,并不多話。
秋子之則朝阮玉投去挑釁的目光。
阮玉用余光瞥著他,假裝看不見。
此時已經(jīng)開宴,穿戴清雅的仙婢前來上菜,席位旁除了自家的仙仆,灼榮府也差了仙婢伺候菜肴酒水。
伴奏的樂曲音調(diào)緩和,配著聲聲斟酒的韻律,竟格外雅致。
“三昧!”金獅一聲大嗓門:“你這席面,怎么連個跳舞助興的舞仙也沒有??!就在這演奏些軟綿綿的音樂,可別讓我們吃睡著了!”
三昧飲了一口杯中酒,故意揚聲道:“我這灼榮府的舞仙有是有一堆,可今日實在不敢讓她們出來丟人現(xiàn)眼!”
金獅“砰”地一聲放下酒杯,大聲問道:“啊,怎就丟人現(xiàn)眼了?”
阮端是個伶俐,她不再讓伺候的仙婢倒酒,只默默地夾著菜,卻不入口,垂著眼,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阮絨一時面無表情,無一見狀,便趕緊靠過身子擋住了他的側(cè)臉。
白樺也注意到了阮絨的面色不太好看,又望向阮玉,只見她微微蹙眉。
“喏?!比脸疃伺伺欤?“末席的那位,是月神西君家的小姐,排行第二,單名一個‘端’字?!?p> “哦!”金獅恍然大悟,立刻眉開眼笑,“原來是端丫頭啊!就是那個在帝都跳冰袖舞的?”
赤芍在白樺身旁幸災(zāi)樂禍道:“活該做出一副妖精樣兒,樹大招風(fēng),我看你怎么收場……”
“嘖!”白樺瞪了她一眼。
赤芍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接著看向阮端。
阮端放下筷子,緩緩站起身,朝著各位神君前輩優(yōu)雅地行了個禮,道:“晚輩不才,不知晚輩的冰袖舞,如何能令灼榮府的舞仙們自愧不如?”
三昧“呵呵”地笑了下,道:“你那冰袖舞可是有三千年的功底,舞之便驚嘆四座,那些小小的舞仙自然甘拜下風(fēng),怕給本君丟人,就不敢出來獻舞了?!?p> “火系神君謬贊了?!比疃藡趁牡匦α诵?,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各府上的舞仙各有不同的舞種,大多都是隨了家里主人的喜好,晚輩則與她們不同,單是身份上就高出一大截,更別說是父母,家世,本就連站都不會站到一起的,如今,竟被火神您拿到席面上作比較,真令晚輩咋舌……”
秋弗疆聽她這一言,慢慢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阮玉也放下筷子,起身行了一禮,道:“端姐姐當(dāng)初一舞傾城,名聲大振,那是因為在龍皇面前獻舞,才博得了好名聲,也正是因為龍皇的稱贊才有了如今的傳頌?!?p> 三昧看了一眼阮玉,又望了一眼阮端,接著目視前方,冷聲道:“青君,你這徒弟教得好,還知道把龍皇搬出來堵我的嘴?!?p> 阮玉心里一緊張,望向青君。
青君的聲音比他更冷:“我這徒兒只不過是說了實話,你何必較勁呢?”
聽了青君的話,阮玉瞬間寬心。
“徒兒,坐下吃飯?!?p> 阮玉笑著應(yīng)了一聲,接著乖乖坐下。
阮端也行了一禮,緩緩坐下。
此時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金獅憨憨地笑了笑,“哎呀,沒有舞仙就沒有嘛,不看就不看了,干嘛搞得這么不愉快嘛……”
赤芍突然哼了一聲,揚聲道:“廣寒宮的面子都金貴,只知道巴結(jié)著龍皇,殊不知是有多看不上火神的席面呢,既然看不上,還來赴宴作甚?”
白樺一愣,趕緊起身作揖,歉然道:“晚輩這妹妹不會說話……”
誰知赤芍打斷他,繼續(xù)說道:“龍皇是帝君,火神是臣,孰輕孰重你們廣寒宮的可真會掂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