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電照了照刀疤男的面部,不知是饑餓還是什么原因,他顯得特別枯朽,雙頰如同刀削一般,可是這兒是商場,不可能缺少食物吧。
“該怎么處理他呢?先找到我的手槍,再尋根繩子把他綁起來。接著通知老胡他們,并與他們匯合?!?p> 思考片刻,我走回最開始發(fā)生沖突的位置。有了手電筒的幫助,不一會兒我就從大約兩步遠的一個貨架底找到了我的手槍。
“這里這么寂靜,剛剛我弄出的聲音實際上很遠就能聽到,可是老胡他們并沒有來,他們有可能上到二樓去了,還有可能他們也遇襲,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正處于不方便使用對講機的情況,也就是說這時候我不應該使用對講機?!?p> 現(xiàn)在的情況比較頭疼,附近并沒有什么比較牢靠的束縛人的工具,我也無法確認這個人還有多久會恢復意識,而拖著他走實在是太蠢了,不僅費體力,而且極易被反擊。增援暫時也無法獲得。
“轟!”
超市大門那邊方向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一下子就打斷了我的思路,同時也使地上暈厥的那位醒來。
“呃......”
他嘴里發(fā)出了不明含義的咕噥聲,我想了想,用手槍的槍托猛擊他的太陽穴上方,將其再次擊暈過去。
“希望不會因為我這不專業(yè)的手法引起顱內出血而死吧...”
我一面祈禱著一面拋下他向外面跑去。
當我沖出超市大門時,看到的是更大的暴雪,能看到的除了雪花還是雪花,我只好重新超市內部。
“這雪這么大我們看來是不可能回到氣象局了。還是得先找到老胡他們。”
就在此時,槍聲在我頭頂上連綿不絕地響了起來!同時我別在腰間的對講機也同步地發(fā)出“嗶嗶”的聲音。
“超市二樓,集合,見到人允許優(yōu)先射擊?!?p> 這使我大吃一驚:“難道這里真的潛藏著不止一個暴徒?”
并且授權優(yōu)先開槍這可不得了,其中暗含的意思是見到的人都是敵人!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從大門左側的電梯往二樓趕去。
“噔噔噔!”
踩踏電梯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忽然從二樓的電梯入口處冒出來一個大漢,他側面對著我,手里拿著一把短刀!我根本來不及多想便將手里的手槍對準了他。
“到底是開槍還是不開槍呢?”
在這一瞬間我竟是猶豫起來。
“萬一他不是暴徒呢?”
我食指用力扣在扳機上,可是怎么都扣不下去,只是指著那名大漢,繼續(xù)向上跑去。
這時他注意到了我,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槍,發(fā)出一聲怪叫,并瞬間轉過身子將手里的刀向我擲來,同時向我的右手邊死角閃身翻滾過去。
“噗嗤!”
這把刀一下子就扎進了我的左大腿!
我痛得半跪在地上,右手拿著手槍指著前面墻面遮擋的位置,左手握住了插在大腿上的短刀刀柄。
“真是...痛啊...我真不該猶豫的?!?p> 我根本不敢把這把刀拔下來,左手握住刀柄又松開,只能大力喘著氣??墒沁@時候我實際上根本不敢停下腳步,我將手槍交由左手,用右手扒住電梯的扶手,一點一點地向最后三米挪過去。
這個過程根本不輕松,插在我左腿上的刀我根本不敢觸動它,生怕它碰到我的動脈,那時我就真是只能等死了。
“哈啊哈...這時候必須先到二樓去,對了,我有對講機,可以向老胡他們呼救!”
我手忙腳亂地又把槍交給右手,從腰帶上摸出對講機:“溫子梁呼叫救援,溫子梁呼叫救援!我在超市大門左側電梯上遭遇襲擊,左腿受傷,請求支援!”
靜待數秒,我并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只好又重復一遍。可是依舊沒有回應。
“他們一定是遇見麻煩了,應該是關掉了對講機...”
我只能這樣猜測,看來是不會有支援了。所幸的是我已經爬上了二樓,挪到傾倒的柜臺那兒坐下。右手持著手槍根本不敢放下,誰知道那個大漢會不會重新回來。
這時候我才騰出左手拿出手電筒,利用這唯一的光源對這陌生的地形進行查探。
“剛剛還有槍聲的,這時候怎么又沒了?”
不安和焦躁逐漸填滿我的情緒,襲擊我的人也沒有露面,根本不敢包扎自己。我有些神經質地揮舞著手里的手電筒和手槍,難以自持地感到了死亡的臨近。
就在此時,一個似乎在努力壓抑著音量的聲音在我左后方很近的位置響起。
“嘿!小子,別開槍,快把你的手電筒關掉。”
我瞬間轉過身子將槍口對準那兒,映入我眼簾的,竟然是剛剛那個襲擊我的大漢!
手指一下子抽搐似的要扣下去,一下子把他嚇壞了,他把雙手舉起作投降狀。
“別別別,我沒有惡意,不要開槍,否則會把‘他們’吸引過來的?!?p> “他們?”
我保持這個姿勢,也不自覺地壓低著聲音問道。
“趕緊把手電筒關掉,剛剛我以為你是‘他們’的人,才會對你發(fā)動襲擊的,聽到你剛剛用了對講機,才確定你是和剛剛進來的那批警察一起,我叫林彪,是個保安,也是個退伍軍人。”
他的語速極快,仿佛慢一點就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摁掉手電筒,慢慢地垂下槍口。
“暫且相信你吧,你現(xiàn)在準備做什么?”
“我現(xiàn)在把你帶到我的藏身處,對你進行治療,這里非常不安全,到了那兒我再細細向你說明。”
我有些猶豫,可是剛剛那種情況下他是可以一舉擊斃我的,可是他沒有,這就說明他并不想要我的命,但是他有可能另有圖謀,可是...圖謀什么呢?
想不明白,我只好微微點頭——暫且答應他,看他接下來的舉動。
只見林彪伸出他的右手,向我攤了攤。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如把你的槍給我,我受過訓練,可以更好地保護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雖然他不一定有惡意,但是我必須留下能夠保護我自己的手段。
見我不肯,林彪也沒有再說什么,他蹲下身子將我架起來,慢慢地貼著墻向前移動。
這不是第一次被刀插在身上了,不過沒有拔出來還是第一次,它仿佛一會兒冰涼,一會兒滾燙,使我每走一步都充滿了痛苦。
林彪似乎對這里很熟悉,而且他的力氣非常大,幾乎是帶著我在走,七繞八繞就到了一個窄小的樓梯間,不過是半坍塌的狀態(tài)。
我被安置在臺階上,林彪輕輕地搬開我面前的一塊水泥塊,露出這個樓梯間墻壁背后的空間。
“這是超市相鄰的住房房間?”
腿部的失血讓我的意識有些模糊不清,手里的手槍也漸漸拿不住,滑落在地上,眼前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黑點,耳朵逐漸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
在我失去意識前,我只聽到了似乎是年輕女性的聲音。
“爸爸,這....誰..?你...怎...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