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使我逐漸從昏迷中醒過來,左肩上沒有痊愈的傷也隱隱作痛,不過我并沒有睜開眼睛,靜靜地聽著身邊的動靜。
“左腳那邊有一個腳步,正右方不近的位置有一個人正在擰毛巾,在右前方有金屬器件敲打鐵皮發(fā)出的聲音,也就是說...有三個人是嗎...”
我輕輕動了動左手腕。
“啊...沒有被綁住?!?p> 隨即將左眼睜開一條縫,窺視著我所處的環(huán)境。
“我這是在...房間的角落?白色的墻灰,嗯...我不是躺在床上,房間里好暗,照明工具是...這不穩(wěn)定的...晃動的光源,是蠟燭沒錯了。腳底那兒看背影應該是襲擊我的那個人,是叫...林彪來著?”
我稍稍將頭偏向右邊。
“這個房間可真小,房門那兒被坍塌的預制板堵住了...哦,還有可供一人彎腰通過的路徑,在門邊的是沒見過的...陌生男人,穿著灰色羽絨服,他正在吃飯是嗎,看樣子應該是肉罐頭,挺香的...咦?為什么他的勺子好像一直沒有碰到食物的感覺?”
想到此處我的肚子忽然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啊...糟糕。”
“別瞄了,我早就發(fā)現(xiàn)你醒了?!?p> 一個屬于年輕女性的聲音在我有耳邊輕輕地響起,還吹了吹我的耳廓。我渾身就像過電一樣抖了個激靈,一下子就從地上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可是腰間的槍套里面空無一物,就連對講機也沒了。
“咯咯咯....”
我的右邊傳來一陣壓抑而又放肆的笑聲,笑聲的主人似乎很辛苦地在壓制著音量。扭過頭去,我看見一個披著棕色大衣,圍著灰色圍巾,內(nèi)襯黑色毛衣的短發(fā)女生正用左手捂著自己的嘴,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
“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一邊笑著一邊用右手從地上拿起了一把手槍,正是我的那把54式手槍,接著又似乎十分嫌棄似的拎著一點點槍的邊沿向我這兒遞過來。
我一把拿過槍,可是又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又放在了地上。扭過頭看著坐在我旁邊地上的那個女生,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先問什么可好。
不過她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笑瞇瞇地說道:“我叫林淑,是個外科醫(yī)生,在金銀潭醫(yī)院工作,林彪是我爸爸,你在的位置是我家,在超市隔壁,你昏迷了兩個小時,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鐘,屋子里另外一個人是附近社區(qū)的幸存者,過來尋找食物的時候被我們所救下?!?p> 我撓了撓頭,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開口。
“你的隊友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失血過多必須要靜養(yǎng)?!?p> 她又將我要問的話堵了回去,我只得張口結(jié)舌,嘆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可是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舜地坐起身子。
當我又要張嘴說話時,林淑又一次打斷了我。
“與你們發(fā)生沖突的叫作‘因圖迪翁’,由一群思想奇怪的暴徒所組成,他們其中有數(shù)名警察,所以有少許槍支,這個超市是他們的據(jù)點,周圍偶爾會有一些幸存者尋到這兒來找食物,接受他們思想的人都加入了,而其他的人則要么被殺掉要么被關(guān)起來做苦力了。而我們這兒的,都是在他們眼皮底下偷竊一些食物來維持生計罷了?!?p> 說到這里,林淑的笑容似乎變得有些勉強。
“其實你們來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不過沒有敢接觸你們,后來我爸偷聽到了你們隊員的談話,知道你們不是和‘因圖迪翁’一起的,這才敢把你帶回來?!?p> 思忖片刻,我詢問林淑:“你知道我的隊友們都在哪兒嗎?”
忽然林彪接過了這個話頭:“你的隊友有五個人都被抓住了,被‘因圖迪翁’關(guān)在我所不知道的位置,剛剛我出去又探查了一會兒,‘因圖迪翁’的人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不過我倒是知道他們的主要活動范圍?!?p>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xù)說道:“這個超市有一個地下室,由整個樓體后側(cè)的一個窄樓梯連接它和一樓,這個樓梯還能上到四樓,唯獨三樓是無法到達的。而地下室就是‘因圖迪翁’的大本營,里面存放著大量他們收集來的食物和飲用水,雖然我沒看到,但是我知道超市里的兩臺柴油發(fā)電機也在他們手里,他們每過幾天就會使用一次,聲音很大,整棟樓都聽得到?!?p> 我重新躺下,努力整理著我所能獲得的所有情報,其中最令我難以釋懷的是被抓住的那五個人。
“能把五個刑警抓住,這個叫做‘因圖迪翁’的組織里面肯定有能人,我沒有受過訓練,貿(mào)然出擊只能是送命,必須得找到剩下的那一個,會是誰呢?目前根本就沒有什么辦法去營救他們,沒有地圖,沒有人員分布的情報,甚至連關(guān)押的位置也無法得知。哦對了,既然有五個人被抓,那至少‘因圖迪翁’就會獲得四把手槍和若干子彈,我還必須考慮到這一點?!?p> 越想腦子越亂,我將手背靠著額頭,閉上眼睛,盡量地保持自然的樣子問道:“你們知道我還剩下的那個隊友在哪兒嗎?”
“呵...你們總共是7人嗎...”
這個屋子里的第四人說話了,我睜開眼睛,只見這個人轉(zhuǎn)身“哧溜”地一下就從旁邊的門洞里鉆了出去。
這突然的變故似乎讓林淑和林彪父女倆都愣住了,林彪看樣子想要追,可是在我看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對方明顯是早就有所準備。
“吭!砰!”
墻那邊響起兩聲悶響,只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從門洞里鉆了進來,右手還拎著剛剛跑出去那人的衣領(lǐng)子,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不用問了,我在這兒?!?p> 郭涪城將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郭涪城?!”
“你是誰?!”
我和林淑同時喊了出來,而林彪則是從屁股底下摸出一根木棍,狠狠地朝郭涪城揮過去。
郭涪城絲毫不慌,幾個起落便將林彪這個大漢制服在地,把他的手臂掰得咔咔作響,林彪則痛得直咧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怎么在這兒?”
“你怎么在這兒?”
又是同時開口,我感到有些尷尬,只好抬了抬手示意林淑,讓她先說話。
“放開我爸爸!”
林淑掏出一把手術(shù)刀抬手就刺,郭涪城只是輕輕地換個姿勢,將林彪擋在自己身前,林淑便不得不停下動作,只能恨恨地盯著他。
只見郭涪城拍了拍林彪的手臂,松開了他,站起來沖我點了點頭:“沒有被捉到,你運氣還不錯,老胡他們的情況現(xiàn)在你也應該知道,我就不多說了,現(xiàn)在你趕緊想出一個完整的計劃,我們得把他們救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