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手段(三更)
密室里面不算太大,與外面廂房面積等同。但奇怪的是,此刻林將與站在門前一眼望去,里面卻是空空蕩蕩。
這間房本就在暗處,如今卻無一物,實在是可疑。
身后秉柊持著蠟燭緊緊相隨,林將與徐徐入內(nèi),長影先是在暗室中繞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處角落,復(fù)又抬眸自上而下的打量著這間密室。
他一邊看,一邊又像是在計算著什么。頓了頓,林將與忽然開口問,“秉柊,你說在這間房里……能藏下多少金銀?”
秉柊聞言,竟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量起這間密室來。默聲半晌,“這間房,若是真用來藏臟銀,少說也得有幾百萬兩吧!”
他的語氣有些遲疑,顯然是在慎重考慮后才說出了最后的數(shù)字。
“幾百萬兩?!甭牨鼥八?,林將與也跟著念了一句,只是下一瞬又見那人冷哼一聲,“這么多年,我就不信咱們‘廉政清明’的韓大人就攢了這么點兒‘私房錢’?!?p> 話音落下,林將與又向前走了兩步,對門外的侍衛(wèi)問,“還有別的密室嗎?”
“回公子的話,再沒了,就這一間?!遍T外人頷首作答。
“不對呀!”秉柊皺眉道:“公子,既然你說這間密室是用來藏臟銀的,可現(xiàn)在這兒,別說是銀子了,就連一片銀屑都沒有呀!”
聽林將與的意思,這間密室應(yīng)該是韓菖齡用來藏臟銀的,可眼下,這里卻什么都沒有。
秉柊萬般不解,忙開口再問,“按理說,今日吳大人前來搜查,本就是突襲,必定是會人贓并獲??墒菂谴笕嘶胤A時卻說并未查到贓款?,F(xiàn)下我們來了,這房間也是空空如也。怎么?難道那些銀子是長出翅膀飛了不成?”
身前人并未著急作答,只是站在原地,指尖在刀柄處不緊不慢的點了幾下。
“這事,明日去御史臺,問問吳蠡不就都清楚了?!绷謱⑴c開口,語調(diào)雖平,但話里話外都透著深意。
秉柊來不及發(fā)問,又見那人搶先一步反問,“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秉柊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頷首回答,“都處理好了,一個不留。”
“嗯,我們走吧?!绷謱⑴c看向窗外很平靜的開口。說話間,欣長的身影便已提步如風(fēng),朝著門外走去。
廷尉府門前的燈籠盞已然零落在地。
不多時,忽有一只錦靴踏在其上,隨著重力的碾壓而濺起水花。一步踏過,錦靴翩然而去,緊接著又傳來一陣繁復(fù)錯雜的腳步聲。
轉(zhuǎn)眼間,燈籠盞以是殘破不堪,伴著風(fēng)聲又見那一行提刀隊伍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
與此同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永安殿中卻依舊燈火通明。
就算三更已過,殿門也一直大敞著,陰濕的夜風(fēng)自殿外吹來,逼得人瑟瑟發(fā)抖。
言潯趴在龍案前,十五怕她著涼,其間本想去關(guān)門,可小皇帝不依,只說了句,“再等等吧,萬一他還回來呢?!?p> 只是,言潯等了一夜也未等到那個他。
翌日清晨,小皇帝換了身龍袍坐在桌邊用早膳。
手中銀筷夾起十五端過來的水晶角兒,只是還未等送到嘴邊,又忽然想了什么,言潯蹙眉問,“今兒怎么聽不到鼓聲了?”
對面十五一聽,手中銀盤頓住,抬眸時也是一臉的疑惑,緊接著見那張肉嘟嘟的臉上肥肉顫顫的搖,“十五也不知道啊!”
不料十五話音未落,殿外便有一陣尖細(xì)的聲音傳來,高聲嚷,“皇上,皇上,出大事了?!?p> 二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內(nèi)官提著袍子跑了進(jìn)來,話還沒說完便跪在地上,“皇,皇上,廷尉府,被滅門了?!?p> 內(nèi)官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手中銀筷掉落在地。
“什么?”言潯整個人更是驚的半天沒緩過神來。
廷尉府一夜之間被血洗滅門,誰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不過,后來又聽說,韓菖齡得知這個噩耗后,在獄中直接氣到吐血,險些昏死過去。
“欸,聽說了嗎?昨夜韓府被歹人偷襲,滅了滿門。今早有百姓路過時,看見府門前的水洼紅了一片,隨后走近一看,我滴個老天爺呦!滿府上下,一百零七口,屠的是干干凈凈。且都被倒吊在房梁之上,那死相之慘,漬!漬!漬!”
彼時,御史臺,理政寺中正有一人端著茶盞,聲情并茂的訴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雨還未停,眼下窗外仍是細(xì)雨蒙蒙。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理事的少卿正在對坐閑聊。
方才說話的那人,伴著最后一陣咂舌聲便沒了下文。轉(zhuǎn)目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不覺間身子一抖,又緊忙垂首抿了口熱茶。
“你也不看看他們一家是在同誰作對。昨日那韓夫人站在閶闔宮門外,鳴冤鼓擊了一整日,若不是天降暴雨,必定會引來不少百姓圍觀。按理說今日她再去,順?biāo)浦?,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烧l曾想,還沒等撐到天明她便身首異處了?!?p> 對坐之人手中拿著理事簿垂頭開口,忽而又是一聲冷笑,繼續(xù)說,“依我看,韓家鬧得這么一出官婦陳冤的大戲,怕是要沒等開演,就要草草收場嘍!”
那人一邊看簿,一邊還不忘開口調(diào)侃打趣一番。
此話一出,茶盞碰桌聲驟響,只見對面端茶人立刻傾身靠近,壓低了聲音問,“什么?你的意思是,這事……是上面的意思?”
“欸,我可是什么話都沒說,你不要胡亂揣測哦。”誰知下一瞬,看簿人當(dāng)即便抬眸反口。
“再者說來,你不是也說了嘛,滅門慘案是歹人所為,誰又能知道韓廷尉之前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又或者說,是有人想要趁機落井下石,也未可知?!?p> 看簿人口中雖盡是冠冕堂皇的說辭,可二人對視,卻早已是心照不宣。
端茶人再次端起茶盞,冷笑一聲,自顧自的喃喃說,“哼!斬草除根,果真是好手段?!?
客橙硯
三更結(jié)束,卿卿今天實力護(hù)妻。\^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