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nèi)ザ竞噬希怂懒耍痪统闪??何必還要什么解藥,可我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p> 荊芥語氣冰冷,很是不滿這些細細碎碎的小動作,一方面是真心實意的心煩,另一方面也是想催促他早做決定。
“哎呦,你們玄霧閣里頭一個一個都是我姑奶奶!”
饒是伐漠如何人情練達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怎么說呢?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姑娘不妨說說是什么條件?”
一柄黑色的骨扇挑開了那道門簾,來者不是攝政王又是誰?
伐漠規(guī)規(guī)矩矩站起來行了個禮:“主子?!比缓蟊愫苁亲匀坏刈吡顺鋈ァ?p> 荊芥是見過秦懷瑾的,不過這獨處時候,怎么好像比和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更為壓迫感一些?
荊芥忽略掉這一種壓抑的感覺,還算鎮(zhèn)定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打聽燕飛妹妹的消息,看看她背后到底有沒有別人?!?p> 秦懷瑾挑眉:“那個人不是已經(jīng)被你們廢了嗎?怎么,什么小嘍羅能在你們玄霧閣興風作浪不成?”
這話中的語氣顯然輕蔑,可礙于對方的身份,荊芥倒也不好出聲嗆他。
秦懷瑾輕咳兩聲,立馬就有幾個暗衛(wèi)由房檐上爬下來,從窗戶里跳進。
不過是幾個眨眼,事情已經(jīng)吩咐下去。
秦懷瑾的辦事能力荊芥自然不敢有所質(zhì)疑,能在攝政王這個這么危險的位置上做了許多年的人,定然不至于是個言而無信的。
“不知王爺想要什么樣子的毒?”
荊芥心里其實有了打算,既然是要毒害皇上,那必有一番大動作,可現(xiàn)在上京城里表面風平浪靜,未曾見過什么不尋常的事,應(yīng)該還在籌謀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要從長計議,慢慢下毒也要深入骨髓。
“自然是無人知曉,白蟻蠶食。”
果然。
荊芥去自己的房間里擺弄出了一個暗格,將里面藏的最深的一味毒藥被拿了出來。
為什么要藏起來?這東西說來也珍貴,單單是原料就得好幾百兩黃金,尋常人家一輩子也花不完的,至于功效什么的,自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兩人之間竟然有一種奇妙的默契,對于對方擅長的領(lǐng)域都保持絕對的信任。
秦懷瑾忽然意識到這一點,自己從前并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什么時候竟然也會慢慢習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守則了?
舒意。
………………………………………………
“小粹,怎么樣?”
鄢如斯的鞭子可不容小覷,小粹這樣一副瘦弱的身軀,看著總是讓人心疼。
那個被叫做小粹的沒受傷,可眼神卻漸漸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里面像是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舒意無心窺探,替這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從前就交代過,這玄霧閣主打的招牌是消息買賣,各個城里的達官貴人相互照應(yīng)著,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所以這守衛(wèi)就松懈些,除了舒意舒朗身邊圍著的那些高手,其余地方算不上牢不可破。
是夜,一道黑影悄無聲息滑進了小粹的房間,直到天空即將漏白,那道黑影才再次出現(xiàn),隨即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
南越,如寂宮
“有問題。”
鄢如寂有一下沒一下的眨著眼睛,深邃的眼睛里頭閃爍著火苗,少年的眼里面不只有赤誠,有那一往無前的熱血,有最明朗的未來,還有隱藏在最深處的深思。
底下的人被打斷,因著自己輩分高些,臉上露出了些不悅的神色,但終究是停了下來。
“太不正常,大王子的消息來的太過輕松,就像是有人送到咱們手上來的,簡單的不可思議,何況,父皇的人和咱們發(fā)現(xiàn)的時機幾乎一樣……”
房內(nèi)突然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說這是杞人憂天。
現(xiàn)在南越的局勢看上去是二皇子一人獨大,可實則暗潮洶涌,風口浪尖上的二王子但凡行差踏錯一步就會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
“抓住他,殺無赦?!?p> 神色冷靜,語氣輕松,可說出來的話確實是大逆不道,逾矩萬分。
“不可!”
“三思啊!王子,如今王上那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無非就是忌憚咱們要魚死網(wǎng)破,這是明擺著偏袒那個來路不明的大王子,被王上知道了,咱們可討不到好處。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而咱們,就是那祭刀之血啊!”
的確,看似堅如磐石的地位實則不堪一擊,頂著嫡長子的名號,不管他是個什么東西,那幫老臣都會偏向他些。
夜色如墨,外頭下起大雨,而屋內(nèi)跪倒一片,絲毫不輸天公之怒。
鄢如寂輕輕松松起身,并不在意那黑壓壓的一片。
和這群朝臣絮絮叨叨了一整日,還未曾去找過舒意,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
“小意!”
鄢如寂是王子,又常常往這玄霧閣里來,故而少有不認得這位爺?shù)?,一路進去真算是大搖大擺一路無阻。
“如寂來了,快來替我看看這個。”
舒意正好談了生意出來,瞧見他還真是有些驚喜。
“你卻難得有要我?guī)兔Φ臅r候,是遇上什么麻煩事了?”
兩人相處已然十分自然,舒意也就只是笑笑。
“你看,才來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想著南越也沒人比你更熟悉?!?p> 拿過來。
是一張牛皮紙,紙張已經(jīng)有些脆了,看上去就是有年頭的東西,鄢如寂小心翼翼地捧著,瞇著眼睛看上面已經(jīng)不太清楚的文字。
“有些像未改革之前的古字,我認得十之八九,不過還得借助外力才行。”
雖然話是這么說著,可鄢如寂的表情還是出現(xiàn)了一絲的裂痕。
字他其實都認得,只是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大王子三個字。
自己說,罷了,還是讓她自己找出來,免得為著自己,也存了一份尷尬與隔閡,為了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