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木槍,還是楊易小時候和小伙伴們練習(xí)武藝時用的,槍身被盤的光滑如玉,后來楊易去洛陽,并修了道,有了更好的武器,就再也沒用過這柄木槍。
槍身刻有“楊易”兩個字,那是在185年帶蓉兒回河西時,看到這把槍有些感慨,就用內(nèi)力捏出一個手指印,后來搬家離開,也沒有帶走,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小販?zhǔn)掷镌俅慰吹剑瑮钜讚崦緲尵镁脽o語,思緒飄飛到四十年前。
大雪紛飛,河西村外小樹林,楊易和小伙伴們“嘿哈嘿哈”的舞動著木槍,里正伯伯家可愛漂亮的三丫羨慕的看著楊易練習(xí)槍法,崇拜的望著楊易。
一幕幕小時候與三丫一起嘻戲游玩的往事在眼前浮現(xiàn)??上驹?84年得了怪病,五月發(fā)病,八月就香消玉殞,年僅15歲就走了,當(dāng)時楊易正在剿滅黃巾,沒來得及看三丫最后一眼,原本楊易還想等平定戰(zhàn)亂,功名在身回來娶了小丫,誰知這一別就是天人永隔。
這把槍,是176年楊易去洛陽拜師時候送給小丫的,盤的如此光滑足見她一片涓涓心意。
卿發(fā)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我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河西村,兩小無嫌猜。
十四始展眉,羞顏為我開。
十五我遠(yuǎn)行,亂世立功名。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叢。
五月卿身欠,身感天上寒。
叢深不能掃,落葉秋風(fēng)早。
八月蝴蝶來,魂飛西城東。
感此傷離怨,恨不與卿同。
相攜共此世,直至長秋生。
楊易喃喃念著這首青梅竹馬,不覺眼有淚痕,那小販一看老道士眼淚橫流,陣勢這么大,連忙說道:“道爺,這把槍送您,別哭,也別念詩,聽得我心酸,也想哭,誰心里沒有個青梅竹馬的初戀呢?!边@話說完,四十五度仰視天空,一幅俺也是情場迷途羔羊的深沉樣。被扮老婆婆的蓉兒看到,嗤一聲笑出來,又覺不妥,趕緊肅顏。楊易也險些被這幽默的小販破功,暗道:你丫是個人才,文化這么高還來擺攤干啥,求取功名啊,真是的,曹操不用你,東洲用你,想到這,楊易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小販。拍拍他的手,帶著木槍走了。
他既然文化水平挺高,又深諧底層民眾的辛苦,楊易索性幫他一幫,玉佩是楊易的信物之一,正面刻有“東洲楊易”,背面刻有“如我親至”。玉極其珍貴,一看就不是凡品,字龍飛鳳舞,一看就出自名家,小販只要不是蠢成豬,就會領(lǐng)悟楊易的身份和意思。
小販接過玉佩一看,趕緊彎腰對著老道背影行了個大禮,收拾攤位,回去搬家去東洲。
經(jīng)他這么一打岔,傷感氣氛也沖淡不少。楊易在前面走,蓉兒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仙兒乖巧的在蓉兒懷里沉睡。遠(yuǎn)遠(yuǎn)望去,
寒日斜東,兩個老翁,
逆光前行,帶個女嬰,
北風(fēng)蕭瑟,垂長雙影,
喧嘩逝去,緩緩棱棱。
問世間何為最苦,唯傷逝斷人腸,立在河西村外小樹林,三丫的墳前,楊易輕聲念著自己所做的(夢醒孤枕),緬懷著三丫音容笑貌。
一言訴不盡七情六苦,
天山碧池似有童音朗朗誦讀
兩眼望天闕踏風(fēng)遠(yuǎn)逝,
雪山老猿雙雕跳躍盤旋高處,
三山連五岳穿江海湖,
仙云繚繞佳人遠(yuǎn)望傲世孤獨,
四歸洛陽為民亦為私,
絕嶺險觀公子無雙神功輕舞。
理不清是非恩怨糾纏,
隨風(fēng)合柳嗚嗚輕訴,
回首望紅塵涓涓暮暮,
蓉月雪顏難伴歸途
走不完三千萬坎坷路,
琴聲裊裊竹林老屋
誰不想瀟灑來去自如,
紅塵嬉笑追逐。
誰不想策馬揚鞭奔馳!
看盡世間晨幕。
誰不想無憂展顏相扶,
訴盡天荒地古
終究是夢醒時望孤枕,
嘆一聲愿來生不負(fù),
河西村的遭遇和感懷,讓楊易想起前些年發(fā)生在廬江的一件震驚了大漢的事情。
建安年間,廬江府小吏焦仲卿的妻子劉氏,被仲卿的母親驅(qū)趕回娘家,她發(fā)誓不再改嫁。但她娘家的人一直逼著她再嫁,她只好投水自盡。焦仲卿聽到妻子的死訊后,也吊死在自己家里庭院的樹上。當(dāng)?shù)氐娜税У克麄?,便寫了一首(孔雀東南飛)。
這個悲劇發(fā)生后,催生了諸多詞語,有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有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意喻感情太過投入、過于執(zhí)著,難以長久。感情結(jié)束人也就心死如身死。過于聰慧,則容易看透人情世故,體驗更多的世態(tài)炎涼。自然會傷懷春秋,悲恨冬夏。心情郁結(jié)難以健康開朗的生活。
如自掛東南枝,這句自掛東南枝成為段子被各種調(diào)笑,但這調(diào)侃的卻是一段流傳千古的悲劇。
前有江東項羽被虞姬柔情磨滅志向,自刎江邊,后有發(fā)生在江東廬江的孔雀東南飛的悲劇,這令天下間對吳地男子的看法從來都不高,也有了從來江左無男兒這句詩,并不是江東沒有男兒,只是江東每每有俊才就會伴隨絕色女子相伴,江東吳地女子深情專一,溫柔婉約,天長日久自然會消磨掉男子意志,遠(yuǎn)有吳王夫差與西施,項羽對虞姬,近的有剛英年早逝的周瑜對小喬,英年早逝掛了的孫策與大喬。
江南女子生活于水鄉(xiāng)婉約清秀之地,自然多情溫婉,不像中原女子,開朗大方,也不像燕趙女子,豪放開放,更不像東北女子,那純粹是女漢子級別的。楊易將大漢女子性格分類說給蓉兒聽,蓉兒則期待的看著楊易,希望楊易評價一下她屬于那種女子。
楊易微微一笑說道:“蓉兒武功蓋世,行走江湖不拘小節(jié),自然是與東北女漢子…………天差地別,不屬一類。”眼看蓉兒要發(fā)飆生氣,楊易趕緊改口。
再道:“我與蓉兒相識于河北,蓉兒又在北地生活數(shù)年,自然是豪放開朗的燕趙女子……比不了的?!毖劭慈貎河志锲鹦∽欤瑮钜宗s緊又拐了個彎。蓉兒聽罷果然多云轉(zhuǎn)睛。
楊易又道:“蓉兒嫁我之后在中原生活數(shù)年,自然與中原女子…………不同?!比貎亨凉值目催^來時,楊易又中途改了口。
楊易繼續(xù)說道:“蓉兒生于川中天府,自然是多情溫婉的江南女子…………也不如的?!边@下蓉兒詫異的望著楊易,希望知道最終答案,看看自己到底算什么樣的女子。
楊易這才娓娓道來:“蓉兒自然是仙女下凡,否則凡人怎能生出仙兒如此精靈呢!”
這一記馬匹拍的太大,蓉兒接住后難得紅了臉,抱著仙兒靠在楊易懷里美滋滋的陶醉著?!鞍ミ?!”楊易感覺一痛,胡子已經(jīng)被調(diào)皮的仙兒扯下來幾根,便惡狠狠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破壞氣氛,破壞巴巴飄逸的三捋長須,看我不收拾你,斷奶,沒得商量!”
一歲多的仙兒已可聽懂大多數(shù)語言,聽聞楊易嚇唬斷奶,趕忙回頭扎在蓉兒懷里,兩只小手緊緊抱住,一副我怕了再也不敢撒野,巴巴原諒我吧千萬不要給斷奶的做派。笑得蓉兒前仰后合?!昂?,小丫頭片子,看你還敢不敢坑爹?!?p> 夜色很美風(fēng)很涼,很想聞你的發(fā)香
一張嬌羞閉月的臉龐,忍不住要捧在手心上
只是黃昏太短暫,眼看幸福夕陽要下山
如果是戀人總會一樣,把彼此放在最美的地方
你你我我呢呢喃喃。輕柔耳語是一波波的浪
拍打在溫柔的岸上。不小心就容易迷亂
男男女女呢呢喃喃,舍不得離開溫暖的港灣
如果有一天你揚起風(fēng)帆,漂到一個沒有我的地方。那里只有風(fēng)呢呢喃喃
返回北海的路上,楊易騎馬在后,蓉兒抱著仙兒坐在前面,楊易一手?jǐn)堊∠蓛海皇殖吨\繩,仙兒縮在蓉兒懷里,聽楊易輕聲細(xì)語呢呢喃喃的唱歌,仙兒聽著輕聲呢喃的歌聲,當(dāng)成搖籃曲睡的正著,真不給面子,楊易一看,蓉兒也已睡著,靠,更不給面子。不過楊易也沒生氣,輕手將兩個寶貝疙瘩攬穩(wěn),放馬慢行,向北而去。
等閑變幻人心,
白了少年青絲,
三十載歸故土,
抬眼望天繁星,
五千里路云月,
伴馬長嘯緩行。
猶思故人容音,
卻隔天人時空
自古多情空憾。
此憾綿綿無終。
回到火島后,日子又平靜下來,時不時會有傻雕帶回信來,上面說楊世餓了三天之后,被許昌楊府的楊修老爺看上,收做門客,以保護(hù)其安全,楊世化名楊四,在楊修府上安心待了下來,不過親信傳來的信息上說,楊世隨著楊修見過曹植后,倒也頗受曹植高看,常留他和楊修跟一眾好友飲酒作詩,下棋吹牛。
每到這時候,楊世都是最活躍的一個,他從小出身王府,身世高貴,氣質(zhì)非比尋常,又被審配教導(dǎo),見識了東洲和草原的強(qiáng)大繁華,聽聞過父親楊易的種種事跡,以及楊易講給孩子們的諸多典故故事,行走江湖被忽悠的身無分文險些餓死。長的又英俊帥氣,年齡和曹植一般都是少年郎,那自然是深得曹植喜歡,作詩的時候,親交從我游都改成四人從我游,曹植確實才高八斗,文思如尿崩,作詩簡直就是張口就來,來就是經(jīng)典,但吹牛就是楊世更厲害,聰明就是楊修為最,拍馬屁以丁儀兄弟倆為最。簡直成了富N代豪華五人組。逛青樓,下館子舞文弄墨,作詩填賦,和曹操袁紹張邀許攸等四人小時候比,就差偷雞摸狗大鬧新房偷新娘子了。
老曹給這幾個孩子整的頭大如斗,一個兩個三個都身嬌肉貴,背景驚人,就連楊四,那氣質(zhì)穿著,手上的寶劍,還姓楊排行四,一猜就知道他是誰。不過曹操倒也有點心胸待他還不錯,既沒有點破楊四身份,也沒有加害于他。
當(dāng)然,也有惹不起楊易的意思在內(nèi),畢竟東洲三千多萬人口一百多萬強(qiáng)軍,并且和他大面積接壤,殺了楊世爽快一時,搞不好就會被楊易一怒之下將他的六洲半連根拔起。憑心而論,五百萬人口不到,二十萬軍隊的曹操,還真擋不住北晉發(fā)一次火的,再說楊易兒子四五個,楊世又不是繼承人,殺了既然沒有好處還會惹來禍?zhǔn)?,自喻聰明人的曹操自然不會做糊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