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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二十一章 白麗麗心里有高興事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249 2020-01-19 23:42:18

  進(jìn)了飯館的大門兒,見樓下大廳人聲鼎沸,大家就趕快上樓,到了包間的門口,虎哥說:‘當(dāng)然,應(yīng)該感謝我一輩子,今后,依靠我的地方多了,這次要是弄好了,賺的錢也夠你們花的了,怎么樣!’。

  白麗麗就是愛聽奉承的話,聽了虎哥的話,白麗麗心花怒放,她滿臉堆著笑,高興地說:‘你這話我愛聽,要真的那樣,我也就滿足了’。

  陸總從后面尾隨而來,他見麗麗笑得像一朵花似的,他就問:‘什么事呀?,這樣高興!’。

  白麗麗并沒有答理他。大家圍著圓桌剛坐好,就聽樓下已經(jīng)開唱了,那悠揚的歌聲一陣兒一陣兒地飄到樓上來,使人心曠神怡。

  虎哥對秋香說:‘樓下都開唱了,秋香,要不要去唱兩支歌呀?’。秋香說:‘餓著肚子怎么唱?’。

  虎哥碰了釘子,他就對白麗麗說:‘我們秋香說餓了,哎,白麗麗,妳說請客,有什么喜事???’。

  白麗麗說:‘也沒有什么喜事,沒有喜事就不能請客呀?,要是有人請我,我可不管那些,我不會拒絕,不吃白不吃!’。

  虎哥說:‘我了解妳,妳那肚子里也存不下二兩油,一會兒妳會自己說的’。

  陸總拿著一瓶開了瓶塞的紅酒進(jìn)來,他說:‘今天麗麗高興,我們喝一小杯’。

  虎哥把酒接過來,他說:‘你看你那點兒出息,怕麗麗也不至于如此吧!,見到麗麗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麗麗高興了,你是手舞足蹈,遇到她不高興了,你就兩腿直打哆嗦’。

  虎哥把酒瓶在麗麗面前晃了晃,他說:‘還請客呢!,這是人家喝剩下的!’。陸總連忙解釋道:‘是??!,干凈的,不是為了節(jié)約嗎?,不會影響我們的情緒和氣氛’。

  這時小武領(lǐng)著人進(jìn)來了,浩浩蕩蕩的,端了八個涼菜,八個熱菜,還有一大盆兒魚頭湯,整整擺了一桌子。

  先喝紅酒,白麗麗把自個兒的杯子換成大杯、她很認(rèn)真,還一個一個督促,都要滿上;秋香把虎哥的酒倒出半杯來,自己喝了,她對白麗麗說:‘還要開車呢!’。

  白麗麗直咂嘴:‘嘖!嘖!嘖!’,她說:‘秋香,妳管得嚴(yán)了點兒吧!’。羞得秋香滿臉通紅。

  虎哥看在眼里,心生怒氣,他對白麗麗說:‘麗麗,妳知道別人怎么叫妳嗎?,叫妳母夜叉呢?’。

  白麗麗聽了也不生氣,她說:‘姑奶奶今天高興,不理你這個茬,唉,下午我給姜總打電話,他們正在開會,開完會他才回的電話’。

  白麗麗繼續(xù)說:‘他說他不管這個事兒,你們約個時間自己談吧!,哦!,土地證找到了,你說我們值不值得慶賀’。

  聽到這個好消息,虎哥笑不起來。他自言自語:‘到哪里去弄錢呢?,沒有抵押,沒有擔(dān)保,想去貸款門都沒有!’。

  陸總聽了這話,他像是挨了重重地一擊,白麗麗是胸有成竹,她對虎哥還是了解的,對他的資金情況,是了如指掌,她笑道:‘你們不要杞人憂天,沒有金剛鉆兒,他不會去攬瓷器活,虎哥是沒有辦法的人嗎?’。

  虎哥說:‘剛才還叫我小虎呢?怎么我現(xiàn)在一下又成虎哥了’。

  陸總又來敬第二杯酒,這次虎哥自覺,倒出來一點兒酒,秋香也沒法再說了。喝完酒,秋菊招呼大家吃菜。

  桌上才五個人,女的多,男的少,戰(zhàn)斗力不行,好多菜還沒動呢!。

  白麗麗高興,她對秋香秋菊說:‘平常少有機會聚在一起,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每個人唱一支歌怎么樣?’。

  老陸幫著起哄,他說:‘好!不用下去,這里就有卡拉ok機’。

  小武聽說要唱歌,趕快過來調(diào)試。剛調(diào)好,白麗麗就把麥克風(fēng)拿過來,她對老陸說:‘你來選歌,就不用唱了,其他人一人唱一支’。

  ‘不行’,虎哥表示反對。他說:‘今天他一定得唱,平常沒有機會,今天也來高興一把,選歌我包了’。白麗麗馬上表態(tài)說:‘可以可以’。

  虎哥對旁邊的秋香小聲說:‘看到?jīng)]有,這就是錢的魅力,還沒有發(fā)財呢?就高興成這個樣子了’。

  白麗麗對虎哥說:‘我不喜歡那種靡靡之音,還是唱老歌吧!,我唱少林寺的牧羊曲’。

  虎哥把歌找出來、就開始放了,隨著伴奏,白麗麗就放開歌喉,盡情高歌。

  大家從來沒有聽過她的歌聲,唱得還可以,嗓音甜美,委婉動人。她唱完之后對秋香說:‘妳看我一唱,臉上的皺紋都消失了,以后我要經(jīng)常來唱,該妳了’。

  秋香不想唱,她又怕掃了麗麗姐的興致,就走上去拿起麥克風(fēng),她唱塞北的雪。隨著伴奏,那優(yōu)柔的歌聲隨之飄蕩而起,因為包間空間小,只用小嗓音唱,嗓子好、就是不一樣,像銀鈴般悅耳,讓人陶醉。

  下面輪到秋菊了,她唱洪湖水浪打浪,輪到虎哥時,他要老陸先唱,白麗麗不同意,為了顧全麗麗的面子,虎哥只好先來。唱的是牡丹之歌,嗓子好,歌聲高亢圓潤,沒有放開唱,顯得很輕松。唱完后他把麥克風(fēng)交給老陸,老陸不接手,白麗麗哼了一聲,像在下命令:‘放開唱!’。

  老陸接過話筒,連說:‘獻(xiàn)丑了,獻(xiàn)丑了’。他對虎哥說:‘克拉瑪依之歌’。

  虎哥說:‘這是男中音,怪不得你脖子短’。唱得不錯,聲音渾厚,低沉。

  老陸唱完了,虎哥說:‘只有我聽過你唱過歌,他們都沒聽過,他們還不知道你多才多藝呢!’。

  老陸說:‘菜涼了,要不要再熱一熱呀?’。大家的意見,天氣熱就不用熱了。

  在這堆人里,老陸算是美食家,他說:‘其他菜不熱可以,但這魚頭豆腐湯,一定要吃熱的’。

  老陸招呼小武進(jìn)來,把湯拿去熱一下,他一邊兒倒酒,一邊兒說:‘再喝一杯’。

  秋香把酒瓶接過來,她說我來倒,她把白麗麗的大酒杯倒得滿滿的,只把虎哥倒了半杯酒,趁著熱鬧,秋香就敬大家酒,也都一飲而盡。

  又吃了一回菜,品嘗了魚頭豆腐湯。酒足飯飽之后,就要各奔東西。

  要散席了,白麗麗才說,明天晚飯還在這里,五點到,我是主人,也是中間人,小虎你和那四家一起談。

  這個消息有點突然,虎哥急著問白麗麗:‘你有沒有了解一下他們的底線呀?’。白麗麗說:‘姜總倒是說了一下,幾千萬’。

  虎哥說:‘這等于沒有說,從兩千萬到九千萬都可以叫幾千萬。明天還是我們?nèi)齻€來,加上你們倆,一共九個人,哦!還有劉肋理,要大桌子,菜要豪華一點,酒喝茅臺’。

  虎哥他們要走出包間兒了,白麗麗和老陸只說了聲‘不送’。他們沒有出來。

  虎哥他們走后,老陸問白麗麗:‘妳是不是喝多了’。白麗麗嗆了他一句:‘我還嫌少呢!’。老陸就坐在她旁邊,來聽她的教誨。

  白麗麗說:‘我是兩邊將就,賣家希望價錢越高越好,買家則想越低越好,低了,怕在公司通不過,高了,小虎肯定不同意’。

  老陸說:‘找一個兩邊都能接受的中間價。您估計,公司要多少,小虎能給多少呀?’。

  白麗麗說:‘姜總的意思,一家不能少于一千萬,虎哥的意思,大概也只能出那么多了’。

  老陸說:‘我看一千萬少了,總共才四千萬,像那塊地,現(xiàn)在要上億呢!’。

  白麗麗說:‘你知道什么?他們當(dāng)初買的時候,才幾百萬,現(xiàn)在漲了十倍還不滿足?,另外,那塊地、能不能修樓還是個問題呢!,你當(dāng)小虎傻呀?,猴精的’。

  虎哥他們出了門,秋香問他:‘你行不行???,不行就打的算了,打的吧!’?;⒏缯f:‘沒有問題!’。

  車子開了一會兒,秋香看方向不對,她就說:‘看看,糊涂了吧?,往哪兒開呀?’?;⒏缯f:‘回去呀!,今天住張媽那邊’。

  秋菊抱怨地說:‘真是把我們賣了都不知道呢!’?;⒏缯f:‘我早上不是告訴妳們了,沒有告訴嗎?’。秋香說:‘好像是沒有告訴呢!’。

  虎哥轉(zhuǎn)過臉來看著秋香說:‘真的糊涂了嗎?我記得是說了的’。秋香說:‘你要住這邊?也得回去拿東西呀!’。

  虎哥想:也對。他又把車子拐回去拿東西,到了家,他們慌慌張張地拿著東西就要走,虎媽還在后邊問:‘你們這是到哪里去逃難呀?’。

  車子一會兒到了四合院,張媽開了門,大家來到客廳,張媽迅速地把沙發(fā)上的蒙布揭起。秋香和秋菊四處打量,客廳比較大,布置得古色古香的。

  虎哥介紹說:‘東屋原來是畫室,書房,老金走后,我收拾了一下,改成臥了室,加了一個衛(wèi)生間。西屋原來就是臥室,東廂房現(xiàn)在是張媽在住,西廂房空著,堆了一些雜物,我叫張媽收拾一間出來,安個小床,以后她兒子來就可以住那里了’。

  夏季天黑晚,秋香和秋菊就到院子里去走走,院子鋪的是青磚,房子是青色的屋頂、灰色的山墻。這是個典型的北京四合院。

  虎哥問張媽:‘有事兒沒有呀?,哦,我忘了跟妳介紹了,這是我的兩個表妹,從貴州來,現(xiàn)在跟著我,幫我做一些事情,她叫陳秋香,她叫黃秋菊。她們住在東屋,我住西屋’。

  秋香和秋菊問了張媽好,說了請張媽今后要多多關(guān)照的客氣話。

  關(guān)于張媽的故事,她們已經(jīng)聽虎哥講過,她們打量著張媽,張媽是一個干練的中年婦女,日月蹉跎,讓她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皺紋。張媽問他們:‘吃飯沒有呀?,沒有吃,我就去燒火’。

  虎哥說:‘吃了,明天早上買點油條,做點兒稀飯,我們八點半走,白天我們都在外面吃,妳就別等我們了。張媽,沒有其他事兒,妳就早點休息吧!’。

  張媽走后,虎哥說:‘今天累了一天,就早點休息吧!’。

  秋香問:‘幾點了?’,虎哥說:‘已經(jīng)八點了’,秋菊說:‘太早了,這樣,先沖涼,完了,哥就到我們這邊來聊天’。

  秋香秋菊走后,虎哥也回屋沖涼,沖完澡,虎哥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聽到秋菊的叫聲,他就趕忙到東屋去。

  秋香坐在床上,她把毛巾被放在枕頭上,歪在那里。見虎哥進(jìn)來,她指著沙發(fā)說:‘請坐、我沒有找到茶葉,今天喝了酒,應(yīng)該泡杯茶的’。

  秋菊說:‘我去問問張媽,看她那里有沒有’。秋菊走后,秋香就開始嘮叨起來:‘以后開車,就不要喝酒了,出了車禍怎么得了’。

  虎哥就怕她嘮叨,就沒有理她,沒有接她的話。

  秋菊帶著張媽回來,張媽說:‘在柜子的上層里頭有,有三種茶葉’。

  虎哥就走過去,他把手伸進(jìn)柜子里,從里頭拿出三個茶葉盒,他看了一下,拿了一個茶葉盒遞給秋菊,她說:‘喝毛尖,少放點,放多了喝了晚上睡不著。這不是清明買的春茶,現(xiàn)在茶葉貴呢!’。

  張媽說:‘那暖瓶里有開水,是下午才燒的’。虎哥連忙說:‘好!好!好!’。他就叫張媽回去。

  虎哥抓了茶葉,秋菊就去泡茶,只有秋香歪靠在那里,她若有所思地的看著他們,等他們泡完了茶。秋香說:‘哥,你就給我們講一講老一輩的那些事兒吧!’。

  虎哥說:‘嘿,說起來話就長了,妳們可能零零碎碎地聽說一些’。秋菊說:‘正是這樣,你就從頭到尾地給我們講吧!’。

  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

  虎哥說:‘說起梯子巖,和我們很有緣分呢!,梯子巖的何爺爺,妳們還記得吧?,叫何青山,祖藉湖北武漢,大概是辛亥革命前那一年生的,現(xiàn)在九十多歲啰!,大革命的時候,他考上了武漢中山大學(xué),那可不是現(xiàn)在廣州的那個中山大學(xué)啊!,后來改成了國立武漢大學(xué)了,他那時參加了共產(chǎn)黨,在漢口工農(nóng)夜校,教勞苦群眾識字,發(fā)動群眾,宣傳革命道理。

  蔣介石背叛革命以后,汪精衛(wèi)也跟著背叛了革命,先是繳了工人糾察隊的槍,后來就捕殺共產(chǎn)黨人和革命群眾,實行白色恐怖,何青山一看大事不好,就于民國十六年冬天,就是一九二七年冬天,和夜校同學(xué),趙青海和夏黃包就逃出了漢口。

  趙青海是店員,就是我爺爺,夏黃包是黃包車夫,他沒有名兒,只知道姓夏,所以人家叫他夏黃包,三人逃出漢口后,經(jīng)沔陽,監(jiān)利、渡過長江逃到湖南,沿途尋找黨組織和紅軍,結(jié)果都沒有找到,他們有時要飯,有時打短工。

  到了一九二九年,聽說沔陽洪湖有紅軍,又從湖南輾轉(zhuǎn)回來,才投入紅軍的懷抱,三人在革命隊伍里,英勇殺敵,立下不少戰(zhàn)功,到了民國二十三年,也就是一九三四年,何青山當(dāng)了紅軍的團長,夏黃包當(dāng)了副團長,趙青海當(dāng)了連長。

  那一年,部隊突然西出貴州,也許是為了策應(yīng)中央紅軍長征,前有黔軍堵截、后有中央軍追擊,南面是廣西軍閥合圍。戰(zhàn)斗頻繁而激烈。

  自從紅軍撤出了湖南的根據(jù)地,何青山就病倒了,先是打擺子,燒得暈暈乎乎的,坐了幾天擔(dān)架;這是南方的常見病,請老鄉(xiāng)找了一些蒿子稈之類的草藥,煎了,喝了幾天苦水,病就好了,真是萬幸。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接著是胃病,胃疼,鉆心地疼?。《也荒艹燥?,吃了就吐;人是鐵,飯是鋼呀!,不吃飯、哪來力氣呀?只能再吃,直到把飯吃到肚子里。

  部隊進(jìn)入貴州,當(dāng)時的形勢很危急,實際上已經(jīng)被包圍了,為了擺脫困難的局面,昨天打了一仗,今天又急行軍一百多里,想突出重圍。

  何青山知道抬擔(dān)架的辛苦,更知道對部隊的拖累,他就向夏副團長提出,自己拄著拐棍,跟在部隊后面慢慢走。

  夏副團長同意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說:‘暫時跟著走吧!本地又沒有我黨的地下組織,沒有依靠,這個地方,比湖南還要窮,老鄉(xiāng)連衣服都沒有一件好一點的,群眾生活艱苦,以后如遇到好一點的人家,先留下來養(yǎng)病,等病好了,再到湖南去找部隊’。

  夏副團長叫趙青海連里派兩個人跟著團長,幫他盡量能跟上隊伍,不要拉下太遠(yuǎn),如果掉了隊,那就完了。

  派誰跟著團長呢?,趙連長想了一下,派的人不但要身強力壯,而且要十分機敏,他就叫通訊員去叫一班長和二班長來。

  一班長叫梅亞子,平常,大家都叫他妹伢子,他是趙青海在兩年前,從路邊撿來的一個小叫花子,那是初冬時節(jié),妹伢子又冷又餓,昏倒在路邊,是趙青海叫人把他背回去,救了他一命。二班長叫趙英武,也是連長培養(yǎng)起來的骨干。

  兩人來見連長,連長說:‘團長病了,他不想拖累部隊,就不躺擔(dān)架了,他要自己走,這樣肯定要掉隊,你們兩個去跟著他,晚上趕到宿營地,一個熬稀飯,一個來我這里問明天的行軍路線,或者部隊的運動方向’。

  今天是急行軍,部隊走了一百多里,才在一個小山村駐下來,等到團長他們趕到,已近黃昏,部隊都已經(jīng)吃完飯休息了;團長就叫妹伢子和趙英武進(jìn)村去,先吃飯,然后一個去熬稀飯,一個去找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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