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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四十七章 飛來橫禍,王太太臨時抱佛腳

三月桐子花 蔡垣 6832 2020-02-14 13:57:27

  武麗佳走后,虎哥就給秋香、秋菊打電話。他在過道打電話,包間里的人、都貼在門邊尖著耳朵在聽呢!,沒有聽到他出聲,是對方在講,只是‘啊’‘哦’的答應(yīng)著,最后才說了句:‘快點(diǎn)過來,?。 ?。

  他關(guān)了機(jī),進(jìn)了包間,麗麗問:‘說什么啦?’。

  虎哥把手機(jī)放進(jìn)兜里,他坐下后才說:‘哦,我就沒有一點(diǎn)兒隱私?’。老陸說:‘該點(diǎn)菜了,虎哥、你來’。

  老陸接著走出門去叫小武,小武在樓下,小查過來問:‘什么事兒呀?’。老陸說:‘那妳來吧!,點(diǎn)菜’。

  老陸把小查帶到包間里,她見了虎哥就問好,可能小武已經(jīng)告訴她,換老板了,白麗麗說:‘那幾樣家常菜都吃膩了’。

  虎哥說:‘你是沒有過過苦日子,不吃宮保雞丁兒,那就宮爆里脊吧!,來一個爆炒腰花,水煮牛肉,爆豬肚,醋魚,炒油菜,雞蛋湯,好吧!,沒有生猛海鮮’。

  點(diǎn)完了菜,小查走了,秋香和秋菊來了,剛坐下,虎哥就問:‘怎么這么快呀?,剛打完電話就來了’。秋菊趕緊說:‘一出門就碰到出租,一點(diǎn)時間都沒耽誤’。

  秋菊說完、她就去衛(wèi)生間。白麗麗站起來,她也要去衛(wèi)生間;在衛(wèi)生間洗手時,麗麗就問秋菊:‘小虎他奶奶你們見過沒有呀?’。

  對這個問題,秋菊覺得問得很奇怪,她說:‘怎么沒見過呢!,過去在家時,是經(jīng)常見。她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最后這次病的時候,我每天都去看她,過世的時候,我們開學(xué)了,我不在家’。

  麗麗說:‘聽說小虎的奶奶那里,有只玉鐲,是不是給妳了呀?’。秋菊笑了,她說:‘怎么會給我呢!那可是傳家寶?。 ?。

  麗麗又問:‘那給了誰了呢?’。秋菊想了想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呢!,妳問這個干什么?’。

  麗麗趕忙說:‘我聽虎哥說過,她奶奶有一對玉鐲,可值錢啦!,要值幾十萬呢!’。秋菊說:‘瞎說,幾十萬還得了,可以換輛汽車了’。兩人烘干了手,就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她倆回到包間,看菜都上完了。麗麗說:‘這么快,是人家吃剩下的吧?’。

  虎哥說:‘妳要是嫌棄,就不要吃了,過去,你們在這里當(dāng)家,就是這樣糊弄我,今后我不會那樣對待你們’。

  老陸說:‘這些菜,起碼有一個菜是現(xiàn)炒的,有的是多加點(diǎn)兒料,分成了兩盤兒,有的也可能是人家退的,我們這里沒那么多講究,都是干凈的,妳要嫌棄,也可以不吃嘛!’。

  虎哥不愿聽他們啰嗦,他說:‘我不跟你們瞎扯了’。他問秋香:‘唉、秋香,今天劉二哥是不是在那里呀?’。秋菊回答說:‘哦,是在那里,幫冬梅嘛!’。

  虎哥問:‘妳們?nèi)炅税??’。秋香說:‘完了,客戶就怕拉下了,爭先恐后地來辦手續(xù),辦完了也就放心了’。

  虎哥說:‘那好,國慶節(jié)黃金周,大家都放假了,我們出去玩兒,我?guī)厒內(nèi)タ撮L城,到紅螺寺,或者到承德去玩’。

  聽虎哥說要去玩,麗麗馬上說:‘我們也去’。老陸忙潑冷水,他說:‘妳真會湊熱鬧,人家兄妹難得一塊兒玩兒,妳去算什么?’。

  麗麗搡了老陸一把,她氣憤地說:‘你是豬腦子呀!,人家玩兒,總需要一個照相的和陪著說話的吧!,怪不得你在單位時,領(lǐng)導(dǎo)不喜歡你,不會來事兒,吃飯,吃飯,說起來我就有氣’。

  虎哥說:‘妳也不要生氣了,一塊去可以,那妳得準(zhǔn)備錢,還要帶上吃的,喝的。我從心里高興,格格能親自陪我們玩,真正放下了架子,很難得的’。

  老陸懶得聽他們啰嗦,他用筷子敲著盤子說:‘唉、吃飯,吃飯,進(jìn)食的時候不要說話,咱們中國人就是不文明,你看人家外國人,…’。

  麗麗擋住了他,她大聲說:‘少廢話,十足的洋奴,吃飯吃飯’。秋香和秋菊沒有吭氣兒,只顧吃飯。

  虎哥說:‘你們看我兩個妹妹,多乖呀!,不受你們干擾,唉,老陸,你還記得不?,中學(xué)時我們到郊區(qū)去春游……’。

  白麗麗知道虎哥想說什么,她聽不耐煩了,她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然后她說:‘還叫人吃不吃啊!,盡說那些惡心的事兒,秋香、妳也不說說妳哥’。

  秋香說:‘叫我說什么吔?’,她轉(zhuǎn)過頭來,對虎哥說:‘哥,你也要注意一點(diǎn),加強(qiáng)修養(yǎng),提高素質(zhì),樹立良好的形象,老總要有老總的樣子吧!’。

  ‘呵’,虎哥打起了哈哈,他說:‘我形象怎么了?,哦!,還是吃飯吧!’。大家就不再說了,只聽到筷子敲打碗盤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虎哥打破了沉默,他對麗麗說:‘這個老門,隱瞞銷售,和會計一塊搞了上百萬的錢,妳給李春霞打個電話,問美國那邊,是私了還是公了?’。麗麗不明白,她問:‘什么私了、公了呀?’。

  虎哥說:‘私了,就是他們自己私下協(xié)商解決,反正他們是親戚,吐出來多少,他們自己定。公了就是報案,公安局去抓他,由法院來解決’。

  麗麗說:‘報案,也輪不到我們。行,給美國那邊打個電話,價錢的事兒說不說,不提?’。

  虎哥說:‘不能高于凈資產(chǎn),人家是甩包袱,不會溢價’。大家吃了一會兒,盡去說話去了,菜涼了,老陸問:‘要不要端去熱熱呀?’。

  虎哥說:‘不必了,撤了吧!’,他對秋菊說:‘給老爺子打個電話,說我回來了,一會兒就到家’。

  大家起身散席,走到樓梯口,麗麗說:‘虎哥把時間定了,給我打個電話,要不叫冬梅她們一塊去’。

  虎哥說:‘她家小孩小,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我問老爸和大姐他們,如愿意去的話,一塊去熱鬧熱鬧’。

  到了停車場,各人上各人的車,就各奔東西回家了。上了車,秋香說:‘哥,你很瀟灑呢!,嘴一張,幾千萬就出去了’。

  虎哥本來要起動車子走的,聽秋香這么說,虎哥就轉(zhuǎn)過臉來對她解釋:‘妳當(dāng)我傻呀!,別看我嘻嘻哈哈的,我心里有數(shù)呢?’。

  秋香說:‘那你得給我們說說’。

  虎哥說:‘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秋菊說:‘我覺得有意思,你要跟我們說清楚’。

  虎哥說:‘妳們知不知道,現(xiàn)在的房價,四環(huán)以內(nèi)一般是多少?’。

  秋菊說:‘一般在四五萬吧!’?;⒏绨焉碜愚D(zhuǎn)過來,朝后面問:‘那地價呢?’。秋菊小聲地回答道:‘那不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虎哥才說:‘現(xiàn)在這地價,就說這樓面價吧!,一般都在一兩萬呢!,什么是樓面價呀?’,虎哥問她們。

  秋香和秋菊哪知道呀!,秋菊就問虎哥:‘那你說什么叫樓面價呀?’?;⒏缧南耄菏裁炊疾恢?,跟妳們沒法說。

  于是他說:‘這么跟妳們說吧!,那塊地賣給妳,還沒修呢!,規(guī)劃要修多少平米?你要拿多少錢出來,平均每平米要花了多少錢。不包括后續(xù)的,修建,裝修,綠化,營銷,稅費(fèi)。懂了吧!’。

  他繼續(xù)說:‘我那塊地,有七八千平米,就是十多畝吧!,這十多畝地,你不能都蓋成房子,妳得留道路,綠化面積,只能修個塔樓,建筑占地面積也就是兩千平米吧,那塊兒的樓房,都是二十層左右,我們也蓋那么高,建筑面積就有四萬平米。原來那里賣三萬一平米,現(xiàn)在要到四五萬了,你想,我要賣多少錢呀?。

  說到能賺大錢,虎哥來了精神,他說:‘搞房地產(chǎn),還要有中介,就是中間商,比如你們現(xiàn)在這個房地產(chǎn)銷售公司,就是一個中介公司,賣的房子不是他的,也不是他買房子,他介于開發(fā)商和買主之間,他是要抽傭金的,你們公司從我這里拿走百分之三,聽說以后還要漲。你們這次銷售、可以拿到幾十百把萬呢!’。

  秋菊說:‘你剛才不是說,要拿百分之三嗎?,應(yīng)該拿幾百萬呢,怎么,一轉(zhuǎn)臉就不認(rèn)賬了’。

  虎哥說:‘美死妳了,那是給公司的,公司要宣傳,打廣告,上電臺電視臺,出畫冊,上網(wǎng)做廣告,制作廣告牌,做模型,還要有門面,組織人員銷售,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們只是其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一分子,給你們分百分之一,那就不少了。所以,要給白麗麗提中介費(fèi)’。

  他繼續(xù)說:‘她這個中介不是正經(jīng)八百的中介,中介費(fèi)可多可少,那塊地才四千萬,便宜得很,人家靠關(guān)系才拿下來的,所以要多給點(diǎn)傭金,這次收購這個公司,加上買地的錢,總共還不到一個億,樓面價還不到一萬、才幾千。今后樓房蓋起來,就算賣三萬一平米,也能賺不少呢!,妳說,掏這一點(diǎn)錢值不值,妳說,說呀!’。

  秋菊說:‘值,是秋香提的,秋香妳說’。秋香不耐煩的說:‘值、值、值!’。但在秋香心里,還是產(chǎn)生了一絲的佩服之情,虎哥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心里有數(shù),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但是,還有好多事情,困擾著她。于是她說:‘老家那邊兒,人家背后都在議論你呢!’?;⒏缈粗锵銌枺骸f什么?,是夸我吧!,小伙英俊聰明,是吧?’。

  秋香不屑地說:‘人家說你傻乎乎的,有兩個錢就燒包,上次勝利叔退休了,要辦個什么公司需要錢?你一出手就是幾千萬,連眼都不眨一眨,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有這回事兒沒有?’。

  秋菊附和著說:‘就是,不是傻是什么?’?;⒏鐕@了口氣,他說:‘哎,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哇!’。

  秋香說:‘咦,你搞清楚沒有?。磕愀l說話喲?是大學(xué)生,有什么說不清的呢?’。

  虎哥尋思,我給她們講細(xì)一點(diǎn),她們也不會明白,他問秋香:‘妳知道什么叫投資嗎?’。秋菊搶著說:‘知道,拿錢出來做生意,開工廠,開公司,就叫投資唄!’。

  虎哥接著問:‘那什么叫風(fēng)險投資呢?,不知道了吧!現(xiàn)在很多人創(chuàng)業(yè),辦公司,但沒有錢,怎么辦呢?,那就要找人來投資,這就是融資,如果你認(rèn)為他的公司有前途,有發(fā)展,你就去投資,給一百萬,一千萬。讓你拿我的錢,去辦實(shí)業(yè),賺了錢,我們大家分。如果這個公司搞不好,搞不出什么名堂,那投進(jìn)去的錢,就打水漂了’。

  秋菊說:‘那投資人就成了傻瓜’。

  虎哥說:‘但是、如果成功了呢!,你就發(fā)了,成十倍,成百倍地賺,最近有個互聯(lián)網(wǎng)的公司,搞電商的吧!,一開始大家不看好他,但是外國有個風(fēng)險投資公司,人家有眼光,看好這個公司,就投了幾千萬美元,結(jié)果在美國一上市,不得了了,人家賺了上千倍的錢,有幾百億美元,合人民幣是幾千個億了,你們知道不知道’。

  秋香說:‘好像聽說過,我們也是一知半解的’。

  虎哥說:‘中國的公司都不知道,可憐,如果勝利叔成功了,我也是百倍千倍地賺呢,你們笑話風(fēng)險投資是傻子,在投資人看來,妳們是井底之蛙’。

  秋菊說:‘走、走、走、開車吧!’。秋香說:‘你是拿著錢、去冒險呢!’。虎哥說:‘是這樣,是拿錢去冒險。風(fēng)險大,收益也大,你投十次,可能只有一兩次成功,八九次都打了水漂,但整個算下來,你還是賺的,明白沒有,說,大聲說’。

  秋香說:‘明白了!、人家是不清楚才問嘛!,你是有理不讓人呢!’?;⒏缯f:‘我就是太謙虛了,不善于宣傳,才背了這個傻子的名聲’。

  秋菊推了一把坐在駕駛位置的虎哥,她說:‘傻子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可沒說,還是快回去吧!’。

  虎哥發(fā)動了車子,就上了路,秋香想,虎哥還是真有本事,好多事情,我們是不了解,也不理解他。

  到了家里,虎哥拿出外地的土特產(chǎn),擺在老爸的跟前,他說:‘我嘴笨,不會說好聽的,這是山東的燒餅,正宗的武大郎燒餅,這是山東的千層餅,很有特色’。

  老媽說:‘路上就夠累的了,還要買這么多東西,帶著不累呀?’。小虎說:‘帶回來讓你們嘗嘗,BJ什么都能買到,就是這些有地方特色的物產(chǎn),買不到’。

  他招呼秋香秋菊:‘快,快過來嘗嘗’。

  大家吃著,秋菊問虎哥:‘沒有看到武大郎吧!’?;⒏缯f:‘唉,這山東人也怪,高的高得很,矮的,確實(shí)很矬’。

  秋菊看天色還早,他就對虎哥說:‘哥,還是去講爺爺們的往事吧!’?;⒏缢斓拇饝?yīng)了,他說:‘就在這里講吧!’;他問老爸:‘不會影響你們看電視吧!’。

  老爸看了他一眼,老爸說:‘你的聲音,不蓋過電視就成’。

  虎哥說:‘還是影響了不是,那我們走,到妳們房間去,上次講到哪兒了?’。虎爸說:‘你這么大聲音,當(dāng)然影響我們看電視嘍!,要走快點(diǎn)走!’。

  秋菊說:‘上次講到,販油回來,錢給少了,不高興呢!’。

  三人回到小房間,虎哥于是就開講。

  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ˉ

  自從販桐油回來,這兩個月,老何和妹伢子在山上,不是割茅草,就是砍樹,妺伢子準(zhǔn)備等修茅草房的材料備得差不多了再走,如果只靠老何一個人,不知要干到猴年馬月呢!。

  昨天老黃把妹伢子準(zhǔn)備上路帶的東西,都背上山來了,今天就要下山上路。

  他們準(zhǔn)備進(jìn)城后,到木匠鋪選根棍子,還要買個斗篷,再買兩雙草鞋就走。他們正要出門,只見王太太和貼身的丫頭,慌慌張張的走進(jìn)山門。

  王太太是虔誠的佛門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吃素,還要到觀音閣來敬香,今天早過了初一,還沒到中秋,他來做什么?。

  王太太本來白晰的臉頰,變得面紅耳赤,她一手拄著棍子,一手捧著肚子。

  進(jìn)了山門,丫頭大聲呼喊師父,妙常師父就忙從屋里出來,她看著驚惶失措的王太太,忙問:‘出了什么事了啊?’。

  王太太說:‘我們今天來敬香,許愿,求菩薩保佑’。

  王太太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妙常師父說:‘只要心誠,在家也是一樣的,何必跑這二三十里路呢!’。

  王太太喘著氣說:‘只有艱辛,才顯得心誠呢!’。妙常師父又追問:‘遇到什么事兒了?’。

  王太太說:‘我們有一只船,在望娘攤天口,被扣了,把我們家三兒和船老板都吊了起來,本來我們家的貨不算多,船上的貨、主要是兩湖會館這些人的,天口離這里有兩百里地呢!,最近那邊不大太平,他們叫我們?nèi)齼簬屓ビ幌隆?p>  王太太喘不過氣來,她歇了一會,才接著說;‘望娘灘有保安隊(duì),又在天口設(shè)了一個檢查站,專查兩湖會館這些商號的船,人家四川會館的船他不查。昨天晚上捎信兒來,船被扣了。說是查到了煙土和槍支,他們說是私運(yùn)軍火。私運(yùn)軍火和販運(yùn)鴉片都是死罪,要我們拿兩千大洋,去贖船贖人’。

  王太太喘著氣,歇了一會,她又繼續(xù)說:‘把我家王先生急得沒有了主意,我這是來求菩薩,保佑我們?nèi)齼骸?p>  妙常問:‘哪個三兒嘛!’。

  王太太說:‘就是我娘家的侄子,來跟著學(xué)做生意的,在商號里當(dāng)伙計,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我娘家人交待嘛!’。

  師父說:‘不要急,吉人自有天相,菩薩會保佑的,快上去吧!,我這里有香有燭,上大殿去,求菩薩保佑’。

  丫頭扶著王太太,就上了大殿。

  妙常師父回禪房去拿香拿燭。老何在門外問:‘妙常師父,我們要下山了,要出去幾天,現(xiàn)在就要走,要帶什么東西不!’。

  妙常在屋里答應(yīng)道:‘不帶什么’。

  老何和妹伢子背上背篼,就走出山門,他們下了梯子巖,直奔縣城而去。在路上,妹伢子問:‘我們?nèi)ヌ锖樱瑫粫耐餅┻^呢?’。

  老何說:‘坐船是要經(jīng)過,這望娘灘還有點(diǎn)來歷呢?’。妹伢子問:‘有什么來歷嘛!’。老何說:‘你到了一地,要注意了解民情,不能只顧打仗。

  他說:‘傳說有個窮人家的崽,有一天到山上去割草,在草叢里撿到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要是在夜晚,這珠子還會發(fā)光呢!,是一顆夜明珠,鄰居們知道了,都來看,這事兒傳到財主耳朵里,他就來要,說是他家祖?zhèn)鞯膶氊悾@個窮人家的崽說:憑什么說是你家的珠子,我在山上撿的。財主說:你不知道這山也是我家的。說著就來搶’。

  老何歇了會,他才接著講:‘這個崽急了,就把夜明珠含到嘴里,在搶奪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珠子吞到肚子里去了。這下可不得了了,那個渴喲!,就一瓢一瓢的喝水,水缸里的水喝完了,還是渴,他就跑到河邊去喝’。

  他接著說:‘一到河里呀!,他就變成了一條龍,這時風(fēng)雨大作,瓢潑大雨后,山洪暴發(fā),看著看著河里的水就猛漲起來,這龍就乘水而去,到了前邊,他把龍尾一甩,回過頭來、看站在山上的老娘,這一轉(zhuǎn)身,頓時驚濤駭浪,就形成了今天的望娘灘’。

  妹伢子問:‘你去過呀?’。老何回答說:‘沒有去過,是聽人說的。望娘灘、船是過不去的,在灘前,人和貨都要下來,走到下面的碼頭,重新?lián)Q船,這灘前灘后中間,在河的東岸,就是望娘灘鎮(zhèn),有上百戶人家,在這里不算小了,有一個鎮(zhèn)公所,住了一個保安隊(duì),一般上來下往的人,都要在這里歇一晚上,保安隊(duì)查得兇喲!。

  妹伢子說:‘我知道了,保安隊(duì)借這個機(jī)會,大發(fā)其財’。

  老何繼續(xù)說:‘望娘灘其實(shí)離那個田河縣城很近,順?biāo)?,只要走十多里地,就是田河,田河縣城也在江邊,在河的西岸,我送你到田河縣城,你到那里后,渡過烏江往東走,就到了四川的秀山,再往東走,就到了湖南的花垣。如果你從田河往東南走,就到了松桃,那一塊是三省交界,我們的部隊(duì)很可能到那里去了。三省交界,一般是三不管,是敵人勢力最薄弱的地方’。

  妹伢子問:‘團(tuán)長,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呀?’。老何說:‘除了上級有地圖,我們這一級沒有,有時又要單獨(dú)作戰(zhàn),沒有辦法,只有靠死記硬背,把地圖上的東西記在心里,另外就是,把地圖借來,抄在紙上,只能揀主要的抄,圖上那么多東西,哪抄得完呢?’。

  妹伢子問:‘王太太說的那個天口在哪里嘛!’。老何說:‘天口在望娘灘上邊,也就是二十里地吧!,在江的西岸,上行的船,從田河上來,人和貨都要在望娘灘歇一晚上,第二天,到灘前碼頭,再換灘上邊兒的船,天一亮就開船,在天口吃早飯,有山上邊兒的老鄉(xiāng),背了飯菜小吃,順著天口的那坡石梯,到河下販賣’。

  妹伢子又問:‘天口有沒有人家嘛?’。老何說:‘哪來人家,一漲水,那河壩就沒有了,高處僅有一塊平地,還叫檢查站修了房子’。

  妹伢子說:‘在那個鬼地方弄個檢查站干什么嘛?’。

  老何說:‘你不小看那個地方,還很有點(diǎn)油水呢!,由靖南下去的人,好多不愿意經(jīng)過望娘灘,從天口下船,爬到山上,再走二三十里,就到田河了,經(jīng)過望娘灘很麻煩。從田河上靖南的人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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