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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突然聽說西安事變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937 2020-04-19 10:57:32

  大隊長叫把搜尼姑廟的兵和搜黃明生家的兵、都集中起來。從梯子巖的山口一字排開,向后山山坳搜去。幾十個兵、像一排長長的海浪一樣,向山坳涌去,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搜查了半天,家里的東西倒無損壞,只是翻得亂七八糟。龍生說:‘幸好有準備,不然又有麻煩了’。老何叫龍生,把牲口都放出去吧!,他自己要到廟上去看看。

  到了廟上,妙常她們正在收拾東西。妙常師父就開始訴起苦來,‘誰不是爹媽養(yǎng)的嘛!,哪家沒有姐姐妹妹嘛!,什么都翻’。

  老何聽她不像是出家人在訴說,這些雜種、肯定動了那些女人才有的東西。老何關切地問:‘沒有打爛什么東西吧?’。

  妙常說:‘把我們剩下的二十多個大洋都拿走了,說像是陳四老爺家丟的大洋’。

  老何說:‘廢話!那銀元都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當然是一樣的嘍,蝕財免災吧!,我那里還有一些銀元,等會兒我給妳送來’。

  妙常說:‘算了、你們那一大家子的人不用錢了?’。她走近一步,低聲地問:‘你說實話,打劫陳四老爺家的你那幾個朋友,他們弄了多少錢財’。

  老何回答說:‘也不算朋友!是他們躲到這里來,我們才認識的。弄了多少錢財、我哪知道’。妙常說:‘他不來廟里躲,偏偏躲在你家里’。

  老何說:‘這個事情、還是陳四開的頭,他說這梯子巖,是前朝皇帝賞賜他家祖上的。你們蓋廟、蓋房、開荒的田地,都是他家的’。

  妙常說:‘我們是化緣得的功德銀子蓋的廟,與他有什么關系?,怎么變成他家的了’。老何說:‘這山是人家的,蓋在人家地面上,砍了人家的樹,用著人家的石頭,自然是人家的。問題是、沒有看到地契,也沒有見到圣旨。上次保安隊來、就是要把我們的田地和房子收回去,你要是愿意繼續(xù)種地,你就成了佃農(nóng),或者他派人來經(jīng)營,我們就成了他家的長工。廟呢!,也就成了他家的家廟了。那功德銀子,你們都不能動。你們出家人,都成了他家的家奴,用心狠毒呢!,硬是要巧取豪奪,所以那天晚上,老趙他們上山來,就把那個隊長辦了’。

  妙常說:‘這事兒、跟那個隊長有何干系,你們不要亂開殺戒’。老何說:‘那保安隊,沒有一個好東西。平時魚肉百姓,個個該殺,哦!下地獄,辦他一個,也是警告那陳四。老趙看保安隊拉上山了,沒有回去的意思,就在城里放了把火,把陳四搞了一下,叫他們顧得著頭、顧不著尾,是想叫保安隊快點兒徹回城里’。

  妙常問:‘那幾個人、你們是從哪里找來的?’。

  老何說:‘妳問這個干嘛?,就是幾個叫花子和挑水的,是過去打仗受傷,流落到這里的,他們沒有盤纏回老家,老趙就給他們出了個主意,就這樣’。

  妙常說:‘那也不能去打劫呀!’。

  老何說:‘陳四的錢怎么來的?,販煙土,城里的煙館,他開了幾個,掙的是不義之財,打土豪均財富,是應該的。這次人家弄到我們頭上,怎么能逆來順受呢?,說實在話,這次老趙不錯,跟那幾個人說:只弄點路費,留人性命,不然那陳四、可能早就見了閻王’。

  妙常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你們以后不能再開殺戒,菩薩無所不在,無所不能,他們干壞事,自然有報應的’。

  老何見妙常不分是非,也就不說了。出家之人,應不問世俗之事。

  吃了中飯,老何說起廟上的事兒,大家都憤憤不平:幾個尼姑,就那點兒錢,都叫保安隊給搶走了。老何說:‘廟上也是很難的,給她們送五十塊錢去吧!’。

  老何想:最近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兒,大家都感到很糾結,在山上過苦日子,不知道哪里才是頭,現(xiàn)在既然有了這筆錢,我們不能總是苦了自己。他問永秋:‘昨天說的、添置衣服、被子,要用多少錢呀?’。

  永秋說:‘不好說,要陳大姐才清楚,總超不過一百吧!’。

  臘梅聽了十分驚訝,她小聲地重復一遍,‘一百塊’。在她眼里,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數(shù)目。

  老何說:‘再拿一百收羊皮’。龍生說:‘你昨天不是說、馬懷上小馬了嗎?。還能去拉車?’。

  老何說:‘不是說要收就能收到,也許要收一年、才弄得夠數(shù)呢!,先慢慢收著,哦!’。

  他繼續(xù)說:‘再給老趙和陳大姐,生活補助一百,老趙那里一共要給三百。再給小陳兒和老黃撥一百。還可剩多少?,哦!不到一百了,我想了一下,割草推后一點,以后每天都往陳家溝磨坊送麥子,十多里路,一天能跑幾趟呢;打出面粉來,再送城里掛面鋪,糧食不值錢,但怎么也值兩百塊錢,就這個錢來買米,我們一年都吃不完,下午就開始送吧!’。

  光陰似箭,轉眼就到了夏天,豬的肚子大了,老何估計就要生了,他就和龍生去把靠外的那間廂房收拾出來,準備做豬的產(chǎn)房。馬的肚子也看出來了,但還不夠顯,要到明年二月才生呢!。

  龍生問:‘這豬才懷了多長時間呀?,怎么就要生了呢?,去年臘月才生了一窩’。

  老何笑道:‘小豬生出來多大呀?,和大的老鼠大差不多,懷了四個月就要生。馬多大呀?,生下來就有幾十斤,生下就可站起來,過不了兩天就可以跑呢,要懷十多個月,比人還多兩個月呢!。人嘛!是十月懷胎,馬要懷十二個月。我們的馬是清明懷上的,要到明年清明前,才生小馬’。

  龍生很佩服何大哥,他什么都知道。他就問老何:‘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何笑了笑,他說:‘你去問養(yǎng)過母豬的人,人家會告訴你,你到豬市去,會聽人家說,這母豬一年要下兩窩,有的兩年要下五窩。你平時要留個心眼,比如什么時候種麥子?,什么時候收?,什么時候種苞谷,?什么時候收苞谷?,聽人說了,要記住。成年累月積累多了,就什么都知道了’。龍生點點頭,他在心里佩服何大哥。

  房子騰出來了,就把兩只母豬趕進去。母豬也有經(jīng)驗了、一個墻角躺一只,在什么地方拉屎尿尿都不用教了。進了七月,老趙上山來、給老夏燒紙。在回來的路上,老趙說:‘我死了、怕還不如老夏呢!,起碼他的棺材不錯,一根杉做的,漆得也好’。

  陳大姐說:‘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老何說:‘還有一副,就放在廟里,給你留著’。老趙說:‘不必,還是給你留著吧!’。

  他們才走出樹林,就見臘梅在院壩里朝他們招手,她喊著:‘生了!,生了!’。

  他們走進廂房,見十多只小豬。老何說:‘剛生完,母豬肯定渴,端盆水來,給牠熬點粥,看牠吃啥?。陳大姐說:‘喂她稀飯,不要喝水’。

  老何說:‘野豬在山上,沒有水喝,只有下山來才能喝到水。稀飯更沒有,夏天生了小豬,還可以找點嫩草吃,冬天生小豬,只能吃干樹葉呢。我看喂牠什么都可以,不要全是精料,也要加點菜菜、草草的’。

  老趙說:‘那兩只花豬沒有看到,長大了吧!’。老何說:‘架子起來了,現(xiàn)在不花了,大半年了,下半年多喂點精料,喂肥一點,到過年時殺年豬’。

  老趙說:‘還是賣了吧!兩只豬可以賣八九十塊錢呢!,還是打野豬’。

  老何心里想:八九十塊太少了,盡量讓它長大一點,,長肥一點,等牠長到兩百多斤,兩頭賣一百塊錢總是可以的。

  老何說:‘行!家里開支大,賣就賣吧!還是打野豬,我看打兩頭,如何?,這樣、我們就把野豬趕遠一點,我圍墻外邊的莊稼也多收一點’。

  老趙笑了,他說:‘野豬一窩、崽也不少,你打了老公豬,小豬崽一年就長大了,你趕不走的,除非你一年打十來頭。那這附近就看不見野豬了’。

  老何嘆了一口氣,他說:‘哎!馬懷了小馬,把我的計劃打亂了,跑車子的事兒、也泡湯了’。

  老趙說:‘忘了跟你說了,木匠鋪來說,那馬車已經(jīng)做好了’。老何埋怨道:‘你不早說,哪天叫龍生進城去,套上馬試一試’。

  老趙說:‘已經(jīng)做成了,試什么呀!,放到我后門外,錢的事兒呢?’。

  老何說:‘上次給了二十元定錢,你托個人去講講價,不就是一堆木頭嗎?,就是車輪外面包了鐵圈,那也是請鐵匠鋪打的,我看就一頭豬的價錢:四十塊!’。

  老趙說:‘你也要為人家想想、容易嗎?,五十是要的’。

  老何說:‘我那豬還可以吃,好吃著呢!,他那一堆木頭,能吃嗎?’。老趙笑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聽中間人的吧!’。

  兩只母豬下了二十只小豬,一只也沒有死,還是照老辦法,一個半月后、一起跟母豬放出去,兩個月斷奶,分圈關養(yǎng),放養(yǎng)也分開,等小豬長到二十多斤了,就拿到陳家溝去賣。

  過了兩個月,小豬崽長成了小花豬,花豬挺可愛,拿到陳家溝去賣,看的人也多,就是沒有人買。去了幾次,沒有人愿意要。他們說:就要入冬了,沒有豬草,放養(yǎng)沒有東西吃,全靠喂,沒有那么多東西來喂牠,所以都不愿意買。

  龍生說:‘趕場天到豬市看看’。老何想:人家說的有道理,這冬天全靠喂養(yǎng),不劃算,老何心里很憋氣,沒有人要就算了,我就自己養(yǎng),冬天只是外面能吃的東西少點,家里苞谷有的是,還有紅苕。他心里盤算著:到了明年冬天,一頭兩百斤,十五頭就是三千斤。值九百塊錢呢!。

  老何把自己的想法給龍生說了,龍生笑著說:‘你想的倒是很好,一頭兩百斤,毛豬也不是三角一斤’。

  老何說:‘我說你不動腦子,你看到?jīng)]有?我們養(yǎng)的那兩頭豬,中秋時有百把斤,到了臘月,就有兩百來斤了。是野豬的種,能吃,長得快,等到明年臘月,這小豬就有一年半了’。

  龍生說:‘不到’,老何說:‘一年零四個月,中元節(jié)生的。說不好,要長到二百五呢!’。龍生只是笑,不說了。

  老何說:‘你記著,明年殺了豬,再來說這事兒。再一個、我想自己殺,拿到城里賣,賣不完,就做成臘肉。那時我們天天吃肉,天天喝酒’。

  龍生問何大哥:‘大哥、你殺過豬沒有呀?’。老何說:‘沒有!我殺豬的那套東西都準備好了,以后還是要自己殺。沒有殺過豬沒關系,可以請人嘛!,我看兩次就是會了。后山老黃,黃明生會殺,小公豬都是他騸的’。

  龍生又問:‘他會不會騸小母豬呀?’。

  老何說:‘他會,怕弄死了,所以他不干。請人來,是陳家溝的師傅,一塊錢再加一頓飯。剛才說了,老黃會殺,請人殺劃不來。那豬血就有一盆,還有腸子、肚子,心肝肺和大豬頭,呵!夠裝一背篼的了。所以、以后我們自己殺,光這豬頭下水,我們都吃不完,賣不完的肉,我們腌咸肉,叫你們一年都有肉吃,要吃膩、吃傷’。

  龍生說:‘那太好了!,我們的臘肉吃完了,今年還要打兩只野豬,要吃個夠,讓我們幾家、家里都掛滿臘肉’。他接著問:‘大哥!野豬看都看不見,怎么打呀?我都沒有看到過活的野豬’。

  何大哥說:‘這個我有辦法,上次我們不是打了一頭嗎?,我們那兩只母豬可是個寶,到臘月間又要發(fā)情了,牠會去把公野豬勾引出來,只要老趙一槍,就叫牠一命歸西了’。

  龍生說:‘聽說野豬是一群一群的呢!’。

  老何說:‘是,一群野豬里,只有一頭公野豬。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有兩只以上的公野豬,公野豬就要打斗爭第一,公野豬長得有獠牙,牠們進行你死我活的拼斗,有時獠牙都打斷了。掙得第一的公野豬就稱王,那一群野豬中的母豬、都成了牠老婆。被打敗的公野豬,就離開了野豬群單獨生活。我們把發(fā)情的母豬放出去,單個的公野豬聞到味兒,就跑來了。這種公野豬、一般都是年紀大的,牠斗不過年輕力壯的野公豬’。

  他說:‘要說個頭、也不小,有三百多斤,打一頭,我們就不用殺年豬了。龍生說:‘那倒好,又可以請他們上山來吃年夜飯了’。

  秋去冬來,天氣已經(jīng)冷了。到了冬月,那母豬又發(fā)情了,老何請老趙上山來商量事兒。他沒有為母豬發(fā)情的事上愁,而是商量打野豬的事兒。老趙來了。見了面,老趙第一句話是:‘你消息真靈,我還是前兩天才聽說的呢!’。

  這一下、把老何弄懵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何眨著眼睛問:‘我在山上有什么消息?消息都是從你那里來的呀!’。

  老趙就問:‘你真不知道?’。老何說:‘真不知道!你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老趙說:‘先喝口水吧!’。臘梅說:‘大冷天兒,喝了牙疼呢!還是燒點水吧!’。

  老何看他想拿一把,就催促說:‘快說吧!’。老趙問:‘不知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呢?’。

  老何說:‘這與消息有什么關系?,昨天冬至,是民國二十五年,公元一九三六年,公歷嘛、十二月二十三,農(nóng)歷是冬月初十’。

  老趙說:‘可靠消息,十多天前,也就是十二月十二日,東北軍的張學良,和西北軍的楊虎城,在西安把蔣介石扣下來。要求不打共產(chǎn)黨,一致抗日’。

  老何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著實的嚇了一跳。他拿出煙卷,遞一支給老趙,自己也拿了一支抽起來。他沒有理會其他人,一個人叼著煙卷兒走到院壩去,來回走著,不知他在想什么?,他走了一會兒,回到屋里問老趙:‘結果呢!’。

  老趙說:‘蔣介石是罪大惡極,不殺平不了民憤呢!’。老何問:‘殺了以后呢?’。老趙說:‘那就一塊兒抗日唄!’。

  老何說:‘肯定大多數(shù)要求殺,但也可能不愿意殺,殺了以后國民黨誰當頭呢?,汪精衛(wèi),何應欽,李宗仁,閻錫山,張學良,馮大帥,誰都當不了頭,又是軍閥混戰(zhàn),那抗日呢?,我看結果很難說了。首先,張學良、楊虎城、可能就沒有殺的意思,要殺早殺了,可能也就是逼他抗日。改變先安內后攘外在政策。他這個政策,三一年丟了東北,日本兵進到熱河、察哈爾、河北,北平城外都有日本的駐軍,北方危急,就是這個何應欽,還和日本人眉來眼去,要徹軍搞華北自治,國民黨實際上山頭林立,沒有蔣介石,可能沒有人出得了這個頭’。

  他對老趙說:‘你注意打聽消息,看今后怎么發(fā)展。今天請你上山來,為的是這個事兒。臘肉早吃完了,肚子嘈得慌,想打頭野豬,解解饞!’。

  老趙說:‘那兩只花豬現(xiàn)在長到一兩百多斤了,也不花了,不是說兩只都殺了做年豬嗎?’。

  老何說:‘是這樣,哦,那兩只母豬又發(fā)情了,正好,把公野豬勾引出來,打他兩只,好好解解饞!’。老趙說:‘你想得倒不錯,說勾引就能引出來,這很難說’。

  老何說:‘送上門的媳婦,不怕牠不上鉤!’。老趙說:‘這就看運氣啰!’。

  他們爬到山上,鉆進了藏經(jīng)閣。把去年那支步槍又找出來。然后就去察看母豬的行蹤,果不其然,他們在刺叭弄里發(fā)現(xiàn)了母豬,牠們成雙成對的,就像是恩愛的夫妻,老何他們選好了伏擊地點,就早早地把母豬趕了回來。

  冬天、外邊兒的食物少,晚上這一餐管飽的豬食,很有吸引力,母豬雖是依依難舍,還是趕回來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把牲畜全放出去,他們尾隨著母豬、到了預定地點,果然見到遠處有動靜,老何說:‘有望遠鏡就好了’。老趙說:‘你盯緊點,別把目標弄丟了。他不可能在那刺叭弄里待長了,那里頭施展不開’。

  兩人正說著話,長豬嘴露出來了,老趙壓下第一道火,慢慢地、豬頭全出我來了,說時遲,那時快,老趙把第二道火壓下去,只聽‘砰’的一聲槍響,槍聲在山間回蕩著,老何連忙提刀跑過去。

  怎么沒有一點兒動靜呢?,跑近了一看,野公豬趴在那里,一動不動,子彈從牠面門鉆進去,只有銅錢大的一個洞,像睡著了一樣躺在那里。

  兩只母豬嚇跑了、已不見了蹤影。這公野豬比上次打的那頭還大呢!,三百多斤是有的。老何走了回來,他對老趙說:‘走吧!,用馬來馱’。

  遠處有個人影,正在往這邊跑動,老何看了好一會兒,認出是龍生,這才放心了。龍生看了公野豬,他埋怨道:‘你們也不叫我,哦!比上次那頭還大呢!’。老何說:‘還是馱到老黃家吧!’。

  今天聽了西安事變的消息,老何心情沉重,他做什么事兒都沒心腸,就決定把野豬交給老黃去弄,龍生說:‘馬懷了小馬了,這三百多斤,非壓趴下不可。還是抬吧!你們等著,我去拿繩子和杠子’。

  龍生說完轉身要走,老何說:‘老趙抬不得,你到老黃家去,叫老黃來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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