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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二百零三章 千里外的游子回故鄉(xiāng)

三月桐子花 蔡垣 5713 2020-06-12 17:49:31

  趙青海拿著扁擔(dān),拄在地上,頭緊靠著握著扁擔(dān)的手,他盯著光頭,對云書和勝利說:‘你們兩個精神點兒,這小子心虛,沒有底兒,他只不過是假裝鎮(zhèn)靜,故弄玄虛,云書,你往后退,看他怎么的’。

  光頭看云書要跑,就大喝一聲,‘哪里跑?’。他揚起扁擔(dān)就追將過來,趙青海迅速像端長槍那樣,準備拼刺肉搏,云書迅速躲到老爸身后,光頭過來,就朝趙青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扁擔(dān)。

  趙青海沒有躲,他拿著扁擔(dān),使勁兒往邊上一擋,同時向外一閃身,只聽得呼的一聲,光頭的扁擔(dān)就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砸到了地上,地面也為之一震,濺起了不少塵土。

  趙青海感到兩手發(fā)麻,這時,光頭沖到了跟前,趙青海迅速把左手收回來,右手迅速向前推那扁擔(dān)的這端,就朝那光頭的腦袋砸去,這是標準刺殺時的側(cè)擊,光頭沒有想到,也沒有見過,他本能地用胳膊去護他的頭,這一下,正好打在他的胳膊上,只見光頭頓時呲牙裂嘴,肯定是鉆心的疼??!。

  光頭用手抱著胳膊,轉(zhuǎn)身要走,趙青海揚起扁擔(dān),就砸將過去,只聽得‘啪’的一聲悶響,扁擔(dān)打在光頭的后背,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了,只見那后背,從右肩到左腰,馬上泛起了一道血印,腫了起來。

  這小子壯實,抗打,他踉踉蹌蹌的爬起來就要跑,他有些暈乎,昏了頭了,他本該向左跑的,他怎么向右跑呢?,趙青海把扁擔(dān)換成左手,追上去,對他的后背又是一扁擔(dān),這小子徹底趴下了,從左肩到右腰,又打出了一道血印,在后背印下了一個血紅的死叉。

  勝利到那里看了看,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才和大家上車。

  回到車上,云書爸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他接過云書遞過來的毛巾,他感嘆道:‘廉頗老矣!’。

  車開了,在車上,趙青海對云書和勝利說:‘以后出門在外,遇到事了,要忍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書聽了,他憤憤不平,他馬上反駁道:‘今天這事兒,是忍無可忍了,人家爬到你頭上來拉屎,如果你一聲不吭,那就太慫了,他欺侮紫云,如果認了,回去怎么向二姑交待呀?’。

  云書爸緩和地說:‘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呀?’。勝利氣憤地說:‘就這個客車,你往哪兒躲呀?,是忍無可忍,躲無可躲,你看換了座位,他就一把把我推倒,還要打我,你說怎么辦?’。

  云書爸說:‘你們聽我的話不會錯!,一是忍,二是躲,今天要是沒有我,就千萬不要下車’。云書說:‘那我們就當(dāng)縮頭烏龜?’。云書爸說:‘有句老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人家再多來幾個人,你要下去,還不把你打個半死!’。

  勝利說:‘死就死,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條好漢’。云書爸說:‘你死了不要緊,你媽不傷心?,可能眼睛都要哭瞎呢!,記住,一是忍,二是躲,實在無法了再打,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贏就跑;回到山上,找你爸再教幾手,人家攻你,那扁擔(dān)砸下來,不要橫舉著棍子接招,那扁擔(dān)多大勁兒呀!,你接不住’。

  云書爸繼續(xù)說:‘你看今天,光頭來勢兇猛,我不接招,他往下砸了,我只往外擋,把扁擔(dān)撥到邊上,只叫他方向偏一點,砸到地上,把那光頭的手震得夠嗆,這時他的腦袋全暴露了,沒有任何東西護著,我用扁擔(dān)另一頭側(cè)擊,就把他的胳膊打中了,你們放心,格斗中不知不覺,用的力氣都很大,就是不打在胳膊上,而是擦在臉上,也要叫他掉塊肉,馬上見血’。

  云書問:‘如果你這個側(cè)擊沒有擊中怎么辦?’。云書爸反問道:‘你說怎么辦?’。勝利說:‘怎么辦,重新來唄!’。

  云書爸說:‘重新來就便宜他了,他比你強壯,不能再給他機會了,剛才沒擊中,說明距離還遠一點,這時他應(yīng)該在你右手外側(cè),你可來個反手側(cè)擊,就像劃船那樣,右手收回來,左手向外推,一槳打在耳朵上,非弄他個半死’。

  云書爸接著說:‘格斗時,一定要迅速,不能擺好了再打,注意防護,棍子一定要放在兩人之間,不能露出空檔,也可以做些假動作,來欺騙他;比如,我舉起扁擔(dān)往下砸時,到了中間我不砸了,偷偷抽回扁擔(dān),改為刺,戳他的下檔,如果我看他下面有所防護,馬上翹起扁擔(dān),戳他頭部,如果戳著了,他又輸了’。

  到了靖南城的巖關(guān)口,往下看,烏江邊的靖南,盡收眼底,大家都歡騰起來,日益思念的故鄉(xiāng),千里外的游子又回來了;到了家,云書老遠就看見媽在門口坐著看攤子,他一邊跑,一邊兒喊著媽,他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來,這還是第一次長時間的離開家??!。

  到了家,云書一個一個地給媽介紹,云書媽對勝利說:‘勝利,你媽想你,眼睛都哭瞎了,勝利,江戰(zhàn),’她指了指鈴鈴說:‘還有妳,你們先回山上去,也許今天你媽還能看見你們,明天她就不行了’。

  勝利說:‘哪有晚一天就不行的呢!,回到家里,天就黑了’。云書媽說:‘你媽病得要死,不信你回去看看,我哄你做哪樣嘛?’。

  云書爸說:‘這樣,還有二十多里地,勝利和云書現(xiàn)在就上山去,叫他們殺豬宰羊,明早趕馬車來,把他們接上山去’。

  聽說媽病得重,勝利很著急,他就和云書提著棍子走了;云書媽還在后面喊:‘走快一點,天黑前一定趕到,要不就摸黑了’。

  云書和勝利,緊趕慢趕,在天黑前趕到了梯子巖,從觀音閣門前過時,兩人還推開門看了看,觀音閣還是那樣,沒有什么變化;快到家了,走出林子,就看見勝利媽在門口拿著簸箕簸東西。

  勝利丟了棍子,就朝他媽跑去,他嘴里喊著:‘媽!媽!’。跑到他媽那里,一把抱住他媽,他說:‘媽,我回來了’。勝利淚流滿面,他哭出聲來了。

  勝利媽沒想到,勝利真回來了,等到勝利抱著她,她才猛醒過來,她淚流滿面,瞇著眼,瞅著勝利,有氣無力地說:‘勝利,媽好想你呦!,走時都不和媽說一聲’。她的眼淚大滴大滴滴在勝利頭上。

  云書過來,叫了嬸兒,勝利媽泣不成聲,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云書,你好狠心喲!,你不聲不響,就把我家勝利伙著走了,他才十四歲呢!,…’。勝利媽哭得更傷心了,云書說:‘嬸兒,我把勝利送回來了,你可要看好哦!’。

  勝利爸和花嫂子,從廚房出來了,勝利爸問云書:‘怎么就回來你們兩個呀?’。云書說:‘不是兩個,回來了七個,他們在城里,我媽叫我們先上山來報信兒,江戰(zhàn)云軍都來了,還有鈴鈴和紫云,說伯媽想勝利眼睛都哭瞎了,叫你們殺豬宰羊,明天趕馬車去把他們接上山來!’。

  勝利爸問:‘怎么有七個人呢?’。云書說:‘還有我爸,爺爺不放心,叫他送我們來’。

  等江抗在那邊收拾完了回來吃晚飯,天就已經(jīng)黑了,就點著桐油燈吃飯;江抗說:‘這半年,勝利還是長高了一點’,勝利問媽:‘眼睛到底怎么樣了啊?’。勝利媽說:‘眼淚流多了,看人看不清呢!’。

  云書說:‘勝利可是個孝子,他說,他的心像根扁擔(dān),一頭挑著爹媽,一頭挑著爺爺奶奶,兩頭都要顧啊!’。勝利爸說:‘你盡說好聽的,他才十四,你就把他伙著走了,你不知道他媽有多擔(dān)心?’。

  云書說:‘擔(dān)心什么?,又不是去要飯,兜里有錢呢!,十多歲也不小了,你們不是十多歲就跑出來了?,大姑二姑,都是十多歲跑出去的,我們一路游山玩水,在貴陽,還跟兩個蠻子打了一架,路上一共只用了二十塊錢,你們擔(dān)心哪樣嘛?,今天我們在盤岡還打了一架,也沒吃虧’。

  勝利爸說:‘你們出去盡打架,叫老人在家怎么放心嘛?’。云書說:‘你和我爸是不是商量過了?,怎么是一個腔調(diào)?,他是教我們一是要忍,二是要躲,惹不起,還躲不起呀!,伯伯,你問勝利,是忍無可忍,躲無可躲了才打的’。

  勝利爸說:‘吃虧是福,不計較不就行了,不行我就走遠點,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勝利沒有話說了,云書就埋怨他:‘關(guān)鍵的時候,你啞巴了?,一個屁也放不出來’。

  勝利就把路上遇到的事,講了一遍,勝利爸說:‘云書你爸說的是對的,要一忍二躲,出門在外,不了解情況,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呢!,你就是不下車,看他怎么辦,除非他把車燒了,諒他也不敢’。

  云書說:‘那也難說,不過,那黃三是手下敗將,后邊那個光頭蠻子,看來也沒有習(xí)過武,我和勝利打他問題不大,我爸說,叫你再教幾招,定能無敵于天下’。

  勝利爸說:‘盡會吹,說大話,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呢!,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對手,打斗時,不要一下子,就使盡渾身解數(shù),逐步試探著打,不斷變換打法,逐步加大力量,千萬不要試圖一棍子把人打倒,你爸那個打法是對的,第一下不要硬抗,把他扁擔(dān)打到一邊,就行了,他沖到了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馬上側(cè)擊,如果遠了,沒有側(cè)擊到,隨后來個反手的側(cè)擊…’。

  說著話,一大碗飯,大片大片的臘肉,吃得精光,勝利爸笑著說:‘別把肚子吃壞了!’。

  云書說:‘我們那里,三十五斤糧食,就是副食差點,油水少了,一個月只有一斤肉,半斤油。勝利媽說:‘我們這里,居民糧食減到二十斤,還有什么肉??!,看來還是你們比我們強’。

  勝利爸說:‘我那些豬,一個月要殺兩頭,現(xiàn)在賣七八塊一斤,一頭豬要買千多塊,半夜就殺,天一亮就馱到城里去,云書媽就在家里賣’。

  勝利就介紹在漢口的情況,他說:‘我們一個星期拉一次板車,星期六晚上拉,星期天上午睡懶覺,拉一次每人可分四塊錢,一個月的伙食費和零用錢都有了,每星期還要看一次戲,看一場電影,看戲也不用買票,是云書弄的贈票,家里學(xué)生多,很熱鬧,爺爺奶奶都很高興,大姑喜歡云書,就是有點偏心,還給他買了一輛單車’。

  云書忙解釋:‘那是我?guī)W(xué)生,大姑獎給我的,哪是偏心喲!’。

  吃完飯,大嫂花靖芳去收拾、冼碗,全家人就坐到院壩里擺龍門陣,勝利媽說:‘云書,你把我家勝利騙走了,又到武漢去騙,你還是個學(xué)生,怎么就當(dāng)老師了?’。

  云書說:‘我?guī)У膶W(xué)生就是紫云,她上學(xué)晚,解放好幾年了,二姑才把她找回來,在農(nóng)村沒有上過學(xué),一直打豬草、帶弟弟,到武漢來后、上學(xué)年紀大了,她不好意思和小幾歲的同學(xué)一塊讀書,就跳了兩級,所以學(xué)習(xí)跟不上,那是當(dāng)著大姑,拜我為師的,讓我?guī)退a習(xí),大姑許的愿,補上來了,就獎輛自行車,現(xiàn)在她的成績,從后面跑到了中間,成效顯著,大姑就給我買了單車,也不是我一個人在騎,還不是大家騎呀!’。

  在院子里說家常,擺龍門陣,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勝利媽就去叫睡覺,云書特別向勝利媽聲明:‘伯媽,勝利回來了,我算完璧歸趙,勝利,你就守著你媽吧!,以后不要跟我走了’。

  勝利說:‘我媽看見我就放心了,我還想動員我們?nèi)叶蓟匚錆h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他問爸媽:‘你們到底去不去呀?,爺爺奶奶都盼你們?nèi)ツ兀 ?。勝利爸說:‘我真舍不得我的那些牲口呢!,睡吧!睡吧!’。

  回家后的第二天,天亮了,大家都早早地起來,云書見勝利還在打鼾,就踢了他一腳,勝利還沒有睡夠,他小聲說:‘我再睡一會兒’。云書一邊穿著衣服,他一邊說:‘我要進城去接他們,你不去就留下來照看牲口吧!’。

  勝利這才想起,鈴鈴他們還在城里,他就馬上起來穿衣,他埋怨云書道:‘怎么不早點叫我呢?’。

  云書說:‘你要睡多長時間自己不知道?’。勝利說:‘你就會哄我,你說,人睡著了,正打著呼嚕,他怎么知道該起床了呢?’。

  云書說:‘你問你媽去,人心里有事兒能睡得著嗎?,就是睡著了,也睡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提前醒了,我呀!,高明就高明在這個地方,昨晚想著要睡多大會兒,到時準就醒了’。

  勝利穿好衣服,就先跑下樓,他還說:‘我就知道你會吹,一天哄著我’。云書在后面說:‘你不信?,你就去問你媽,不問是王八蛋’。

  吃完早飯,究竟誰去接他們?,又謙讓了一番,家里有干不完的活,只有江抗留下,勝利媽執(zhí)意留下來,她要讓花靖芳回去看望父母,讓她休息休息。

  馬車已經(jīng)拿掉了車廂,前面車把式的坐位還有,車上放了幾個蒲團,花靖芳帶了一個背篼,里面裝著糧食和臘肉,用一個圍腰布蓋著,那是回娘家?guī)У臇|西。

  在路上,云書問伯伯:‘這路是什么時候修的呀?,我們走時,路才通到陳家溝呢!’。勝利爸說:‘你們走后,農(nóng)場的人沒有事兒,就叫他們修,山下是陳家溝修的,哦,春天調(diào)走我們山上好多糧食和牲口,也要為我們山上辦點事,其實也簡單,沒有石頭,只是把土平了平,加寬了一點’。

  云書說:‘還留了三匹馬?’。勝利爸說:‘哪有三匹喲!,兩匹,還有頭騾子,騾子是藏在圍墻那邊才保了下來,可惜我那群羊嘍!,趕走了十多只羊,就保留了幾只’。他嘆了口氣,‘哎!還有牛,驢,我要他們留下種子,現(xiàn)在只有兩頭母牛,兩頭母驢,春天都配上種,明天又是一大群了’。

  勝利說:‘哪個叫他們死撐硬脹嘛!,把糧食都糟蹋了,今年不知道怎么樣?,不會再來拉我們的牛馬了吧!’。

  勝利爸說:‘這也難說,今年的春荒,陳家溝能挺過來,在縣里還算好的了,玉琳當(dāng)鄉(xiāng)長,采取的措施是對的,去年冬天就開始分人吃飯,大人,小孩,男的女的,不能都吃一樣多,另外從山上調(diào)糧食,一家一家地收,弄了萬多斤糧食下去,我們支援了兩千多斤,還不算拉走牲口,牲口老一點兒的都拉走了,只給我們留了種子,今年有點兒旱,怕緊張一點,收不到正常年景的糧食,看他們想什么辦法?’。

  勝利挨著嫂子花靖芳坐著,勝利問:‘玉琳姐呢?’。花靖芳說:‘回去了,是衛(wèi)生局副局長,前些時候聽說,又到醫(yī)院當(dāng)院長去了’。

  勝利爸說:‘糧食雖是我們自己種出來的,災(zāi)荒年景,人家知道了,就很難保住,那邊圍墻的地,也不能說,豬是養(yǎng)在那邊的,人家知道了,兩天就要偷光’。

  勝利說:‘家里糧食那么多,我看到處都是,要不要藏點兒?’。勝利爸回過頭來,看了看云書,花靖芳也回過頭來看云書,看來想聽聽云書的看法。

  云書不假思索地說:‘如果家里糧食少了,人家就要懷疑,你把糧食藏起來了,就要滿山去找,也許圍墻那地,就要被發(fā)現(xiàn),豬也暴露了,我看,還要趕幾頭豬過來,在這邊養(yǎng),人家才不懷疑’。

  勝利爸高興了,他說:‘云書,你有進步,長大了,現(xiàn)在聽說城里,居民的糧食都減了,說明形勢嚴峻,所以上個月麥子全賣了,存了糧票和錢,還沒有換成大米’。

  云書問:‘有多少斤呀?’。勝利爸說:‘有五千多斤呢!,剛夠吃,你看廟上妙常她們?nèi)齻€,現(xiàn)在到哪里去化得著緣呢?,菜她們自己種,糧食我們得補助她;花靖芳她們家,四口人還不到一百斤,要補助,陳秀川家,黃家,龍生家都要補助,玉琳他們家,雖是干部,那娃娃能吃,也要補助點,還有農(nóng)場,他們收的糧食,要交縣里,他們只吃定量供應(yīng)的口糧,那哪夠呢!,還不是要補助他們點,三補兩補,剩下的只夠自己吃了’。

  云書說:‘紫云她養(yǎng)父母那里,大概是安徽吧!,也可能是湖北,春天青黃不接,養(yǎng)父帶著她兩個弟弟就來了,到武漢,大姑給他治好了病,走時還給了十斤糧票,那兩個伢抱著紫云的腿,就是不走,哭著喊著,不再回去吃糠菜飯,最后還是爺爺說話,他對二姑說:‘人家把妳家的姑娘養(yǎng)那么大,妳也要幫幫他們’,二姑就把那兩個小孩留下了’。

  勝利爸說:‘今年又有點旱,日子也不好過,看明年怎么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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