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蟲
林父走到駕駛室門說完就坐進(jìn)車?yán)锏纛^，掉完頭后打開車窗，一看蘇梅還站在原地，說：“快回去吧，蘇梅，這么長時間你爸媽沒有見你肯定想你了。”林父說完揚(yáng)長而去，蘇梅不知為何心里說不出落寞。以前她總是莫名的怕他，現(xiàn)在卻感覺他并沒那么可怕，相反，她總感覺他能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愁。
蘇梅在胡同門口就開始沖著家喊：“爸，媽，我回來了。”接著便聽見蘇母在空中回應(yīng)：“蘇梅，來了！”。蘇梅還沒走多遠(yuǎn)，看見蘇母迎面走來。蘇母接過行李說：“蘇梅，你瘦了?！碧K梅挽住蘇母胳膊說：“媽，我沒瘦，我胖了，我看您就是好長時間不見我了，才覺得我瘦了?！碧K母笑著說：“可不，都快兩月不見了，想死我了?！碧K梅說：“媽，沒這么久，不過是一個月半，加起來也不過是六個星期?！碧K母笑著說：“還教我算數(shù)，快回家，你爸天天念叨你，說非要等你回來給你做冬瓜燉肉，早就買好肉了，冬瓜也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回來，你再不回來，冬瓜就要爛了?！碧K梅嗔怪道：“媽，你們吃唄，干嘛非要等我。即使我不吃，蘇蘭蘇陽也得吃啊，她們現(xiàn)在正長身體，得多吃好的，要不然她倆又該說你們偏心?！碧K母笑著說：“這次是蘇蘭蘇陽非要給你留著，非要等你回來一起吃?！碧K梅一頭歪在蘇母肩膀上，撒嬌的說：“媽，你們對我真好！”蘇母拍了拍蘇梅后背說：“傻閨女，我們不對你好對誰好？”蘇梅挽著蘇母到家門口，喊：“爸，我回來了！”蘇父在廚屋正在切肉，也騰不出手，也沒出屋，直接回應(yīng)說：“閨女回來了，快進(jìn)屋暖和暖和。！蘇梅先到廚房看蘇父，揭開棉門簾，站在門里邊說：“爸，您忙什么呢？”蘇父看了蘇梅一眼，又回頭切肉，說：“給你做好吃的！”蘇梅說：“什么好吃的？”蘇父說：“冬瓜燉肉，又香又好吃，一會兒你要多吃點(diǎn)，特意為你做的?！碧K梅說：“爸，我不喜歡吃冬瓜?！碧K父笑了說：“傻閨女，冬瓜燉肉最好吃了，天下第一美味，嘗一口你就知道了！我敢保證，你吃了第一口就還想吃第二口，一定會愛上這口?！碧K父便說話便切肉，對自己做的菜一直都有信心。蘇父沒有學(xué)過廚師，卻做的菜比食堂里的菜不知好吃多少。蘇梅總覺得這個沉默少言的男人天生會做菜，每道菜都能讓人吃了記一輩子。蘇梅相信蘇父有這個能力，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吃冬瓜，不知道為什么那么討厭冬瓜，或許覺得冬瓜長的太丑，又胖又丑。蘇梅一想起自己最愛吃的菜，便說：“爸，您說的不對，天下第一美味是媽媽做的豆瓣醬，一口豆瓣醬能吃好幾口饃饃?！碧K父笑著說：“傻樣兒，豆瓣醬能和這個比嗎？吃這個養(yǎng)人，你看你又瘦了，瘦成什么樣了。快回那屋暖和暖和，你媽給你做了幾雙棉包子鞋，快去試試?！碧K梅說：“真的？我媽怎么又做包子鞋了，她不怕針扎手??！”蘇父說：“你媽天天擔(dān)心你腳冰涼，親自給你做了幾雙。我們想穿也穿不上，只有你有，我都吃味了，你說你媽是不是太偏心眼。下次你在你媽面前得給我們美言幾句，我想包子鞋做夢都想，那叫一個舒服又暖和！就算花錢買，也買不到?！碧K梅說：“爸，算了，您勸勸我媽別讓我媽做鞋了，大冬天的天又冷，我都不愿意伸手寫字，您還讓我媽穿線引針做鞋，您真忍心，您不心疼我還心疼。我媽可是陪您過下半輩子的人，您要是不對我媽好，我第一個不愿意?！碧K父停下手中的刀說：“喲！閨女就是跟媽一條心，不跟爸一條心，說的我不是你親爸，有你這樣的閨女嗎？人家都說閨女是爸爸的小棉襖，你倒好，上來就給爸一個下馬威，你到底是不是我親閨女？”蘇梅看著蘇父，叫屈喊冤的樣子都笑了，說：“爸，您去歇著，我來切?！闭f著，蘇梅就要上前從蘇父手里拿菜刀。蘇父說：“閨女快陪你媽說說話，去你媽那去，你媽天天念叨你，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這里不用你動手，你就等著請好吧，快去吧！”蘇父說著就把蘇梅從廚屋里推出去，在廚房門口說：“蘇梅媽，快把你做的包子鞋拿出來，讓蘇梅試試合不合腳?！碧K母說：“我知道還用你說，催催，就知道催，跟個催命鬼似的。我正從柜子里拿呢，蘇梅快過來，試試穿上合不合腳？舒不舒服？”蘇梅嘟囔著，蘇父不耐煩的說：“去，去，站在這里干什么，弄的一身油煙味兒。”蘇梅只好去那屋。
蘇母看見蘇梅進(jìn)來說：“快把腳上的鞋脫了，試試這個?！碧K梅見蘇母手提拎著拴在一條長繩上的五六只棉包子鞋，有暗紅色鞋面，有黑色鞋面，還有粉色鞋面，像系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提就是一長串。由于鞋的形狀像一個大包子，中間有一條縫，所以叫包子鞋。鞋面里塞上一層兩層新摘的棉花，腳底面又鋪上一層兩層棉花，就像泡在棉花海洋里，別提多暖和，一天下來腳熱得直冒汗。這種包子鞋手工極細(xì)，鞋幫鞋底都是一針一線納的，特別費(fèi)時又費(fèi)神。現(xiàn)在大部分人開始買鞋穿，很少有人再穿這樣的鞋，除了家里老人穿，年輕孩子們更喜歡市面上的鞋。年輕孩子才不管暖不暖和，她們只講究好不好看，也就很少能看到年輕孩子穿這種土包子鞋了。
蘇梅既心疼又生氣，心疼的是蘇母一針一線為自己特意做的，不知熬了多少個夜晚才做出來，生氣的是現(xiàn)在年輕人都愛美，誰還穿這個，要是她穿這個上學(xué)，肯定會被班上的同學(xué)笑話死。蘇梅不想浪費(fèi)蘇母一番苦心，說：“媽，你怎么不給自己和我爸做幾雙？你們更應(yīng)該穿暖和點(diǎn)的鞋，我們穿這么好的鞋都浪費(fèi)了。”蘇母說：“胡說，你知道什么，這鞋最暖和了，比外面買的鞋不知好多少倍。我還不知道你，從小腳冰涼，還那么怕冷，穿的比誰都厚?，F(xiàn)在你長大了就不怕冷了，沒這個道理，快穿上試試，你先挑中意的，挑完剩下的給你弟你妹，不夠我再做，蘇母邊說邊把一串棉包子鞋遞到蘇梅面前，讓蘇梅挑選。蘇梅選也不是，不選也不是，只好選了繩子最上頭的一雙暗紅色的鞋。蘇母拿下來一雙，右手又在兩只鞋里使勁撐了撐，說：“穿上試試，大小合不合適?！碧K梅看著蘇母期待的眼神，只好穿上，剛一進(jìn)去就覺得軟綿綿的還很暖和。和林母買的那雙鞋完全不一樣，這雙鞋不一會兒腳心就冒汗。蘇梅仿佛一下回到小時候，小時候蘇梅穿的鞋全是蘇母用破舊衣服做成千層底，糊了一層又一層，最后糊的又厚又結(jié)實(shí)，剪成鞋幫鞋底，穿針引線納了一針又一針，也不知道究竟納了多少針，很快就做好一雙鞋。她已經(jīng)很久不穿蘇母做的鞋了，熟悉又溫暖的感覺，撲面而來。蘇梅抑制不住激動地說：“媽，這鞋真舒服，舒服又暖和?！碧K母笑著說：“這是我專門跟鄰居李嫂學(xué)的，我看她給她兒子做，我就讓她教了我一遍，沒想到一學(xué)就會，一做就停不下來，多做了幾雙，等給你們做完，我再給你爸做兩雙。他愛出腳汗，我真舍不得給他做這么好的鞋，給他穿是浪費(fèi)?！碧K母說完爽朗的笑起來，蘇梅被蘇母的樣子逗樂了，笑著說：“媽，你怎么能這樣說爸，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他可是一家之主，為這個家做了不少貢獻(xiàn)?！碧K母沒想到蘇梅這么維護(hù)蘇父，笑著說：“不說他了，蘇梅你帶學(xué)校一雙，家里留一雙，這樣兩邊都可以穿。對了，你問一下林月那孩子多大的腳，我也給她做一雙。咱們不能總白占人家便宜，也得為人家做點(diǎn)什么，大的做不到，小的還可以做到，這樣才算禮尚往來，不能寒了人家的心?！碧K梅說：“媽，您別做了，把我這一雙送給她就行了，再說你眼睛也不好，不能經(jīng)常熬夜，咱們送給她，說不定她也看不上，畢竟她家是城里人，也不缺咱們這一雙鞋穿?！碧K母有點(diǎn)不高興了，說：“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往上翻一翻，也是鄉(xiāng)下人。你可不能抬高別人，貶低自己，你這是長別人威風(fēng)滅自己士氣，這可不行?！碧K梅并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就算辛辛苦苦一針一線做的，人家說不定也不會領(lǐng)情，不會記得好，也不會當(dāng)寶貝。蘇梅更不想讓蘇母如此辛勞，好不容易冬天莊稼地里不忙，一年到頭也就這個時候能歇一歇閑一閑就這還不舍得閑。蘇梅忍不住說：“媽，您就是勞碌命，好不容易歇著，卻不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著，哪怕上躺在床上睡覺也行啊，非要沒事給自己找事，要是換成我，我就睡它個昏天暗地三天三夜，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才不管那么多?！碧K母被蘇梅逗樂了，說：“你是睡神??？大白天白日做夢，做夢也不會天上掉餡餅好事砸到頭上，還不如做點(diǎn)什么實(shí)在。小孩子家就想著怎么偷懶，這可不行?！闭f完，兩人笑了。
蘇母說：“你上學(xué)時別穿這個，晚上回宿舍穿，這樣你睡覺前腳肯定是熱乎的?！碧K梅說：“媽，您不是讓我上學(xué)穿嗎？”蘇母說：“上學(xué)你就別穿這個了，要不然你那些同學(xué)該笑話你了?！碧K梅一時感動的不知說什么。蘇梅忽然想起一件事說，媽：“您看我給您買的什么？”說完蘇梅打開行李，拿出一個帶有藍(lán)色蝴蝶結(jié)的精致小方盒遞給蘇母手里，說：“打開看看！”蘇母疑惑地看向蘇梅。蘇梅說：“媽，送給你的，不過我用的是你給我的錢?！碧K母把雙手再上衣干凈處，來回蹭了幾下手，說：“好好的買什么東西?！彪m然蘇母這樣說，但蘇梅仍然看得出蘇母驚訝又喜悅的神情，蘇母雙手有些發(fā)抖，握住包裝盒上精致的夢幻般的海藍(lán)色蝴蝶結(jié)的一個長扣，輕輕一拉蝴蝶結(jié)瞬間散了，像一只藍(lán)色蝴蝶從花叢中飛走了。蘇母打開盒子，臉上洋溢著神采，難以相信的說：“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藍(lán)色?！碧K母說完這句話時，一直看著盒子里的東西。
“快拿出來，我給你戴上！”蘇梅催促蘇母。
蘇母的手瞬間又白又亮，但卻是顫抖的像只蝴蝶揮舞的翅膀。蘇梅給蘇母三下兩下就在蘇母脖子處系上了一個蝴蝶結(jié)，剛才飛走的那只蝴蝶又飛回來了，落在蘇母白皙的脖頸間。雖然蘇母是莊稼人，可一點(diǎn)也不像莊稼人，蘇母天生的白，哪兒都雪白雪白的，臉頰，脖頸，雙手，就是身材有些微胖。蘇梅笑著說：“媽，您真適合這條藍(lán)絲巾，真好看，”蘇母被蘇梅夸的不好意思，蘇母走到試穿衣服的鏡子前，喜笑顏開說：“蘇梅你真有眼光，你怎么這么會挑？”蘇梅笑了，沖著廚房喊：“爸，你快過來！”蘇父正好在廚房用鍋蓋燜上冬瓜調(diào)好火，邊從廚屋里出來邊說：“馬上過去!”
蘇梅拿出牛仔褲，走到蘇母面前說：“媽，你看這是我給爸買的?！碧K母看見驚訝的問：“這得花多少錢??？”蘇梅說：“我爸穿上肯定又帥又酷。”蘇母說：“一個糟老頭子，哪穿得上這個？”蘇梅說：“穿的時候多著呢！”又喊：“爸，好了嗎？”蘇父慢悠悠的掀開棉簾，走進(jìn)來。蘇梅拿著牛仔褲在蘇父面前晃悠，蘇父說：“哎呦，不便宜吧？你怎么買這個下地又沒辦法穿？萬一弄臟洗不掉怎么辦？”蘇梅說：“爸，你快試試！”蘇父說：“我穿著好幾個棉褲，根本穿不著，哪天走親戚再穿吧！”蘇梅有一種挫敗感說：“早知道你不喜歡，就給你買皮鞋了?！碧K父一聽可了不得說：“瞎買！買什么皮鞋，我就一個種地的莊稼人，你媽給我做的鞋還穿不完呢，這不是瞎胡鬧嘛！”蘇父說著掀開棉簾去了廚房，看冬瓜燉肉的火去了。
蘇梅有些后悔，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蘇母說：“蘇梅，你別想多了，你爸是為你好，錢花在你身上他一點(diǎn)也不心疼，但是錢要用在刀刃上，你爸寧愿把錢花在你身上，也不愿意你花這個冤枉錢。他是刀子嘴豆腐心，過會兒就忘了，別在意?！?p> 蘇梅說：“我知道，媽，我就是看你們一年到頭也不買幾件新衣服，卻不停的給我買，我心里不好受，就特意給你們買的，我現(xiàn)在不能賺錢，等能賺錢了，要買的比這好的多的多，也讓鄰居們看看，不是你們穿不起?！?p> “我們不在乎這個！蘇梅！只要你們?nèi)齻€能成才成器，我和你爸比穿什么吃什么都高興，我們不比吃穿，我們比的是志氣，人活一口氣，爭的是志氣，千萬不要被外在的東西迷惑，那都是虛頭巴腦的東西，中看不中用。”
蘇梅不說話了。蘇母說：“蘇梅，你回學(xué)校后別忘了問林家女兒穿多大鞋碼，我給她也做一雙?！碧K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知多久，蘇父說：“吃飯了，蘇梅，快準(zhǔn)備吃飯?！闭f話間，三人忙碌起來，又是擺桌子，又是擺碗筷，又是盛飯菜?！鞍?，不等蘇蘭蘇陽他兩了？”蘇梅一邊擺碗筷一邊說。
“不等了，他兩聞著味兒就回來了，不用管他兩，咱們先吃?！?p> “那他兩的鼻子夠長的，這么遠(yuǎn)都能聞見。”蘇梅笑著說。
“可不是！我在家里放點(diǎn)什么吃的，他兩都能給我找出來。尤其是蘇陽鼻子更靈，蘇蘭是每次吃好吃的就能趕上，就像她知道要改善生活。不信啊，一會兒他兩就回來了。”蘇母說完，蘇梅笑了。
“真香！”蘇梅聞著撲嘹嘹的從桌上散發(fā)的飯菜香，不由贊嘆。
“蘇梅，你多吃點(diǎn)！你看你瘦了一大圈?！碧K父說完，就把自己碗里的瘦肉往蘇梅的碗里放。蘇梅笑著說：“爸，您也吃肉，別都給我一個人吃，我碗里有的是肉?！碧K梅又從自己碗里撿了塊最大的瘦肉放到蘇父碗里，兩人讓來讓去的。蘇母實(shí)在看不下去說：“快別夾來夾去的，飯菜都涼了?！闭f完蘇父和蘇梅對視一笑，父女倆化解剛才的誤會和尷尬。
三人正在吃飯沒多大會兒，便聽見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在院子里喊：“姐，你回來了！”蘇梅急忙放下手中碗筷，掀開棉簾，走到門外口說：“蘇蘭蘇陽，你們回來了?！碧K陽一下跑到門口一把抱住蘇梅，雖然蘇陽比蘇梅小五歲，個子快和蘇梅差不多高了，之前蘇梅總擔(dān)心蘇陽個子長不高，現(xiàn)在再也不擔(dān)心了。蘇陽抱住蘇梅，再也不撒手，頭埋在蘇梅肩膀上，說：“姐，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坐火車去找你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碧K梅拍拍蘇陽肩膀說：“為了我親愛的弟弟，我也得回來，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碧K蘭看不慣蘇陽那一套，說：“就你會撒嬌，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屁孩兒，也不嫌丟人?！闭f完蘇蘭瞪一眼蘇陽，不知為什么蘇蘭和蘇陽天生不對付，兩人見面就掐，不整個你死我活絕不罷手，不掐架算太陽從西面出來了。蘇蘭又說：“姐，你別慣他，你看他都成什么樣了？沒大沒小，連個男人樣兒都沒?！碧K陽說：“你讓我抱你，我還不抱呢！再說了，誰讓大姐對我好，誰對我好我就跟誰親，我就抱誰，輪不到你管?！闭f完蘇陽對蘇蘭翻了個白眼。蘇陽說：“姐，等我長大娶媳婦就娶你這樣的，溫柔又善良，不像某人，一輩子也嫁不去，看誰敢娶她，又兇又是個丑八怪，還愛管閑事！”蘇梅看蘇蘭被蘇陽氣的發(fā)臉紫，苦笑不得，說：“你是我弟弟，我不疼你誰疼你，你二姐對你也很好啊?！碧K梅說完就松開蘇陽，蘇陽說：“就她？我看算了吧！她恨不得我從這個家消失，她好眼不見心不煩，恨不得全家都是她一個人的，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別以為我小什么都不知道。有我在這個家里一天，她的如意算盤休想如愿。蘇蘭說：“你說對了，這個家有我就沒你，有你就沒我！”說完，蘇蘭一把推開蘇陽，手挽著蘇梅胳膊，掀開棉門簾進(jìn)屋去了。蘇陽也跟著進(jìn)去，一邊進(jìn)屋一邊說：“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樣兒，丑的像一只癩蛤蟆，天下第一丑八怪。你也就欺負(fù)我，好男不跟女斗，等哪天真把我惹急了，我才不管你是我姐，上去都是一巴掌。蘇陽說完就比劃著左右打了一個耳光。蘇蘭說：“媽，你看你寶貝兒子說什么話，明明他先說我，我說他一句，他就懟我十句。你們還管不管了，有沒有王法了，這么明擺著讓他欺負(fù)我?！?p> 蘇蘭和蘇陽兩人吵架斗嘴，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早已見怪不怪。不過兩人不怕蘇父，最怕蘇母。蘇母不用說話，斜著眼睛看蘇蘭蘇陽一眼，兩人就閉嘴不說了，就是心里再不樂意，也只是心里嘟囔幾句，不敢說出來。在這個家里，蘇父沒有權(quán)威，蘇母卻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威性，誰也不敢挑戰(zhàn)她，也不敢輕易惹她不高興。
蘇母嫌蘇蘭蘇陽兩人太吵太鬧，瞪了蘇蘭一眼，又瞪了蘇陽一眼，兩人都不說話了，洗手吃飯。
蘇梅看這情形，強(qiáng)憋住不笑，心想老虎不發(fā)威，你們還以為是病貓，這下老實(shí)了吧！蘇母在家里的威望比蘇父說一百句勸架的話都管用，一個眼神她倆乖乖聽話。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孩子得有怕懼，要不然管不住。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蘇梅給蘇蘭蘇陽盛好飯菜，端到兩人面前，讓她兩吃飯。蘇梅把自己碗里的肉全放到蘇陽蘇蘭碗里，一邊放一邊說：“蘇陽蘇蘭，你多吃肉，才能長的又高又好看還聰明。蘇母說：“蘇梅你吃你自己的，一個鍋里都有肉，也不是分不到肉?！碧K梅笑著說：“讓蘇陽蘇蘭替我吃了吧，我怕吃了長肉。”蘇陽說：“姐，謝謝你，這個家里就屬你對我最好?！碧K蘭不屑地說：“馬屁精！”蘇父說：“行了，蘇陽蘇蘭，吃飯也占不住你兩的嘴?！碧K陽說：“爸，將來我娶媳婦就娶我姐這樣的，這是我姐，要不是我姐，我將來就娶她，非她不娶?！碧K梅就當(dāng)小孩子玩笑話，也沒放心上。蘇蘭說：“就你還想娶姐這樣的，我呸！你能不能娶到媳婦還兩說，豬八戒娶媳婦也不先照照鏡子，說大話也不怕閃到舌頭。”蘇陽和蘇蘭剛停下沒多久，兩人又掐上了。想讓兩人不斗嘴，比登天還難，除非兩人不見面，誰也別看見誰。
蘇母一聽蘇陽的話，差點(diǎn)把飯噴出來，和蘇父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蘇母說：“還有完沒完，讓不讓人吃飯?！碧K蘭蘇陽一看蘇母真生氣了，就不敢再說一句話。
吃完飯，蘇梅要收拾，蘇母讓她們?nèi)送嫒チ恕?p> 剛掀開棉門簾出來，蘇陽拽起蘇梅說：“姐，快給我講講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我都想死你了？”蘇梅看蘇陽一臉委屈的樣子，笑著說：“還能干什么？除了比賽就是天天練琴?！碧K陽說：“姐，你就一點(diǎn)也不想我？”蘇梅說：“怎么不想??？這不參加完比賽，我就趕快回來了?！碧K陽一言不發(fā)，看著像蔫了的茄子，無精打采，說：“我真怕有一天你突然不對我好了，不要我了，離開這個家就再也不回來了。”蘇梅不解的問：“怎么會呢？你永遠(yuǎn)是我的弟弟，姐走到哪兒都會第一個想著你。”蘇陽說：“二姐說將來你長本事了，就再也不回這個家了，還說你將來嫁人以后就不像現(xiàn)在這樣疼我了?！碧K梅忍不住撲哧笑了說：“別聽你二姐瞎說，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親的弟弟，誰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烊懽鳂I(yè)吧！寫完作業(yè)再玩?！碧K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到了蘇梅屋子里，從書包里開始拿課本寫作業(yè)。
蘇蘭不喜歡和蘇陽在一起寫作業(yè)，所以蘇梅蘇陽兩個人一起寫作業(yè)。蘇陽寫完作業(yè)，蘇梅都會幫他檢查幫他修改。蘇陽哪兒不會的不明白的，蘇梅都會給蘇陽耐心的講解，直到蘇陽理解為止。雖然蘇蘭蘇陽在鄉(xiāng)里讀書，學(xué)習(xí)成績卻也是出類拔萃的，在班里數(shù)一數(shù)二。俗話說人能能一窩人矬矬一窩，這句話不假。家里有一個帶頭學(xué)習(xí)好的孩子，另外兩個就自覺的跟著學(xué)習(xí)，這就是榜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