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璩完全可以令謝青,將這夯貨揍一頓攆出去。
但是一則有些不解氣,二則此事發(fā)生之后,必定他的身份也會暴露,那么就會給人一種以勢壓人的感覺,所以對付這種人,還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才行。
攔住韓彥直后,趙璩只是微笑的對著巧兒道:“麻煩巧兒姑娘去取筆墨來?!?p> 趙璩明白,之所以梅娘子這番青睞,定然是謝青的身份,暴露了自己。
雖然和謝青是平起平坐,但是謝青舉止間自有尊卑,這個改不了。
至于趙璩為什么改變主意,是因為剛才經(jīng)過韓彥直的的詞,讓趙璩想到了三國演義那一首雄渾的主題曲,記得應該就是取調臨江仙吧。
一則是想聽一下宋詞到底是何曲調,這個在后市基本上已經(jīng)失傳,二則也想市井間,博一些才名,這對之后動作,興許會有幫助。
只是由誰代筆呢?趙璩的毛筆字是練過的,以前臨摹什么蘭亭集序,寒食帖,祭侄稿等,算是面前看得過眼,但是如今要寫全繁體,就有些發(fā)憷了。
看了一眼旁邊的韓彥直。
卻說這韓彥直,到底還是氣性大,一直瞪著張有為。
趙璩拍了拍韓彥直的肩膀,道:“我要醞釀一二,韓兄可否為我代筆?”
韓彥直還沒回話,卻聽有人喊道:“慢著!”
趙璩扭頭一瞧,卻是那腌臜潑才。
這人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之后,嘿嘿一笑道:“吾乃趙逵,愿為公子代筆!”
嗯?趙逵?
宋史有趙逵傳,莫不是這個趙逵?雖然沒看過詳細內容,但是能被立傳的,自不是簡單角色。
倒是撿到寶貝了。
“那就有勞兄臺了?!?p> 這人擺擺手,一副灑脫的模樣,倒讓趙璩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趙璩假模假樣站起來,背負雙手。
起身站在窗前,看著流水滾滾。而后淡淡吟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將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fā)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吟誦到此,趙璩轉身拿起酒杯,沉吟片刻。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p> 吟罷,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還別說,當真氣度非凡,儼然一高雅隱士。
一時間,船艙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這些人大多都是有些文學功底的,自然明白這首詩其中高遠的意味,沒想到這個穿著樸素的小子,竟然能吟出這般豪邁。
“妙,妙啊!”
最先說話的一個華服男子,這人贊了一聲后,算是將所有人的回過魂來。
韓彥直最為激動。
“我就看敬兄就非等閑之輩,果然胸有浩然之氣,好,好啊,好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哪里哪里!”
這會兒趙璩一下子在這些人心中的位置就改變了,雖然說文無第一,但是這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有自知之明。
一片贊譽之時,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哼,不知抄的哪里的?!睆堄袨槠仓煲桓辈恍嫉臉幼?。
趙璩沒有理會,只是看趙逵也已經(jīng)寫完,怪不得趙逵自動請纓,書法當真俊秀。
不多時,梅娘子卻是親自出來了。
身旁還跟著兩位女子,一名曰元夕,一則是謝青鐘愛的女子月夕。
梅娘子長相自不用說,但是看年歲應該有二十五六的模樣,但是身上那股子成熟優(yōu)雅的氣質。身著罕少的緊身錦緞,曼妙的身型凹凸有致,呼之欲出,那種氣質配上這幅打扮,簡直勾人心魄,正常男子幾乎都會生出征服之欲吧。
至于元夕也是生的俏麗,身材婀娜。
反而是月夕,長的相對一般,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味道,不過這種小家碧玉,最容易讓人遐想。
總體來說,三位娘子各有千秋,怪不得讓如此多的男子,為之神迷。
梅娘子先是攜著元夕月夕欠身,然后道:“見過諸位相公?!?p> 眾人紛紛拱手,但是多數(shù)人眼中,凈是色欲。
這時梅娘子卻從人群中找到趙璩身影,單獨行禮道:“敬公子好!”
趙璩點了點頭。
“今日各位詞作,奴家以悉數(shù)拜讀,均是佳篇,唯敬公子所作臨江仙,意境高遠,讓奴家深為折服。所以今日奴家最喜歡的詞作,乃是敬公子的一曲臨江仙!”梅娘子微微道。
因為趙璩是吟誦出來的,大家心里也有數(shù),唯有張有為不服。
“嗯?那本少爺?shù)脑~作呢?”
“張公子那首永遇樂,奴家也讀了,也算別具匠心?!泵纺镒拥Φ?。
這一下張有為可不滿意了。
“什么叫也算別具匠心?本少爺自覺,比那鄉(xiāng)野小子的好多了。”
“這...既然張公子不服,就請各位相公品評一下!”
隨后梅娘子招招手,巧兒拿出了張有為寫的紙卷。
“還是請張公子來吟誦如何?”
“哼哼,少爺我是寫給月夕姑娘,就讓她來吟誦吧!”
梅娘子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月夕,月夕點了點頭。
月夕走出來之后,第一眼看的就是謝青,心中自是安定的。
剛開始讀了兩句,什么千金易得,一月難求,我當千金相贈等等之類言語。
如他氣質,盡是珠光寶氣。
總的來說,就是流俗,而張有為卻搖頭晃腦,志得意滿。
讀完之后,韓彥直說話了。
“好詞,好詞啊,不愧是張公子所作,躁矢之氣甚濃啊!哈哈!”躁矢就是屎的意思。
登時引來哄笑滿堂。
趙璩也微微笑,這韓彥直倒是個妙人。
張有為憋紅了臉,怒道:“韓彥直,你別以為爺爺不敢動你。”
此言一出,他桌上坐著的其余三人,紛紛怒目,看向韓彥直。
“你動爺爺一下試試?”韓彥直正憋著氣呢。
兩人本都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又有這么多人,特別是還有三位艷名遠播的女子看著,更就張狂了。
一時間整個船艙,沸沸揚揚。
“哼,你還嘴硬?爺爺我揍你半死,你那廢物老爹也未必敢說話!”
這話說的就有些太囂張了。
趙璩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張有為,你剛說咸安郡王是什么?”
張有為本來是氣急之下,嗆出來的話,這會兒卻被嚇住了。
“我,我,我~”
趙逵在一邊笑瞇瞇的道:“張少說,咸安郡王是廢物?!?p> 趙璩登時怒了:“匹夫好膽,竟敢說說我戎馬一生的大宋郡王是廢物,謝青!”
“在!”謝青等的就是這時候。
“把這肥廝,丟到河里去!”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