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就是一只被拴著的老虎,此時放出來,還由得他人撒野?
梅娘子有些驚慌,但是關系到郡王,而且眼前還有一個郡王,這種時候,也不敢多說。
呼吸間,謝青已經(jīng)沖到了張有為面前,迎面就是一鐵拳。
張有為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捂著臉道:“爾,爾敢,吾父可是員外郎!”
趙璩冷笑:“員外郎之子就可以這般侮辱郡王爺嗎?”
張有為同桌三人見事情有些不妙,早已躲避,騰出一大片空擋由謝青施為。
張有為氣急也在還手,不過他這等一身虛胖的紈绔子弟,怎會是謝青對手。
一頓拳腳之下,張有為已沒有還手之力,只能癱軟在地,慘痛哀嚎。
余眾驚叫聲不息。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有太過于血腥,他們根本沒人能想到,竟然發(fā)生這等事。
“吾,吾妹夫可是,可是秦府,秦府公子!”張有為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堅持。
“秦府公子?又如何呢?謝青,扔進河里?!?p> 謝青領命,直接拖著張有為到了甲板,噗通一聲,把張有為丟進滾滾河水之中。
震驚!
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括韓彥直,他的下巴都快掉了,本來是他爹的事情,似乎他都沒有這般勇氣。
這人到底什么身份?
謝青進來了,臉色平靜淡然,讓余者更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特別是與張有為同桌三人,躲在一邊,生怕被這煞神發(fā)覺。
趙璩微微一笑,如春風化雨,道:“梅娘子請繼續(xù),諸君也請稍安?!?p> 說完,趙璩繼續(xù)坐下飲酒,就像是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韓彥直卻有點坐立不安。
“雖然這廝可恨,但是還是有些底細的,我知敬兄是為吾父不平,可就怕連累兄臺!”
韓彥直大約比趙璩大一二歲,但是心智確實差了許多。
“底細你不是說了?”
韓彥直一愣,看樣子這位兄臺是真有底氣?
梅娘子連忙吩咐小廝,停船打撈張有為。
她是花舫負責,畢竟在她花舫之上發(fā)生這等事,若是處理不善,恐怕受到殃及,這兩邊,她都得罪不起。
趙璩見停船,也沒搭理,繼續(xù)飲酒,他早已想好收尾,總之張有為,必定遭殃。
再說張有為,其實梅娘子不派人去,他也也能游出來,畢竟南人基本都通水性,而且又在河邊,求生本能驅動下,自是無礙。
只是這份屈辱,這份怒火,幾乎可以將他濕透的衣服烤干。
張有為暫且不說,就說花舫船艙之內(nèi),余者見船停下,紛紛告辭。
最后只剩下趙璩,謝青,以及韓彥直趙逵四人。
頓時大廳暢快了許多。
梅娘子處理完事情之后,來到趙璩身邊欠身,臉上帶著羞媚,道:“敬公子,隨奴家去高層飲酒可好?”
趙璩灑然一笑:“等著聽梅娘子唱臨江仙哩!”
說罷起身而去,只留下滿臉艷羨的韓彥直三人。
謝青倒是沒有過多羨慕,因為梅娘子已經(jīng)分派好了,月夕陪同謝青,其余二人元夕姑娘自會應付。
花舫有兩層半,這變成便是在最高處。
是一間精致素雅所在。
趙璩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里邊的裝飾,有點后世那種原木風格,只是后世的卻沒有此間原滋原味。
地上鋪著棕絨毯,趙璩席地而坐,半靠在軟塌上,旁邊有一精致小桌,上面擺著酒壺酒盞。
斟酒閑聊自不必說。
少時,梅娘子抱起琵琶,開始伴唱臨江仙。
正是滾滾長江東逝水。
只起調(diào),是趙璩從未聽過的一種婉轉。
娓娓道來,語調(diào)輕緩,時而如奔騰流水,時而是云卷云舒,特別是起落調(diào)之間的留白,簡直妙到分毫。
而梅娘子不愧是花魁頭牌,聲音委婉動聽,猶如天籟。
趙璩沉浸在其中,真不可自拔也。
一曲唱罷,趙璩贊嘆不已,直到就連自己都感覺自己矯情了,才停下來,不過這些贊嘆都是肺腑之言。
兩人繼續(xù)談天說地,舉酒對飲。
而趙璩也發(fā)現(xiàn),這古代的青樓女子當真不簡單,對于詩詞歌賦,著實通達無比,怪不得宋代好多女詞人,都是出自于青樓。
就在此計,突然船外岸上一陣吵嚷。
趙璩皺了皺眉,對著窗外一看,只見浩浩蕩蕩的火把,圍在岸上,矛頭指向花舫。
梅娘子驚懼,看著趙璩。
趙璩只擺了擺手。
不多時,花船停了下來,謝青也已經(jīng)到了趙璩屋外來護主。
“府司辦差,船上的人,全部下船!”
下面一兵丁朗聲喝道。
趙璩對著門外的謝青淡淡道:“是哪個衙門?”
“雖然有些看不清楚,但應該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有意思。”
且說張有為從水里爬出來后,靠著怒火支撐,在隨從陪同下,就近趕到護圣步兵寨求援,這邊多是禁軍,但是也有皇城司部駐扎。
禁軍他自然調(diào)不動,但是皇城司的營中守將陳大才,他確實相熟,這邊帶來了皇城司的人。
此時船已靠了岸,陸續(xù)有小廝下去,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趙逵,韓彥直也下去了。
韓彥直猜測這是張有為請來的救兵,便打算幫著擋一擋。
但是這些人是知道韓彥直的,直接把韓彥直撇開,張口問敬姓男子。
“姓敬的,還有一個叫謝青的,你等趕緊下來?!?p> “別催,已經(jīng)下來了。”趙璩緩緩從船梯上走了下來。
“你們是找我嗎?”
帶頭的是名武將,名為陳大才,此時喝道:“哼,你等在此行兇,不找你們找誰?”
“即便是我等在此行兇,也應該由臨安府來拿人,豈有你們皇城司的人撒野?”趙璩有理有據(jù),一點不慌。
“你,你這大膽刁民,來人,給我拿下?!?p> “某看誰敢!”謝青站在趙璩前面,手中端著一把匕首,寒光凜冽。
“哼,還敢抵抗,給我統(tǒng)統(tǒng)拿下!”
“住手!”此時遠處飛馬來了一人,老遠便喊道。
陳大才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李文達提舉。
也是一驚,怎么連提舉大人都親自趕來?
豈知動兵可是要稟報上官的,按理陳大才要等上命方可出營,但是張有為催的緊,陳大才又早就一心想巴結相府,這才先行出兵。
當傳信兵感到皇城司親兵營,稟報了提舉大人李文達。
李文達聽到謝青之名,加上這般膽量,自然猜出趙璩身份,心里震驚,這哪里是鄉(xiāng)野小子,這明明是當朝郡王爺,他深知自己這個部下一心想要升官,就怕鬧出亂子。
便親自到駐扎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趕忙又只身飛馬前來,卻又晚了一步,這邊已經(jīng)杠上了,心里的那個氣啊!
“陳大才拜見提舉大人?!?p> 這武將陳大才連忙過來行禮,李文達一步跳下馬背,順手照著陳大才的臉就是一馬鞭。
這馬鞭可是不輕。
直接給陳大才的臉,留下深深的鞭痕,血水直冒。
李文達卻沒停步,趕緊跑到趙璩跟前,拜倒在地:“下官李文達,拜見郡王殿下,郡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
這些兵丁自然認識提舉大人,就連提舉大人都跪下了,他們還敢舉著長槍啊,也跟隨紛紛跪倒。
包括韓彥直,趙逵等人亦是。
趙璩倒是知道瞞不住,也沒想隱瞞。
只是皇城司的人,如此草率出營,著實可恨。
“李文達,你皇城司好大的膽子!”
“下官死罪!”
遠處馬車中的罪魁禍首張有為,見了這番陣仗,嚇得瑟瑟發(fā)抖,連忙催著駕車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