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都入睡了,一看就是累壞了,可是夏宇澤卻怎么也睡不著,他本來就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看好黎慕雪,再加上栗子軒后來對他的責(zé)怪,讓他更加自責(zé)了,他起身走出帳篷,然后轉(zhuǎn)過身把早就準備好的字條放到自己的帳篷里,離開了。
其實他在全體集合的時候從包里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句:
我覺得黎慕雪的失蹤跟我有很大的關(guān)系,所以我決定自己去找找,我會在天黑之前回到集合地點,大家不用擔(dān)心,給大家添麻煩了,抱歉。——夏宇澤
他拿著手電、自己的壓縮餅干和水開始往那些隊長不讓去的地方走,開始了他的任性之旅。
之所以沒有搜索過,是因為那些都是沒有被人走過的野路,比較危險,可是夏宇澤總覺得沒有找過的地方有些不放心,他也明白,如果有一點閃失自己也可能會走丟,但是他一定要找到黎慕雪,不惜任何代價!
當(dāng)然,野路確實很難走,再加上是在晚上,前進的難度就更大了,有時會碰到旁邊的樹枝,灌木,所以夏宇澤的胳膊、腳腕都被劃傷了。可能是因為太過于著急了,他居然完全沒有感覺,也正是因為太著急了,所以導(dǎo)致他被一塊大石頭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
當(dāng)他爬起來時看到眼前低矮的灌木叢后面隱約有一個洞口,也可能這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覺,他覺得這洞肯定有問題,于是趕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跑到那片灌木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電筒照了照里面。
與此同時,因為灌木叢遮擋了洞口,再加上天色漸暗,剛把手上的繩子割開不久的黎慕雪完全看不見腳上的繩結(jié)在哪里,更別說怎么解開了,她只能靠著那一點點僅有的月光艱難的解著繩子,當(dāng)她看到突然有一束光時,激動得趕緊叫起來:“外面有人嗎?可不可以救救我?”
這一叫,讓洞外的夏宇澤瞬間高興了起來:“慕雪?是你嗎慕雪!”他邊說邊把洞口前擋住的灌木往邊上推,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灌木,而是一些人為砍下來的大樹枝,一看就是為了掩蓋這個洞口而特意放在那里的。
在夏宇澤拿開樹枝的那一瞬間別提黎慕雪有多開心了,她終于體會到人質(zhì)被解救時那一刻的喜悅了,而夏宇澤看到她時趕緊就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夏宇澤激動地說道。
“宇澤!還好你來了!”黎慕雪也興奮地抱著他。
可是沒過一會一絲絲尷尬的氣氛撲面而來,夏宇澤趕緊松開她,拿起手電筒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確定安全以后又照了照黎慕雪,看到了她邊上剛剛解下的繩子和腳上還沒有解開的繩子。
“這是怎么回事?誰把你綁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找得都快瘋掉了?”夏宇澤邊說邊把手電筒遞給黎慕雪讓她照向腳的方向,一邊脫下外套給黎慕雪披上,一邊幫她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黎慕雪給他拿著手電筒,然后一一回答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醒來我就在這個洞里了,手腳都被捆著,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繩子割開,你看?!崩枘窖┌雅赃吥菈K快被她磨平了的石頭拿起來給夏宇澤看。
他看到后哭笑不得:“我真佩服你,居然都把石頭磨成這樣,你也太厲害了吧?!?p> “好了,解開了,這繩結(jié)也真是難解,也不像是正常人能系上的?!毕挠顫蔀榱私膺@個繩結(jié)手指頭都被揪疼了,他把黎慕雪的腳微微抬起,看到她的腳后跟被磨出了紅紅的一道印,有的地方還滲著血,看得夏宇澤心里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疼嗎?”夏宇澤輕聲問道。
“不疼,都沒感覺了?!崩枘窖u搖頭,其實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疼的,但是她不能讓夏宇澤再擔(dān)心她了。
夏宇澤轉(zhuǎn)身到洞口外面,撿了一些小樹枝,又把之前擋在洞口前的大樹枝拿了進來準備生火。這時夏宇澤才好好的看了一眼那棵樹枝,居然是被人砍斷的,但是這種橫截面是一種特殊的刀所制造出來的,夏宇澤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黎慕雪,拿出一把匕首把那個橫截面所在的那一節(jié)樹枝砍下來,悄悄地放到衣服的內(nèi)兜里,因為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讓黎慕雪知道。
他裝好以后轉(zhuǎn)過身來把那些樹枝砍成幾節(jié),拿出打火機和一點衛(wèi)生紙開始生火。很快火順利的點了起來,洞里瞬間暖和了很多:“給,這個是我的壓縮餅干,餓一天了吧?快吃吧?!?p> 夏宇澤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塊壓縮餅干遞給她,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我吃了你怎么辦?”
“我不餓,沒事的?!毕挠顫砂褖嚎s餅干打開,拿到黎慕雪的面前。
“好,好吧,我就吃一塊就行,剩下的你吃吧?!崩枘窖┱f著拿出了一塊,把另一塊還給了夏宇澤。
“行,你先吃,我現(xiàn)在真的還不太餓?!毕挠顫山舆^餅干笑著看著她。
他哪是不餓,是早就餓過勁了,再加上找到黎慕雪,一開心,什么都忘了,他就傻呵呵的看著黎慕雪吃完餅干,又把水遞給她喝了幾口。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這么黑了,你趕緊睡覺吧,明天我們再想辦法出去,好嗎?”夏宇澤說著,扶著黎慕雪往篝火旁靠了靠,確實她已經(jīng)凍了一天了。
“謝謝,那……怎,怎么睡?”黎慕雪說。
“我去洞口,你在這里安心睡就行?!毕挠顫烧f完走到洞口,坐下來,靠著洞邊。
黎慕雪其實想叫他不要那么累,但是看到他這樣也沒說出口,只好乖乖地躺下,因為一天的疲憊,讓她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大早黎慕雪又被那刺眼的陽光晃醒,一睜開眼她才發(fā)現(xiàn)夏宇澤坐在旁邊愣神,黎慕雪一動他立馬轉(zhuǎn)過身看著黎慕雪:“你醒啦!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關(guān)切地問。
“我沒事?!崩枘窖u搖頭,坐起身,看著他。
“沒事就好,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早點回去也省得大家擔(dān)心。”夏宇澤說著站了起來。
“好,不能再讓大家擔(dān)心了……啊……”黎慕雪正準備站起來,可是腳腕一陣劇痛,讓她一下坐了回去。
“怎么了?”夏宇澤被嚇了一跳,趕緊攥緊扶著她的手。
“腳,好疼啊!”黎慕雪指著腳腕說著。
夏宇澤把她的腳抬起來看了看她昨天被繩子勒住的那個地方,除了破皮還有些淤青,因為鞋幫剛好能碰到那里,站起來就已經(jīng)很疼了,更別說走路了。
夏宇澤見狀轉(zhuǎn)過身說道:“你上來,我背你走吧。”
“沒關(guān)系的,我能……”黎慕雪還沒說完,夏宇澤就打斷了她,“快點上來,你還想不想快點回去了!”無奈,她只好乖乖地讓夏宇澤背著她走了。
一路上他們都沉默著,黎慕雪被夏宇澤背在身后,看著夏宇澤那白皙的側(cè)臉,視線又移到了他的眼鏡上,她突然發(fā)現(xiàn),夏宇澤的眼鏡框邊緣有一排很小的英文字母“l(fā)mx xyz”,她一下就認出了那是他們倆的名字,但她選擇了沉默,他們這樣的關(guān)系還是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的好。
其實黎慕雪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離夏宇澤這么近,她能清楚地聽見周圍的鳥叫聲,腳下踩到樹枝的斷裂聲,還有夏宇澤的呼吸聲,心跳聲,她也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但她心里明白,這種事情只能僅限于今天,之后他們就要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過著各自的生活。
幸好夏宇澤還記得來時的路,按照他的記憶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條狹長的主路,他們走了很長時間,這中間他幾次放黎慕雪下來休息,不是因為她重,而是夏宇澤自己已經(jīng)有點體力不支了,可能是因為他從前一天就一直沒有休息也沒有吃東西,又因為不放心而看了黎慕雪一晚上吧。
不過還好他們趕在天黑前到達了集合地點,所有人都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著。當(dāng)看到夏宇澤和他身上背著的黎慕雪以后,大家都高興極了,鐘雨和鐘蕓兩人飛快地跑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后,一大群人都向他們跑過來,此時的夏宇澤終于撐不住了,把黎慕雪安全的放下來之后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夏宇澤!”黎慕雪大叫著,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夏宇澤,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淚居然掉了出來,“快!快叫救護車!”黎慕雪已經(jīng)泣不成聲,突然,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也暈了過去。
當(dāng)黎慕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她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架子,一切都是白色的,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動了動手感覺好像被什么東西拉著,她順勢看過去發(fā)現(xiàn)栗子軒趴在床邊睡了過去,顯然是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當(dāng)栗子軒感覺她動了一下的時候就好像從夢中驚醒了一般,突然抬起頭,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黎慕雪慢慢地睜開眼睛:“你終于醒啦!等著,我去叫醫(yī)生!”說完他開心地跑了出去。
“我原來在醫(yī)院啊,可是好像少點什么……??!夏宇澤呢?他那天暈倒了,然后……我也暈倒了!”她想去找夏宇澤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怎么也起不來,只能躺在那里,等著醫(yī)生。
很快栗子軒把醫(yī)生叫了過來,醫(yī)生檢查了一下黎慕雪的各項指標,點點頭:“嗯,放心吧,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了,不過還要休養(yǎng)幾天,再檢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贬t(yī)生淡定地說,栗子軒也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因為黎慕雪已經(jīng)整整昏迷了兩天。
黎慕雪剛被送來的時候,醫(yī)生就跟栗子軒說:“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了,如果醒不來……可能就變成植物人了?!崩踝榆幘鸵驗獒t(yī)生的這句話生生在床邊守了兩天兩夜。
在他們昏迷的第一天,黎慕雪和夏宇澤被急匆匆地送進醫(yī)院,到急診檢查了一下。
夏宇澤沒有事情,只是身上有幾處刮傷,傷口深淺不一,過深的縫了幾針。還有一些脫水,再加上找到黎慕雪導(dǎo)致興奮過度,到達目的地以后繃著的神經(jīng)突然又松懈下來才導(dǎo)致了短暫性的昏迷。
在醫(yī)院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夏宇澤就醒了過來,他想起黎慕雪,看到身邊的南夜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慕雪呢?我要去找她!”
南夜然趕緊拉住他:“你現(xiàn)在不能去,你必須靜養(yǎng)幾天,要看慕雪就等你好了再說吧!”因為輸液的針還在他的手上插著呢,夏宇澤只好乖乖聽話,手還真有點疼。
終于,他等到了輸完液的這一刻,急匆匆地拉著南夜然就往病房外沖。
到了黎慕雪的病房以后,他們就看到黎濱、于菲、栗子軒、鐘雨、鐘蕓還有葉佑陽都在那里,他有些驚訝為什么葉佑陽也在,但是沒有管太多,他才不在乎葉佑陽在不在這里,他一心只想著黎慕雪,只不過在這么多人的面前他自己也知道稍微收斂了一點。
他一進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夏宇澤?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躺著!姐夫你怎么也不看著點他?”鐘蕓著急的說。
“我也看不住他啊,是他自己硬要來的,我也沒辦法,就讓他看看吧?!蹦弦谷灰矝]辦法,夏宇澤倔起來誰都攔不住。
“他是……夏宇澤?”坐在黎慕雪邊上的于菲看著這個滿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的男孩,驚呆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夏天琦的兒子,也不敢相信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會再見到他。
“阿姨,我是夏宇澤,慕雪小時候的好朋友。”夏宇澤又再次看到這副熟悉的面孔,內(nèi)心還是開心的,最起碼這個曾經(jīng)堪比自己母親的人還認識自己。
“快來快來,坐這里!”于菲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讓夏宇澤坐下,她曾經(jīng)把夏宇澤幾乎當(dāng)成親兒子看待,可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那里,現(xiàn)在能再次見到他別提于菲有多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