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許家風棲山就來了這樣一群不速之客,分別是趙旭炎,高瑥,安素睿,顧昊宇,褚清寒,蘇運誠,沈莫離,瑤月,素睿的身體尚未恢復,瑤月隨護左右照顧。
許家乃四大家族之首,家族常住風棲山,其山高偉壯麗,綿延百余里,山勢險峻三面環(huán)水,形成天然屏障,山中有天然鐵礦,許家所鑄兵器供應(yīng)大郢軍中,外門家族及弟子萬余人,雖無高官爵位,但其在大郢地位遠超其他世家。
此時趙旭炎率一眾弟子從風棲山下穿過外門守備直奔許家主家所在許風淵而去,許家修行世家,外門守備也不乏修行之人,奈何趙旭炎仙尊級別高手,遠不是此等守備能攔的。
不過片刻功夫,眾人已來到內(nèi)門族人所居許風淵門口,未及入內(nèi)就聽一人高聲喊道,“趙旭炎,你瘋了不成?來我風棲山撒什么野?”說話之人中氣十足,顧昊宇幾人皆被其震蕩的靈力翻騰,幸而說話之人并無傷人之心,否則以他們的修為此時怕是已身受重傷。
“許韻征,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今日我就是來你風棲山撒野,我倒看看你奈我何?”
趙旭炎言語間已有一中年男子率五六個隨侍弟子從內(nèi)堂緩步而出,眾人識得來者正是許家家主許韻征。
“趙掌印,你今日不遞名帖不經(jīng)通報,打傷一眾守備弟子,此等行徑與那市井無賴無異,我且問你此般為何?”
言語間兩班人已走至身前幾步之遙,許家內(nèi)門一眾子弟及外門知道消息的族人弟子皆來到許風淵圍觀,不拘是看熱鬧的還是防備趙旭炎等動手的,里里外外竟把碩大個許風淵圍個水泄不通。隱在人群中一人看情勢不妙趕忙悄悄移步后院,此人正是許佑晴隨身死侍許景彰,無疑他定是去找那禍首許佑晴。
且說此時的兩班人,三大派四大家歷來交好,即使彼此有些許摩擦也沒有所謂的生死宿敵,許家一眾人等對趙旭炎忽然闖山并打傷守備弟子的行徑皆是百般不解。
“許家家大業(yè)大,你這家主總有管不到看不見的地方,本也無可厚非,可是你這家主連自己親生的子女都管不住,當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我為何來?你倒去問問你們許家千金?!?p> 許韻征聽完他的言語心內(nèi)一怔,并未與趙旭炎爭論其他,只轉(zhuǎn)身對弟子說道“去請小姐!”,隨侍弟子轉(zhuǎn)身向后院而去。
此時后院中,許景彰已將安素睿未死,趙旭炎一行人等到了許風淵之事告知許佑晴。
許佑晴滿臉恨色,“來便來了,我竟怕她?”
“小姐,我們還是暫避其鋒芒,找個地方躲得一時半刻才好。”
“躲?那豈是我的作為?今日就是父親要我以死賠她,我就用這身血肉填給父親做面子?!痹S佑晴知道此去必死,但她深恨其父,生死在她而言也并沒什么重要。
許佑晴說完就轉(zhuǎn)身抽劍要去前廳會會趙旭炎等人,許景彰見她此般形態(tài)已知勸阻不得,趁她不備一掌擊暈了她,收拾了一些銀錢,就背著她悄然而行,向北而去。
兩人行跡剛沒,許韻征派來尋人的弟子就進了院子,進屋后發(fā)現(xiàn)房內(nèi)無人,許佑晴妝匣凌亂,已猜得一二,趕忙招來一眾弟子滿院尋找,奈何找了半刻也未見蹤跡,只得一五一十向許韻征報告。
許韻征聽后大怒,言道“我許家歷代祖宗教導,端行守義,今日她竟不敢對自己的作為有一點擔當,枉費我十幾年的教導,派內(nèi)外門弟子嚴防死守定要將此女抓來?!币槐姷茏宇I(lǐng)命而去。
趙旭炎見派去尋人的弟子回來后悄悄在許韻征耳旁言語,又見此番作為,哪有不明之理,當下已是大怒,“許家主不必惺惺作態(tài),你不忍自家女兒被責難,竟悄悄放走,今日我趙旭炎不要老臉也要在你許風淵計較個一二?!闭f完就執(zhí)劍向許韻征而去。
兩人距離僅幾步之遙,一時反應(yīng)慢的必然身死當場,許韻征做為一家之主其修為自不在那反應(yīng)慢的一列,當下一掌揮出,借力憑空而起,一側(cè)弟子卻躲閃不及被趙旭炎之力波及,霎時就倒了一片,傷勢不輕。
許韻征本欲解釋一番,奈何趙旭炎如風似火的性格,火借風勢已是燎原之勢,只得與他戰(zhàn)到一處,待他力竭稍停再行解釋。
許家一眾弟子被趙旭炎所傷,皆向后躲開,調(diào)息靈力并避免被兩人靈力波及。
顧昊宇也是怒火中燒,本來也要抽劍向許家弟子而去,即便不能如趙旭炎一般也要攪一攪許家這一鍋粥,不想?yún)s被褚清寒蘇運誠一左一右拉住身子,“這是干嘛?難道要師叔祖自己對這許家一族嗎?”
“你湊什么熱鬧,我們攔不住師叔祖總得攔著你啊,許家是個什么情形,我雖然不很清楚,但也聽許景彰說過一二,許家主向來獎罰分明,絕不是護短之人,他想來并不知許佑晴的作為,再者,許佑晴當時下了銷蝕是要素睿必死之藥,定是要瞞著天下人的,又怎么會泄露一點消息。”顧昊宇聽蘇運誠說完方覺此言有理,有些羞恁,自己確實莽撞了。
褚清寒看他不再沖動,放開他的胳膊,言道“這對面一眾弟子被師叔祖所傷,已是無妄之災(zāi),我們就不要再添亂了。我們與許家并不是生死大敵,打得亂成一團,最終也討不回公道,解決不了問題?!?p> “清寒說的對,傷我的是許佑晴,與許家他人無干”
顧昊宇點點頭,專心去看趙旭炎和許韻征的戰(zhàn)局。
趙旭炎與許韻征皆是仙尊中級修為,靈力源源不絕,你來我往間竟已過了百余回合,趙旭炎怒火所致招式凌厲須臾不肯相讓,許韻征本無心傷他更無心爭個高下,只一力格擋。趙旭炎竟似打在個軟棉花上,傷不得對方分毫,也勝不得半寸,怒火不見稍減,招式越見凌厲,仍是奈何不了許韻征,反累得一眾弟子被波及的傷痕累累,更添屋瓦翻飛,樹木花草破碎不堪。
自一行人來到許風淵高瑥一直未做言語,見此情景轉(zhuǎn)身向后山而去,卻是尋許家太夫人而去。
這許家太夫人與陵虛子、趙旭炎等乃是一輩,其夫許巖是許家前一輩族長。四十幾年前許巖孤身游歷天下,游歷到妖界之時見妖界滿溢瘴氣、幻氣,萬年前就有上神在人界與妖界之間結(jié)成億萬個結(jié)界,結(jié)界環(huán)環(huán)相套,異常繁復,然而神魔大戰(zhàn)時結(jié)界上留下的些微裂痕歷經(jīng)萬年長河已變得殘破,許巖路過之時偶然發(fā)現(xiàn),他知道妖界瘴氣、幻氣溢出將波及全天下人的安危,當時身側(cè)無人能夠告知他人,只得自己修補結(jié)界,仗著自身修為高,接連一百八十日,日日修補不輟。最終雖然修好了結(jié)界,自身卻因毒氣攻心并力竭而亡。
自許巖故后許家太夫人掌管家族事物,教養(yǎng)一雙兒女,直到許韻征十六歲上將整個家業(yè)都交了出去,自己就離群寡居,一心向佛。但其在家族地位超然,世人也因感念其夫所為也對其尊敬有加。
高瑥來到后山一處廟前跪倒,高聲說道,“弟子陵越派七十六代孫高瑥,懇請?zhí)蛉艘灰??!?p> 然而過得片刻并不見廟內(nèi)有任何聲響,高瑥有朗聲呼道“弟子陵越派七十六代孫高瑥,懇請?zhí)蛉艘灰姟!逼逃盅?,“弟子陵越派七十六代孫高瑥,懇請?zhí)蛉艘灰??!?p> 直到第七遍廟門方開,走出一個身著樸素僧袍的老者,佝僂著背,打量高瑥一番說道“太夫人有請?!?p> 高瑥曾經(jīng)也沒有進過這個廟門,只是當年游學至許家遠遠看過,知道是許家太夫人的居所,今日進來一見雖然廟內(nèi)房舍眾多,卻樸素異常,并不像高門闊院之家所設(shè)廟門。
老者帶著高瑥向廟門內(nèi)東側(cè)一間齋房而去,高瑥也無暇顧及屋內(nèi)陳設(shè),對著蒲團上的老婦人就拜道“弟子陵越派七十六代孫高瑥,本不愿攪擾太夫人清修,奈何今日師父與貴家主爭斗不停,弟子等無力阻攔,特來求太夫人出面阻攔一二,也好不傷了我們陵越派與許家千百年的情面?!备攥徴f完作勢就要俯身跪拜,許家太夫人忙命身側(cè)丫鬟將他扶起。
許家太夫人雖不理事,但家中之事并不是一無所知,前廳亂作一團,她豈會不知,不過是覺得沒必要管而已,今見高瑥前來相求,說不得要出面調(diào)停了。
“好孩子,你所言不差,我們兩家千百年的情面確實不能讓這兩個損了,咱們同去看看,路上再與我說說都發(fā)生了何事?!痹S氏太夫人遂攜了丫鬟的手與高瑥同去前院,著僧袍的老者亦緊隨左右。
高瑥一路將近日發(fā)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說與太夫人,到了前院事情原委也就說完了,許氏太夫人的表情也隨著高瑥之言或驚異或氣憤,大有同仇敵愾之態(tài),又有為自己教養(yǎng)的親孫女兒行徑的氣憤。高瑥觀其表情,雖然面上是個溫柔慈和的祖母,但高瑥卻絕不敢輕視了去。
四人到了院內(nèi),趙旭炎和許韻征的戰(zhàn)局仍然沒停,趙旭炎打紅了眼,根本不顧情面,許韻征初時處處想讓,此時也被氣急了,兩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兩人畢生所學集各家所長,輪番上演,圍觀眾弟子都受益不淺,畢竟仙尊級別的高手全天下也是屈指可數(shù),輕易更不可能大打出手,這絕對是生平僅見,皆是兩眼不措的看著,冒著被波及受傷的風險也不肯走遠。
許氏太夫人在院內(nèi)看了一陣,也未言語,只揮了揮手示意一同行來的那個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