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晴好,秦惜從攬月軒出來,正好碰上秦戰(zhàn)的小廝聶隱。
大哥這幾日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也一直窩在無雙閣中養(yǎng)身體,已經(jīng)好幾日沒見到他了。
“大理寺這幾日有個棘手案子,大人駐扎在那邊,時常通宵達旦查案呢?!甭欕[面容愁苦。其實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了,這個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上頭的旨意。
秦惜也不問到底是什么事,只囑咐了讓秦戰(zhàn)多休息休息,不要光查案不照顧自己身體,便讓聶隱匆匆去取秦戰(zhàn)要的東西去了。
行至后花園的時候聽到前方一陣吵嚷怒罵聲,秦惜有些詫異:府里規(guī)矩嚴格,最能鬧騰的便數(shù)她了??磥硎沁@幾日管家松懈了,如今府中下人也敢這般胡鬧了。
丹青已經(jīng)憤怒道:“到底是哪個小賤蹄子在作妖?!?p> 秦惜帶著人快步往前走去。
越靠近那聲音便越清晰,其中夾雜著的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喊聲也越熟悉。
“水墨.......”丹青一聲驚呼震耳欲聾。
秦惜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那趴在凳子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是她的貼身大丫鬟水墨。
丹青等人連忙上前去扶水墨,那拿著板子的下人要打不是,不打不是,為難的看了看秦惜和另一個方向。
水墨終究是被剽悍的丹青帶著人護住了,但那通紅的血跡依舊讓無雙閣眾人紅了眼眶。
秦惜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陰涼處站著幾人,為首的正是霍氏,丁月宜低著頭站在她身邊。
“母親.....您這是在干什么?”秦惜不可置信的看著面色陰沉的霍氏。
霍氏冷哼一聲:“我在干什么?你怎么不問問你這個賤婢都干了些什么事情?!?p> “水墨向來最有分寸,也最尊敬母親,她不會做惹母親生氣的事情的?!?p> “怎么?你寧愿相信一個賤婢也不愿意相信你的母親?!被羰侠淅淇聪蚯叵?。
秦惜面色微沉:“母親,她是我的侍女,不是賤婢?!?p> 霍氏覺得秦惜完全沒有抓住自己說的重點,氣得牙癢癢,瞪著她不說話。她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秦惜這么不聽話呢。
“小姐,水墨昏過去了?!钡で嘣谏砗罂拗蠛?。
秦惜強忍著眼淚:“帶水墨回?zé)o雙閣先療傷,拿我的令牌進宮去請蕭太醫(yī)和王醫(yī)女過來?!?p> “我看誰敢?!币娗叵Ш鲆曀?,霍氏開口大罵。
秦惜頓了頓,低頭對丹青道:“帶水墨下去,府里誰敢攔著,我允你用尚方寶劍,先斬后奏?!?p> 她屋里掛的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柄尚方寶劍了。
看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霍氏氣得牙齒直顫抖,丁月宜也在她方才說出先斬后奏的時候猛地抬頭看向她,那眼里掩飾不住的驚愕和嫉妒。
“現(xiàn)在你們可以和我說說,為什么無緣無故打傷我的侍女了?!鼻叵У难鄣子兄敛谎陲椀呐?。
霍氏的眼皮跳了跳,她從秦惜的眼里看到了從前秦織看她的眼神,心神狠狠顫了顫。她這是才想起,自己從來是個怯懦的性子,做姑娘時被姐妹欺負,做妻子時被丈夫壓制。就連那一紙婚約,也是父母之命。若不是秦家老太爺和霍家有些私交,憑她這般樣子的嫡女是根本配不上官途一片坦蕩的秦頌的。
即使是為了月宜的事情,她也不應(yīng)該這般對待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