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早晨,小鳥的歌聲夾著蟲鳴,似在喚醒沉睡的生靈。
茅草屋內(nèi)。
我微睜眼眸,瞧見林昆蜞躺在床上還未醒。
晨光從門口投進(jìn)來,屋里暖陽陽的。
我坐在凳子上趴在桌面,想伸個懶腰,呦!發(fā)現(xiàn)雙手被綁,低頭看,雙腳也被繩子綁住了。
“喂,林昆蜞...快醒醒呀!”我驚慌大喊大叫。
幸好沒有封住嘴巴,可這荒山野嶺,叫救命只會引來小何她們進(jìn)來收拾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我現(xiàn)在深深體會到,魯先生說的這句話。
昆蜞??!你憐憫的小女孩,可憐或是可悲?是凡人還是花精?
當(dāng)然,沒有找到下毒的證據(jù),不能下定論,只是現(xiàn)在這情況,不得不懷疑何氏一家。
我的叫聲并未吵醒林昆蜞,不能再叫,否則讓小何她們聽見會遭殃。
于是我彎腰趔趄起身,不料把凳子弄翻,“砰”一聲,我愣了一下,驚醒了林昆蜞。
“搞乜鬼?”昆蜞撐大了眼睛問。
?。ɑ浾Z翻譯:搞什么鬼。昆蜞說的話有另一種意思:誰做的惡作劇。)
這種行為比惡作劇更有刑事性質(zhì)。
“咩野事?”我也懵了,搞不清楚狀況,隨口問:什么事?
“怎么會這樣?”林昆蜞再問,他在掙扎,想讓繩子松動一點。
問個毛線!這里只有兩個人,要是有人在家,早就跑進(jìn)來了。
沒有其它人,我可以使用法力松綁,這繩子是棉麻纖維搓捻而成的,棉麻是草本植物。
我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抬起雙手施法,食指對準(zhǔn)昆蜞,指頭發(fā)出白光,照在繩子上。
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死物不可以施法?
“無鬼用?!崩ヲ嘣谡f我沒用。
?。◤V東人說話常用鬼字,例如:鬼火咁靚,形容女人像鬼魅一樣美艷。)
“你來試試?”我不用想都知道,昆蜞不可能施法松綁。
“唔...”林昆蜞被我懟的語塞。
他肯定在心里嘀咕:我又不是植物仙官,怎樣施法?
我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就這樣,過了很久。
陽光從正上空直射下地面,就是中午。
小女孩終于回來了。
“靚仔,醒啦!”小何面露喜悅,如沐春風(fēng)。
林昆蜞驚訝地看向她,一臉疑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驚嘆:喜服真漂亮,端莊典雅,但是,為何穿新娘服?
小何穿了秀禾服,大紅上衣是立領(lǐng)中袖袍褂,下服馬面裙。
“放開我們!”林昆蜞有點怒意。
“答應(yīng)我一件事,就放了她?!毙『稳匀幻鎺θ荨?p> 她把手上的兩個花圈放在飯桌上,然后走到木柜前,打開翻找東西。
“我們沒有得罪你?。 蔽蚁肓讼?,不知說太多話,會不會讓她生氣,可是總要問清楚,“為何綁著我們?”
“你看!”小何拿出幾張大紅紙,在我面前晃了晃,再說“看到喜字還不知道什么事?”
她的反問,讓我非常吃驚。
林昆蜞早已瞠目結(jié)舌,哭笑不得。
小何這驚人之舉,真令人驚嚇,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你要逼婚?”我鄙視她。
真可笑,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想談婚論嫁,對方還是不愿意的,她想鬧哪樣?
但是如果小何是花精,變成小女孩的樣子來騙我們呢?小何實際的年齡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如試探一下小何?
我考慮著:哄她過來,一口咬住她手腕,看她用不用法力就知道是不是花精了。
“這關(guān)你什么事?”小何奸笑著盯著我。
“我是他表姐呀!”沖口而出的一句話,心里亂作一團(tuán)。
“表姐?!”昆蜞驚聞,勾了勾唇,黑臉抽搐了一下。
他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接著怪里怪氣的說“那...表姐,你有何意見?”
我咳嗽了一聲,裝著大人的語氣說道“這里只有我一個長輩?”
小何走過來,把剪紙放在飯桌上,討好的說“表姐好,你叫什么名字?”
才想到一直以來都沒有自我介紹過,于是開口“我叫花青莫,他叫林昆蜞,是我姑姑的兒子。”
我確實有個姑姑,是阿爸的親妹,她有個兒子小我兩歲,姑姑嫁的遠(yuǎn),很少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突然想起表弟,是潛意識驅(qū)使下,使我這樣說。
近親不能結(jié)婚,所以我說林昆蜞是我表弟,是很合適的緩兵之計。
“你們父母有來森林嗎?”小何心思縝密,還很警惕。
“沒有來?!蔽矣X得這不能說謊,她讓花精一查就會知道。
“你能做證婚人嗎?”小何的表情很認(rèn)真,不像開玩笑。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怎么辦?昆蜞會生氣。
“不,不行!”林昆蜞緊張的結(jié)巴起來。
我和小何都沒有理會昆蜞拒絕的舉動,他在床上挪動著身體,在設(shè)法松綁。
“花表姐,我這就給你松綁??!”小何心花怒放說著,輕快地走來解開我的繩子。
當(dāng)繩子松開的一剎那,我抓住小何的手臂,不敢咬下去,只敢大膽放心咬昆蜞。
如果小何是花精,我用意念施法,手掌心的符咒感應(yīng)到是植物妖精就會發(fā)熱。
我的手沒有發(fā)熱,小何不是植物妖精,辟邪玉也沒有發(fā)光,她不是鬼魅。
小何盯著我的手,并沒有生氣罵人,我觸電般松開了手,假裝友好的笑了笑。
“你幫我去貼喜紙好嗎?”小何誠懇的請求。
“貼在哪里?”我拿起喜紙問。
“墻上。”小何指著墻壁正中說道:“還有門上?!?p> 這才發(fā)現(xiàn),小何家沒有神主牌位。
“嗯?!蔽尹c頭答應(yīng)。
“去廚房拿米飯貼?!毙『握f完,走到床邊。
我乖巧的回應(yīng)“好的?!闭f完走了出去。
“你要干嘛?”是昆蜞的聲音,“呀”一聲傳出院子來。
我心情很矛盾,無可奈何苦笑著,也在嘲笑諷刺她的荒唐行為。
一個小女孩還能吃了昆蜞嗎?
不可能!
只當(dāng)小何年幼無知,懵懂幼稚,陪她玩‘過家家’游戲罷了。
來到廚房,打開鍋蓋,米飯已經(jīng)煮熟了,哪敢吃,怕她下毒。
我和昆蜞昨晚吃完飯為何暈倒?是不是花精施法迷暈?
不能施法用梨花鎖鏈綁住小何,怕她翻臉發(fā)怒請花精幫忙。
我不是花精對手,先逢迎小何,靜觀其變,再想辦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