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
她又往前拱了半丈,這才看得真切了些:“大唐梅妃江氏采萍之墓”。
一旁的墓志銘是方方正正的小楷,也和墓碑上的字一樣被涂成了和梅花般鮮艷的正紅色。
碑后面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墳包,但周圍沒有絲毫雜亂,顯然有人經(jīng)常打掃。
妃位以上不是應(yīng)該都在皇陵么,花惜顏有些奇怪,她怎么會被葬在這里?
阿瑾撩了下前擺,靠著墓碑坐了下來。
他偏頭和墓碑說著什么,親昵的動作宛若戀人低語。
“我去,他喜歡的人是皇帝老婆嗎?
花惜顏轉(zhuǎn)身貼在了樹干上,瞪大了眼睛:還是個已故皇妃!
從入宮到妃位最快也得十三四年,就算她十五六歲入宮,怎么算也得小三十歲了。
花惜顏的小臉皺巴成了紙團(tuán),難以置信地轉(zhuǎn)回來:原來他喜歡比自己大的女子。
“怎么突然覺得我又可以了呢!”花惜顏癡漢地笑了,回頭驚覺他不見了,“誒?”
難不成已經(jīng)走了?
她從樹后走出來,環(huán)顧四周無人后,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墓碑前。
“姐姐你好,我叫花惜顏?!彼p手合十,虔誠地拜了拜,“是阿瑾的朋友。”
雖然她不信鬼怪,但對逝者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雖然我對阿瑾了解不多,但我看得出他是個受過很多傷的人。”
她也坐在了墓碑旁,像和朋友談心似的:“想是對你用情至深,一直忘不了吧?!?p> “但人總得學(xué)會往前看,我和李龜年倆人也有自己的人生,總有沒辦法陪在他身旁的時候。”
花惜顏說,默默地在心里補(bǔ)了句:雖然不知道我到底算不上他的朋友。
反正她都已經(jīng)死了,也不可能會跳出來糾正。
“我知道你是他的情感寄托,但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見?!彼葎澚藗€刨土的動作,“我能把你挖出來嗎?”
“他找不到情感依托,興許就能感悟到人生總是充滿遺憾的真諦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我知道你是被他偷出來的,所以我會連夜把你起回皇陵的?!?p> 說干就干,花惜顏擼起袖子,找了塊片狀的石頭當(dāng)鏟子,挖起了碑兩邊的土。
“到時候給你修個更好更大的房子,刻塊大一倍的墓碑!”
“誰準(zhǔn)你刨了?”
花惜顏一激靈,抬頭就看到了冷著臉的阿瑾。
她立刻把濕漉漉的土摸了滿臉,呲著牙嘿嘿一笑:“嘿嘿嘿,你也想玩嗎?”
“別裝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傻?!崩铊阉嗥饋恚澳侨赵谖魇?、你助那蘇祿刺客逃走時,當(dāng)真不知我就是永王?”
“?。课疑稌r候幫什么蘇祿刺客逃走了?”花惜顏一頭霧水,接著瞪大了眼睛,“你等會兒……你剛剛說你是誰?”
“永王李瑾?!?p> “?。。。?!”花惜顏猛地后撤了一步,怔了十幾秒才回過神、喃喃道,“你就是永王?”
“嗯,”李瑾應(yīng)聲,本以為她會歡呼雀躍地?fù)渖蟻?,誰知她一巴掌甩了過來:“耍我很好玩是吧?!”
最開始就知道她是花惜顏……
也就是說,西市拐角初見時,他就是故意掐她的。
原以為他那天在安慶陽面前摟她是對她稍微有一點(diǎn)兒好感,現(xiàn)在想來,只不過是利用她甩掉爛桃花而已。
虧她還想幫他擺脫過去重新做人呢,現(xiàn)在只想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