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地英俊不凡,同樣地武功超絕,同樣地年少有為(雖然路子不同,一正一歪),同樣地能輕易奪取少女芳心,那么,楊非劫與尚游哪一個更為優(yōu)秀呢?
任小念偷偷地做過比較。
論家世,楊非劫是官宦世家,兄長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nèi)閣首輔,尚游無父無母,是喝狼奶長大的孤兒,基本上,就沒什么家世可言。
論師承,楊非劫出自名門正派“神捕門”,是汪十安座下七大弟子之一,而尚游呢,幼時只跟著丐幫的齊老幫主混過一段日子,在齊蓋死后,失去特權(quán),又做回了普通的小乞丐。
論才學(xué),楊非劫中過舉人,尚游顯然沒有這種機(jī)會,在本該求學(xué)的年紀(jì),四處求飯。但沒讀過什么書,不代表沒文化,這個不好比。
論品貌,楊非劫是一等一的君子,尚游則視財如命,只要給錢,什么活都接。
論頭腦,楊非劫自持名門正派,做事極有分寸,不敢逾越規(guī)矩,免不了在某些難以抉擇的問題上,鉆了牛角尖,要其他師兄弟替他拿主意。在這方面,獨(dú)來獨(dú)往、了無牽絆的尚游可就靈活多了。
論人緣,楊非劫自小接觸的人非富即貴,與尚游這種底層小混混,不可同日而語。但在這條容納了十五人的游船之上,似乎是尚游跟大家混的更熟一些。楊少俠整日悶在屋子里,很少出門。見到了誰,都是一臉的落寞寡歡,垂死一般。
顯然,綜合起來,楊非劫更加優(yōu)秀,是適齡女子擇婿的上佳人選。
有個前提下,他現(xiàn)在這種低頹狀態(tài),不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天縱英才,落魄如斯,是令人惋惜嘆憐的。小念心疼楊非劫,就如同她當(dāng)初心疼那個人一樣。
四年前,悅來貨棧的卦攤前,摸骨圣手一臉駭然,說他“刑克至親,理應(yīng)早死早著”。
楊非劫只是在渡劫,過了眼下這一關(guān),前方便是康莊大道。而他,好像是應(yīng)劫而生的一個人……
當(dāng)然了,在她的心里,他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她不會把他同任何男人作比。
她只是在這小廚房里待久了,八卦聽得多了,某日忽然發(fā)現(xiàn),揣摩著這些人之間錯綜復(fù)雜、耐人尋味的關(guān)系,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唉,這單生意我是真的不想再做了!”尚游也不客氣,手上無鋒刀化作腰封,別于腰間,走進(jìn)小廚房里,自己找地兒坐了下來,“錢難掙,屎難吃啊。”
“怎么,岳夫人又給你臉色了?”小念問。
“這倒沒有,唉?!鄙杏螄@了口氣,“我原本是想,這趟生意是因盧夫人而起,若是她能早日想通,一個負(fù)心薄幸的男人,不值得她留戀、糾纏,不再將岳夫人視為眼中釘,岳夫人的危機(jī)感便從此解除,我也就完成任務(wù)了。于是,我便去找那盧夫人談心,爭取事半功倍的可能。然而,她的故事聽上去著實(shí)可憐,我狠不下這心腸,逼她就此離開。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吶……”
他一個大男人,哪抵得住一個可憐女人的眼淚?
就在這時,張撻拎著八只鮑魚,也進(jìn)了小廚房。
“小念,你要的鮑魚!”
“張撻哥哥辛苦了。”小念忙接過。
“不辛苦、不辛苦,還有什么要小的效勞?”張撻嘿嘿笑道。
“不需要了?!毙∧钜贿吳逑粗U魚,一邊說,“你不是一直想跟中原武林的高手,切磋一下么?尚少俠剛好在這里?!?p> “我可不是俠,莫要抬舉?!鄙杏蚊[手,謝絕這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