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撻拉著尚游,去到甲板上比試拳腳功夫,斂息屏氣似個和尚一般盤腿坐在甲板上許久的楊非劫充當裁判。
他非兇神惡煞,也非冷漠無情,是心里太苦了,苦得許久說不出話來。
這兩天有了張撻和尚游這兩個豁達隨性的同齡人相伴,元氣恢復了不少。甚至有一次,他們饒有興致地,望著天邊明月,品評起了船上幾位少女、少婦們的姿容身段。這一出鑒美環(huán)節(jié)的主導,自然是那見多識廣,詞匯甚豐的尚游。他的兩個聽眾,一個萌眼直愣,一個嘴角苦笑,時不時地附和著幾句,駁懟幾句,聲氣十足。
呵,男人之間的友誼。
任小念透過窗戶瞧了幾眼,便再沒興趣。
楊非劫與尚游是同齡人,也都是少年英俠的資質,她能瞧得出來。至于張撻,實在是……唉,差的太遠!
因而不由感嘆,椰島內外,兩方天地,在她賴以生存的“廚藝”一技上,到了泱泱大明的土地上,夠不夠看呢?
就在這時,任小念恍然覺的一陣陰風從眼前飄了過去,抬頭看時,卻什么都沒發(fā)現。
莫名,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但她做飯便是做飯,斷不會被旁人、旁物、旁事影響,中途溜了神兒。
她做飯時的狀態(tài),就跟楊非劫練劍時一模一樣,兩個字形容便是:專注。
再說手上這八只鮑魚,已被她認真清洗一番,只見她微微一笑,心里念叨著:先善待它,然后吃了它。接下來,取過趁手的小飯匙。只見她一手穩(wěn)定鮑魚,一手將小飯匙從肉和貝殼間刮進去,輕輕松松地,就切斷了貝柱,把鮑魚肉分離了出來。
這鮑魚的內臟海藻味極濃,非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但它又是鮑魚鮮美味道的源頭,因此,她遵循《調鼎記》上的料理方法,將內臟暫且留著,再加入蔥姜段兒,用干煎的方式,將其煎到有點焦脆。
隨后,她倒入從阿盈那兒借來的一小盆豬骨湯,燉上片刻后,將鮑魚撈出,與米飯、西藍花一同擺盤。
這個時候,再在鍋內倒入蠔油、生抽、料酒及少許白糖,攪拌均勻,生小火兒煮上片刻。與剩下的汁把蔥姜段兒撈出,加入水淀粉勾芡后,完罷澆在擺好的米飯、西藍花和鮑魚上。
“小念,今兒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呢?”
“鮑魚撈飯?!眮砣耸巧杏?,任小念也不跟他客氣,“已經做好了,八份!你端進去吧?!?p> 話說這七公主的小飯桌上,原本固定的就只有她與她的隨從(小念、沁兒、張撻、陶驤)五個人,每頓四菜一湯。但過了不久,其他住戶被任小念的精妙廚藝和小飯桌上的熱鬧吸引,便也經常過來蹭飯吃。
首先是秋夏子,也就是岳夫人,當天與大伙兒混熟后,一到開飯時候,便賴在這兒不走了;接著是她的婢女阿盈,在給船上交了足份銀錢的行客燉完大鍋飯后,也來小飯桌上湊熱鬧;再接著,是她的保鏢尚游。
尚游的顧主——秋夏子給錢也管吃,他自然是挑好的、挑貴的吃。
于是乎,小飯桌上的??驮絹碓蕉嗔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