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南柯一夢連理生怨,海市蜃樓鴛盟已遠
一條巨大的蛇尾接住了了兒的身子:“哼,看來娘子還真的后悔了。小心些,背叛有心咒的言靈契約可是能死人的。也罷,等你真懷上娃娃再出這屋子吧?!?p> 話音剛落,了兒瞬間感到有禁制結界控制了整間屋子,自己也被大尾巴卷回了被窩。了兒怕得閉著眼縮作一團,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晌舶偷闹魅藚s只是給她蓋好了被子,便自顧自地翻身睡去,再沒有碰她一根手指頭。
清晨,了兒被輕柔地叫醒。兩人梳洗打扮,準備按規(guī)矩給母親敬茶。趁白大夫整理衣服,了兒偷偷地推了推結界,失望地發(fā)現(xiàn)真得跟墻一樣穩(wěn)。
白大夫見狀笑了笑,一把抓住她的手,帶她出了屋門:“這結界可是專門針對你的,兩個以上的靈魂才能出去。說白了,對別人沒用,而你想出門要么讓人領著、要么你像契約里定的那樣帶個娃娃?!?p> 了兒撇撇嘴,轉(zhuǎn)過頭暗暗發(fā)誓再不和白大夫多說一句話。
在白老夫人的嘆息聲中,兩人敬了茶,又去正屋給白大夫父親的牌位上了香?;胤块g,白大夫徑直帶了兒回了臥房。了兒剛要抱怨,只見他從炕頭柜拿出了本婦科的醫(yī)書。
“穩(wěn)婆好學、又常用,你身為女子也有優(yōu)勢,這兩個月我就教你這個吧。別這么看著我呀,你應該識字吧。
說好了教你學個能安身立命的本事的。我就是個大夫別的不會,診脈什么的這么短的時間你敢學我也不敢放你出徒啊?!卑状蠓蛐α诵?,把書放在桌上,仿佛昨天夜里的不愉快從未發(fā)生。
本來已經(jīng)準備好挨打的了兒愣住了,感動的淚花在眼睛里轉(zhuǎn)啊轉(zhuǎn),小聲地冒出了一句:“對不起。”
“不必,本以為咱們是場公平交易,”溫暖的大手又來撫摸了兒額頭上的印記,再回身看床上的狼藉,白大夫微微皺起了眉頭,“確實是我耽誤了你的前程。你可千萬別再被心咒言靈噬心了傷了性命。不要亂跑,知道嗎?”
了兒仰臉看著笑得像陽光一般的丈夫點了點頭。白大夫也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fā),背上藥箱,抬腿出門去了。
沒有任何波瀾,兩人的日子直接過渡到了老夫老妻的模式。白大夫不在的時候,了兒便坐在門口邊曬太陽邊看書。太陽的精華是吸收了,書上的字卻要看好幾遍才沉得進了兒浮躁的心。
在外人看來,白大夫絕對是極其寵愛新婚嬌妻的。一日三餐了兒出不了門,白大夫便都親手烹調(diào)飯菜。簡單,卻也搭配得十分周全。桌上總會有一大碗煮雞蛋,每次吃飯前還都會細心地給了兒先剝好兩個放在碗里。
從小被打怕了的了兒哪里受過這待遇?也不管愛不愛吃,只要有東西被夾到了自己碗里,便都狼吞虎咽地塞進肚子里。
見了兒因為出不了門整日苦著個臉,白大夫每天出診還都會帶些小玩意兒或者小八卦回來給小妻子解悶:
什么郡里分封的長逸郡王重病都準備裝殮了,居然還自己醒了過來。更奇的是,醒來后一下子痛改前非,不再荒淫。府里養(yǎng)著的侍妾卻因為各種奇怪原因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也不卻追查。只是獨寵一個昏迷后得了失心瘋的美人,還給那侍妾抬了側妃。
什么鳳族自帶三昧真火臨世的“興族希望”突然重病身亡,有傳言說是殉情,還就是和這王爺未過門的侍妾。
了兒越聽越心癢難耐,想出去看看,可央求了白大夫幾次仍被困在屋子里。這心里的火燒得了兒更定不下心了看書了。
更煩人的是,每天夜里白大夫總會以早些得個娃娃為理由早早將人抱回臥室。很快了兒就意識到了一件事:與其說兩人是在求子,不如說白大夫是在貪戀自己,貪戀自己這個人??上н@個發(fā)現(xiàn)帶來的小興奮很快就被出不了門的郁悶沖得一干二凈。
了兒心里越不開心,身上的靈力就散得越快;靈力越少,整個人也就越不痛快。以至于每天夜里,了兒都會苦著臉問白大夫:“這回能有了嗎?”
幾天后,白大夫也尷尬地發(fā)現(xiàn)了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差得有些多:“嗯……這個,你不喜歡這事兒?”見了兒撅著嘴點點頭,白大夫便只得尷尬地應道“嗯,我知道了。”
之后每晚白大夫多半“例行公事”,再不拖延。只是這小小的改變,擋不住了兒靈氣的消散,更擋不住了兒因為靈氣折損了大半而進入煩躁模式。
書是不能好好看了。每日里,了兒拿著書在陽光下走圈,像拉磨一樣宣泄著心中無名的怒火,卻根本無濟于事。
一日午飯,白大夫又說起了八卦:“今天我到一隊慕海歌女的房間出診,這藩邦妖國就是不開化,男女同坐一桌吃飯不說,還有個孕婦。那胎兒竟對半混了桂花和蓮藕的血,也不知道生出來會不會是盤桂花藕。哈哈哈,哈哈哈?!?p> 了兒終于繃不住了,大聲哭了出來:“我整天被圈在這里,還不如這自由往來的歌女呢!”
白大夫被嚇了一跳,手剛要伸過去安撫了兒,就被打了回來:“我整天待在這小屋子里,日子還不如忘憂閣的姐姐呢。人家起碼白天沒人的時候還能在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平時還能跟各地來的恩客收些故事、聊聊傳奇……”
“那我送你回去可好?”白大夫生氣了,擰著眉毛冷冷地道:“以你現(xiàn)在的模樣、身材已經(jīng)不輸一般院子的招牌了?!?p> 了兒竟然也犟上了:“有什么不好?反正都是不能出門,晚上與人那什么……院子里空間還大些,能遇到的趣事還多些,比現(xiàn)在強多了?!?p> 白大夫憤怒了,騰一下站起身:“隨了你的愿又有什么難的!”
了兒只記得一道強光打向了自己的腦袋。等再醒來的時候,自己竟然躺在一張大繡床上,身上穿著艷麗的彩服。坐起來看了看,自己還真的正待在一間和冬兒的夜新居差不多的屋子。
想起之前和白大夫吵架的內(nèi)容,了兒的心一下子慌了。起身去翻窗戶卻被結界一下彈到了地上,剛爬起身,便聽見了門口的敲門聲:
“臘兒,臘兒醒了沒有,客人要上樓了!”
了兒的腦子里還在努力理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便被一個不認識的老鴇攝到門口:“這是新科的舉人公子,你可一定服侍好。”
瞬間,了兒感覺自己的手快被掐斷了。正要叫,可看著老鴇子瞪得跟牛一樣的眼,了兒只得將聲音呢又咽回了肚子。
了兒心有余悸地將人引了進屋,關了門賠著笑給舉子大人倒茶。心里一面抱怨白大夫真一生氣把自己賣了,一面琢磨著如何逃走。
腦子里開了鍋,了兒哪里還能注意到對面的恩客正色瞇瞇地打量著自己:“臘兒姑娘,咱們來對詩如何?”
了兒松了口氣,一口應了下來。
“輸了的就解件衣服吧。”
了兒剛要扁嘴,瞬間感了到對方眼底的威脅,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了下來。
誰知這舉人肚子里竟一點墨水都沒有,了兒拋了幾個句子,他卻連最簡單的都接不上。連了兒都覺得很尷尬了。
舉人笑了笑,努力消化了自己臉上的尷尬,卻掩蓋不住眼底的怒氣:“哈哈哈,臘兒姑娘好文采,我這里愿賭服輸?!闭f罷直接將外面的衣服都扔到了一邊?!澳窃撐伊??!?p> 了兒吃了一驚,哪個能想象得到,這文質(zhì)彬彬的舉人竟然口出淫詞。了兒根本就接不下去,生生楞在了那里。舉人壞笑著起身來解了兒的衣服,“臘兒姑娘也要愿賭服輸哦?!?p> 了兒本能地躲了過去,舉人生氣了,用扇子敲著桌子冷哼。嚇得了兒忙坐好身子:“不敢勞煩貴人,臘兒自己來,自己來?!?p> 怎料剛剛解開衣帶,便被舉人一把抱起來扔到了床上,緊接著里面的衣衫便被撕扯開來。了兒奮力地掙扎,好容易捂住了衣服:“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舉子哂笑,“大爺我花了錢不就是干這個的么,你個小丫頭腦子怎么長的?”
了兒第一次體驗到這種疼得要死的感覺,直接哭了出來。許久后,舉子起了身。而了兒已被蹂躪得起都起不來了,感覺這次自己的靈力至少又散了三分。只能勉強蓋好衣服,閉上眼消化著剛剛的痛苦。
不料外面看起來儒雅的舉子竟然在出門后扯著嗓子大罵開來:“你們這院子怎么調(diào)教姑娘的?懂不懂規(guī)矩,還甩臉子。給誰看呢?一點兒都不盡興……”
老鴇子一面對著外面賠笑,一面帶人沖了進來。見了兒還在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一把將了兒拉下了床,摜在地上。
“今天不教你點兒規(guī)矩,你還反了天了!”兩個小廝拿著縫衣針直接掀起了了兒的衣服。了兒聲音被封,無聲地尖叫著。終于,小廝起了針,了兒則大汗淋漓地倒在了地上。
“再不好好的,打你個半死,買去三等的院子,讓你每日半刻不得閑?!?p> “是是是?!绷藘汉ε碌毓蛟诘厣?,目送老鴇子出了門,才自己穿好衣服,縮回了床邊??蓜傋?,樓口就又響起了迎候皇商大人的吆喝聲。
了兒嘆了口氣,戴著滿臉假笑開門相迎。見來人氣宇軒昂,多少放些心下來。兩人聊起來倒也像熟人一樣。
“您行走整個靈界,想必一定是見多識廣吧,”了兒恭維著皇商大人,乖巧地給他倒著茶?!澳惨欢ㄓ胁簧倨嬗霭?,可否跟小女子分享一二?”
“這個當然有,臘兒姑娘若喜歡,我講幾個便是。”誰知……儀表堂堂的皇商卻講了不少拙劣的黃段子。了兒聽得索然無味,場面絕對極為尷尬。
見了兒快睡了,皇商眼珠一轉(zhuǎn),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臘兒姑娘,我這懷里有個寶貝,你過來,我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