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去。
出了幻境之后,陳鷹揚握著那把刀還想再進去那幻境一次,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一代武道宗師就那么帶著遺憾魂去道山。
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幾何,陳鷹揚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在這地下空間呆了多長時間,但有一件事情卻令陳鷹揚感到驚喜。
他的修為再進一層,來到后天境界第五重天!由此陳鷹揚估計自己呆在地下空間里的時間定然不短。
“必須得趕緊溜掉,若是讓這些馬賊知道胡老鬼死了,那可就不妙?!标慂棑P暗忖。
不過臨走之前,陳鷹揚將這地下空間的東西翻了翻,四周有不少典籍和藏書散亂的丟在地上,一派倉促的做派,照陳鷹揚的估計。當年這天元宗滅宗之前曾有人將宗門的典籍撤下來,丟在這里。
探尋片刻,陳鷹揚果然看見書堆的側畔果然有人類的遺骸,腐爛得十分厲害,這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在歲月的腐蝕之下變?yōu)閴m埃。
這些書籍基本上已經腐爛完了,其中的字跡早已完全沒法辨認,陳鷹揚翻了半天,心中暗忖這些古人為何不用玉簡這一類的東西來儲存信息呢?但陳鷹揚不知道玉簡用來儲存信息是近一千年的事情。
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陳鷹揚在這些書堆里最底下的位置中找了幾本堪堪能夠辨認的書籍。只有兩本書對他有用,其中一本是一套拳法,名為【搖天撼地拳】,品階不詳,另一本是一套刀法,名為【破元斬】,真是正合陳鷹揚的意。
至于其他的書有許多都是天文地理、醫(yī)書等一類的書籍,那都是上古的資料,可惜直到今日,天下大變,這些東西多少都顯得不合時宜。
對此陳鷹揚對這位冒死將這些知識帶到這里,可惜這些知識是有時限的,據(jù)陳鷹揚估計這基本武技書籍肯定是這位仁兄倉促之下,拿錯了東西才拿下來的。
翻完書堆,陳鷹揚開始對這個胡老頭動起腦筋來,他也不客氣,直接將在老頭的尸體上翻了起來,翻遍了整個尸體上,什么都沒有,陳鷹揚一臉失望,最終他將目光投落老頭手上的戒指。
“這定然是個納戒?!标慂棑P推測。
輕松將老頭的痕跡抹去,陳鷹揚的意識沉入那納戒之中。果然其內別有洞天,納戒之中同樣藏有了種種書籍,整齊的排列在架子上,陳鷹揚首先關心的是否有武技,果然,胡老頭這些藏書也不乏武技,但這是最少的書種。
陳鷹揚翻閱了幾本,都被他丟在一旁,因為這些全是邪道功法,比如有一種武技叫做【血煞魔劫】,陳鷹揚只看了一眼,便放棄了,因為修煉這種武技要有修煉有魔門的寶典【紫血大法】,這乃是嗜血至極的法門,非邪惡的魔道之輩不能修煉,不合陳鷹揚的口味,而且他也不可能去修煉這種功法。
至于其他的經書,滿滿的都是關于符文的經書,足夠陳鷹揚研究個幾十年,滿師即可成為人人聞風喪膽的符文大師。
忽然間陳鷹揚的目光被一件東西吸引,那是兩卷符文,陳鷹揚打開觀之,第一卷的符文之上是一個極為復雜的紋路,想到這里忽然想起之前在洞窟之中得到的《圣符經》,若是那本經書現(xiàn)下在手中他便可查閱,可惜他沒有將那本書帶來。
細看那紋路,復雜至極,但陳鷹揚卻曉得那必是某個妖獸的血脈紋路,只是現(xiàn)在沒法辨認出來。
至于另一卷的符文則更加復雜,仔細觀察之下,陳鷹揚露出苦笑,這乃是未完成的作品,以他現(xiàn)在的銘文之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將這未完成的作品補完?鬼才曉得。
好了,現(xiàn)在是翻看最后一個門類的書籍了,陳鷹揚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門類的書籍沒有標簽,這不符合一個藏書狂人的作風?。£慂棑P探手拿起一本來看,登時入迷,繼而愛不釋手。
“唔……這是老樹盤根,我看沒錯?!?p> “咦?這是觀音坐蓮,哎呀,這一頁怎么沒了?”
陳鷹揚繼續(xù)將這堆為數(shù)不少的“藏書”挨個翻看了一遍,真是收獲頗豐,看來這個胡老頭比起之前在洞窟中遇到的那個老頭要富有得多。
“是時候溜之大吉了?!标慂棑P暗忖,再待下去可能真的危矣。拿起納戒,背負長刀,陳鷹揚將通道內的燭火點燃,向著原路返回,心中暗自打鼓,因為那獨眼金剛還在外面守著,這倒不算什么,但最為難以逆料的是蕭家父子絕對是勁敵。
毒龍幫主不用說,先天高手陳鷹揚現(xiàn)下仍不是對手,而那個娘娘腔公子亦是一位高手,據(jù)陳鷹揚估計此人怕在七重天左右,雖然并非是不可以一戰(zhàn)。但那毒龍幫的其他高手呢?若是硬闖那肯定凄慘收場。
剛走到那原本入口,方才聽到從外面?zhèn)鱽矶6_诉说那么蚵?,陳鷹揚連忙停下,看來七七四十九天已經過去,毒龍幫發(fā)現(xiàn)胡老頭沒出來,現(xiàn)在應該已經發(fā)現(xiàn)這屋子別有洞天,不過這天元宗的遺址已經被毀這么多年,其中的機關多有損毀,若非有胡老頭這種可怕的修為,否則決難以輕易打開,所以陳鷹揚還有時間。
這地下空間空氣勉強可以說是清新,看來流通還是不錯的。
于是陳鷹揚沿著另一條路線走去,這邊的通道看來胡老頭還沒走過,一點墻上的燭火已經沒法用了,四下空無一人,陳鷹揚走了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此路不通,因為前方早已發(fā)生了塌方,將通道堵了個徹底。
可是幾經嘗試,陳鷹揚發(fā)現(xiàn)其他的通道幾乎都因為塌方堵住了。
……
陳鷹揚最終還是出來了,他看著手里的鷹刀,看著頭頂?shù)拇笊w子,坐在那里氣喘吁吁。
“苦了你了兄弟?!?p> 陳鷹揚對著鷹刀嘆道,默默的將長刀上的土漬抹去,如果鷹天尊他老人家知道自己那著這把鷹刀當作鐵鍬來挖隧道會不會后悔將自己當作繼承人?
寶刀就是寶刀,陳鷹揚擦拭干凈,上面一點凹凸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陳鷹揚在那蓋子上面敲了敲,看是否有人在附近。
良久,悄無人聲,莫得問題。
陳鷹揚發(fā)力將那蓋子往上推,一推之下,竟然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這才曉得那胡老頭僅僅憑借真氣就可以輕松提起蓋子,怪不得收拾他就像收拾嬰孩一般簡單。
當蓋子打開的時候陳鷹揚已經筋疲力盡了,這蓋子簡直太沉重了,陳鷹揚好不容易打開一個口子,費勁扒拉終于爬出來半個身子,卻卡在那里,真是天可憐見。
終于重見天日?可惜四下漆黑昏暗,陳鷹揚往外發(fā)力,蓋子挪動,發(fā)出一陣摩擦的聲音。
“誰!誰!誰在那里,出來?!?p> 一個尖銳的聲音叫道。
陳鷹揚嚇得身形一滯,從頭涼到了腳,這個狀況要是叫人發(fā)覺了,如何是好?連忙不做聲。
悉悉索索一陣穿衣服的聲音傳來,陳鷹揚全身感覺涼透了,這真是難以承受的命運,這么死也太不是英雄了。
可是預想之中的戰(zhàn)斗并沒有到來,昏暗中的光纖中一個人推門出去,竟然是那個娘娘腔公子??磥硎瞧鹨谷チ耍T外的冷氣傳來,讓陳鷹揚心神一暢。
是時候了,陳鷹揚連忙用力,又出來了一點,結果誰知道那個娘娘腔公子又回來。
“?????”
這也太快了吧?哪有這么快就完事的?陳鷹揚哀嘆。
娘娘腔公子一陣戰(zhàn)抖又鉆進床鋪里去了,外邊的氣溫看來很低,屋子里都點起了爐火,這位公子瘦得皮包骨的身體抖似糠篩,連忙鉆進那厚重的被窩里面去。
好長好長一會這家伙才傳來呼嚕聲,陳鷹揚連忙又往外鉆,剛剛發(fā)出一點聲音,尖銳的聲音又響起。
“誰!小荷,是你嗎?我不是叫你光著屁股呆在院子里嗎?”
陳鷹揚苦忍著砍人的沖動,不發(fā)一語。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音,陳鷹揚的心再度涼了下去,真是倒霉催的,要是死在這種家伙手里那可真是讓人膈應。
結果那個娘娘腔又推門出去了,陳鷹揚松了一口氣,又鉆出去一點,這小子又進來……
“????”
陳鷹揚快崩潰,你TM還能不能行了?這么快?別讓老子鉆出去!否則肯定砍得你連媽媽都認不識。
娘娘腔公子再度鉆進被子,良久,傳來呼嚕聲。
呼!
陳鷹揚長長的吐出一口,這次一定要一鼓作氣鉆出去。
“咔咔……”
聲音傳來。陳鷹揚心頭一緊。
“小荷?。?!又是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叫你呆在院子里聽不見是不是,再東南角那邊和我的狗站在一起,知道嗎?哼!竟敢說我快!不給你一點教訓還能行?”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陳鷹揚這次一點都不慌,他已經知道這個娘娘腔的尿性了,不但尿頻,尿急,還尿不盡!
果然,娘娘腔又推門出去,這一次陳鷹揚終于一鼓作氣的爬了出來,好了,現(xiàn)在陳鷹揚已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非要宰了這個尿頻公子不可。
不料這時,外面忽然喊聲大作,陳鷹揚偷眼從看去,許多人涌向胡老頭住處的方向,等了良久,尿頻公子還是沒回來。
陳鷹揚看準時機,往窗外躍去,現(xiàn)在毒龍幫的人都在那邊尋找胡老頭,正是他溜之大吉的良好時刻。
陳鷹揚來到院子內,這才發(fā)現(xiàn)室外早已一片銀白,大雪覆蓋了整個大地,看來自己在地下空間呆了很長時間。
驀地一條大狗狂吠著飛來,陳鷹揚刀一出鞘,登時血光濺現(xiàn),大狗身首異處,真不知道它為什么沒有跟著主人去那邊。
陳鷹揚來到墻根下,正要翻出去,卻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個人,低頭來看,那是一個女子,年紀看來不大,和陳鷹揚應該是同齡人,臉上還是一片稚嫩,流露出痛苦和無辜的表情,臉上還有凝固的淚痕。
她蜷縮在墻根下,奇怪的是,她下身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飛,正裸露在那里,和這白雪是同樣的白,地上血淋淋一片,她的一只腳已經被那大狗啃了,陳鷹揚探了探她脖頸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這應該就是被尿頻公子罰光著屁股和狗站在院子的小荷,小荷已經死了。
陳鷹揚喟然長嘆,雖然曉得這世界是冷酷的,但是面對這香消玉殞的場面他還是難免胸口發(fā)堵,如果可以,他還是想看那些花朵美麗的綻放著。
略作沉吟,他將那尸身背起往外縱去,放哨的都是馬馬虎虎,他迅捷無倫的身形很快消失在白云山上,沒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