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戲
“說吧，你想從哪里查起，團長是事件的元兇，但第一個死掉的是黑人阿杜，唔——還是說你想從最后一個死掉的人查起？吶吶，干嘛這么看著我，好不容易不用維持人設(shè)了，你還不許我多說幾句？”
“……好，你說?！?p> “真沒意思~算了，看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肯定是個新人吧，嚯嚯嚯，運氣真好，居然遇到了新人，別緊張嘛，第一個世界的難度會相對的低很多的。等一下等一下，你知道世界是什么意思嗎？哦，對哦，你是新人，肯定還沒有理解情況吧?！?p> “能請你嚴(yán)肅點嗎，我們現(xiàn)在可是跟殺害了數(shù)十個鎮(zhèn)民的怪物在同一個小鎮(zhèn)，隨時都有可能會……”
聽到林清作這番話，羅曼只是聳了聳肩膀，絲毫沒有聽進心里的意思。面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林清作也只好繼續(xù)戒備著周圍，保護著這個像是來春游一樣漫不經(jīng)心，看上去還不如自己這個“新人”靠譜的……資深者。
“嘻嘻，不過啊，要讓前輩我給你解答，你得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哦。為什么知道我是跟你“一樣的人”后，你一點都不驚訝呢，天生遲鈍呢……還是說早就感覺到我不一樣了？”羅曼一改在酒館里的形象，反倒顯得有些天真俏皮。
林清作：“鏡子，既然我是酒館中出去的人，就沒有必要用鏡子示意我酒館的位置。而如果我不是這個所謂的游戲里的一員，那么真正的福特，應(yīng)該會很快對你提出質(zhì)疑，你也將借此來驗證他的身份?！?p> “不，不是驗證身份，而是試探有沒有愿意與我表明身份的玩家?！绷_曼擺了擺手指，對林清作說道，“作為這場游戲的玩家，扮演好自己的身份是基本守則，如果他愿意露出異常反應(yīng)，那么我也會讓他知道鏡子在我手上，這是達(dá)成默契的嘗試。但是，我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一個這么大搖大擺的提出查案，完全不擔(dān)心被其他玩家看穿身份的警長，這太像第一次進行游戲的我了，只能找機會跟你講講我們會遇到的事情，以免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白白送了人頭。”
“我們正處在一場空前盛大的游戲里，這個游戲共有兩個陣營，反派與主角、惡靈與人類、獵人與獵物、貓和老鼠，總之——反正是那個意思，你明白的吧？我個人是更喜歡貓鼠游戲的稱呼，因為我們這些小老鼠，只要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瑟瑟發(fā)抖，茍活到游戲結(jié)束，不被貓吃掉就算勝利。每次勝利后我們都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每過一段時間……不會有固定的時間的，但是一般間隔也不會小于一個星期才會再次回到一個全新的世界里來繼續(xù)游戲?！?p> “如果失敗了呢？”林清作問道。
“嘻嘻——”羅曼笑著答道，“我不知道，因為我和我遇見過的其他玩家，都沒有輸過呀?！?p> “……”
“不過呢，現(xiàn)在就算你沒有隱藏玩家身份，其實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因為新人的第一場游戲是不會有玩家扮演的怪物的，警長先生只需要面對原汁原味的印第安人詛咒就行了。”羅曼說。
“我不覺得鬼當(dāng)鬼有比人當(dāng)鬼好在哪里?！绷智遄鲊@氣道。
根據(jù)羅曼的說法，那個在全美流浪的馬戲團，都住在鎮(zhèn)外演出場地邊的帳篷里。這也是林清作同意羅曼跟出來的另一個原因，作為警長的約翰.福特，不可能不知道小鎮(zhèn)命案的發(fā)生地點。如果再問其他的鎮(zhèn)民，勢必引起懷疑，這個扮演羅曼的資深者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提示要做“引路人”，看來她也沒看上去的心思單純。
馬戲團的帳篷在小鎮(zhèn)的西北角，是第一起命案發(fā)生的地點。根據(jù)羅曼了解到的情況，黑人阿杜在太陽下山后去井邊打水，卻過了很久都沒回來。
當(dāng)馬戲團的成員們察覺不對，到處尋找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黑人阿杜就在水井旁。他彎著腰，用一個非常非?？鋸埖慕嵌葟澲?，幾乎讓人感覺他的脊椎快要折斷。而他的上半身已經(jīng)看不到，完全的沒入到水井里去了。當(dāng)馬戲團的成員將黑人阿杜扶起時，只看到，他的右臂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啃食吞吃掉一樣，上邊布著密密麻麻的齒印，而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
“消失掉的……肉量。那會是活著的東西嗎？”林清作沉吟著，越靠近小鎮(zhèn)的西北，越感覺一種荒涼的寂靜。
這是一種很難想象的感覺，正常來說，在野外，不管再怎么樣去保持安靜，依然會有人類不會去在意的細(xì)瑣聲音，如風(fēng)聲、草聲、昆蟲的啼鳴、動物鉆過草叢的雜響……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連自己靴子踩在沙礫上的摩擦聲都清晰可聞。
“你這是壞習(xí)慣哦，新人小弟弟~”羅曼注意到林清作的想法，說道，“在這個游戲里，哪怕再不可思議，再超乎常理的惡靈都有可能出現(xiàn)，你想用邏輯去理解，說不定會死的比我還要快呢?！?p> “改不了的，職業(yè)病了?！绷智遄髦钢约旱哪X袋，自嘲的說道。隨即抬頭看向眼前紅白相間的龐然大物，“麥當(dāng)勞式的配色啊……別在里面遇到個小丑叔叔就好了?！?p>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馬戲團旅居的地點，這里陰冷寂靜的詭異氛圍比小鎮(zhèn)上的更甚，似乎連陽光也在刻意躲避著這里，讓人一走到這里就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先確認(rèn)一下，里面還有尸體嗎？”林清作問羅曼。
羅曼點點頭，說道：“在事情引發(fā)恐慌后，一些馬戲團成員的遺體就被遺忘在那里了?！?p> “有出現(xiàn)過動物受害者嗎？”
“你想多了，這個馬戲團沒有馬啊或者其他東西的表演，養(yǎng)這些比養(yǎng)一幫畸形的怪胎貴多了。”她搖頭，說到畸形的怪胎時，手指指著自己，“馬戲團里有連體人、侏儒、兩只腳長在一起的畸形人、打扮驚悚的舞女，唔……還有黑人，觀眾就愛看這個?！?p> “我知道了。”沉默良久，林清作點點頭，往流浪馬戲團的營地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