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興鎮(zhèn)初級中學位于鎮(zhèn)東公興圩上。校舍夾河而建,前后三排平房。
第一排從校門右側到河邊,相對短一些,是校長室、教導處、總務處、倉庫食堂等。總務處門外有個高高的鐘桿,上面掛著小小的銅鐘。據(jù)說是學生留校的王寶山老師在總務處辦公,負責拽繩子敲鐘。有時事忙人不在,總務主任展宗藩,甚至副校長常煥挺也應急敲鐘的。當時校長是施韶華,年紀比較大戴副深度眼鏡,很斯文,鼠人記憶中沒有他敲鐘的印象。最靠河邊的是廚房,每日早晨門前放幾個木框方形蒸籠,中午在學校就餐的走讀生和住校但帶不出米交伙食的同學自己淘米洗山芋蘿卜放飯盒茶缸蒸罐等在上面蒸飯。
第二排是教室,基本從這邊河邊到那邊河邊,最長,六個教室加老師辦公室一列排,與第一排房相對,距離拉得比較遠。教室中間留有通道,通向第三排房。
第三排房是實驗室、圖書室和老師宿舍、男女學生宿舍。房子與第二排差不多長,距離近。當時住校生不太多,老師宿舍與學生宿舍緊挨著,整個這一排房子的利用率高,也可謂功能強大。第三排房子中間也留有通道,向后不遠右轉彎是男女廁所。廁所后面緊挨河,這條河不寬,農(nóng)民們掏糞肥有時會架橋板,看來設計很科學。
整個校園從河外一覽無余。老師學生上課下課,在教室前面略微寬敞一點的空間活動,河外邊路上走路的人都能看到。反之,同學們在校園內(nèi)甚至坐在教室里一定的位置,也能看到河外邊田里種的莊稼、路上走路的人,還可以根據(jù)走路人的多或少,判斷鎮(zhèn)上是不是逢集了。
1961年9月,鼠人13歲,就是來到這樣一所學校就讀初中了。因為學校離家有三四里路,還不錯,學校提供住宿條件,于是,鼠人終于結束了獨自在家的生活,成為學校幾十個寄宿生的一員。
作為一個初中生,鼠人對這段時間的記憶清晰多了。
他不僅記得校長、主任,還記得眾多老師:黃步云,李亞琦,夏文瀚,戴漢儒,湯禹、黃增信,還有抱歉得很,忘了名字但很難忘,不得不提,后面還得重點寫的教生物和地理的孫老師。同學,至今不假思索,可以列出:徐雪保,陳繼玉,許德良,朱永祥,殷珮蓮,章壯坤,石廣生,劉萬龍,陸賢良,當然還有沒能上到底的小學初中同學徐章明。
他們初一時教室在東面頭上兩間,初二就搬到西面頭上兩間了。這樣大變動的原因是,他們下一屆,1962年入學的那一屆只招一個班了。印象是初一初三在東頭,初二在西頭,多出中間走道邊上那教室作為乒乓球室。那教室離隔著走道的老師辦公室近。老師們要打打球,活動活動,方便些。初三呢,又變到東面老師辦公室隔壁的那間教室了。困難時期,許多學生上不下去,原來入校的兩個班已輟學過半,兩班合并為一個班了。
教室雖然如此多變,但宿舍基本沒有動。第三排房的格局比較固定,中間緊靠通道的兩邊分別為圖書閱覽室和實驗室器材室,圖書閱覽室向左有兩三間是男教師宿舍,男教師宿舍再向左直到河邊有兩三個大房間是男生宿舍,而右側實驗器材室再向右分別是女教師宿舍和女生宿舍。這種安排有利于男女生分開,也方便住校的老師照看住宿生,科學合理。
鼠人和同學們住在靠邊的那間大宿舍。雖說是大宿舍,其實還是每間單獨進門:像早年許多學生宿舍一樣,房間大門居中,室內(nèi)兩側放高低床。鼠人記得,房屋進深比較深,一邊可放三張床,兩邊六張,可住12人,而兩個房之間沒有隔墻,所以整個看上去像個大房間。這樣布置的好處是,如果一邊的宿舍保管鑰匙的同學臨時不在,另一邊宿舍的門是開的,那要急拿個書啊、本啊的同學就可以從另一邊門進去,爬過床去拿出來。
鼠人就是在這樣的大宿舍里住了3年。那時也還大多時候用油燈,初三時接通公社機米坊的小發(fā)電機供電曾一度讓大家很興奮,但電壓低,紅紅的燈絲發(fā)出的光也不比油燈亮多少,而且還經(jīng)常停電,還是用油燈的多。油燈把燈罩經(jīng)常擦擦也還挺亮的。每次輪到值日,他也會記住,下晚自習后與同學到廁所邊拿來尿桶,放在門后邊;第二天一早就抬尿桶去廁所倒,沖洗后仍放廁所邊。他睡的是上鋪,冬天晚自習結束回宿舍,從放在靠屋檐的床那頭的瓷盆里拿出凍得很難咬斷的胡蘿卜,硬咬下來,帶冰渣的蘿卜段在嘴里很涼很冷,但餓極了,耐著性子嚼了咽下去還是很舒服。
雖然現(xiàn)實條件就這樣,甚至也曾有帶不出糧食到食堂交伙食,同學們到食堂吃飯,他悄悄回宿舍吃從家里帶來的蘿卜餅的情況,但他實實在在地在校寄宿就讀三年,直到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