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冬,鼠人完全沒有想到,他又會被派第三次上港,參加縣里組織的水利工程,位于相鄰的太和公社境內(nèi)的夾港工程。據(jù)說這次縣工程指揮部的總指揮就是時任縣委副書記、鼠人的堂哥陳仁。
鼠人清楚地記得,他們大隊分的任務(wù)就在禮士橋直通禮士圩的那座橋的位置的南面一點,這一帶鼠人太熟悉了,原來母親的娘家不就在禮士橋街上嗎,此前他們到禮士橋趕集,包括接送小姐姐都要從禮士圩頭上的橋上經(jīng)過呢!不過此時這座橋已完全拆了。他們住的地方不是搭人字棚了,而是住在附近的農(nóng)家。增光大隊的民工,沒有住在禮士圩,而是住在港西的直對禮士橋街的那條圩,巧的是就在最西面頭一家,可能就是范家大奶奶家。
為什么舍近求遠住那邊,因為夾港在禮士橋這一段,港西是街道,所以拓寬開港,完全單向朝東開挖。東面的新的港岸線、堆土區(qū),要占一大片地方,民工從那邊過來,要翻越這片新的堆土區(qū),不方便,也費勁,不如從港西過來容易走。
“你們隊里去多少人?你不是生病嗎,怎么還讓你去?”當寫作本文,說到這段經(jīng)歷時,老伴不解地問。
“就去一個人……”
“就去一個人還派你有病的去?那不是欺負人???”老伴心直口快,沒等鼠人話說完,憤憤然道。
“也不是欺負人吧,那個時代,誰讓家庭成分不好呢?”鼠人自我解嘲。
那次再讓去,鼠人是強調(diào)了自己去年上港得病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能去。但隊里還是安排秦大亮挑稻谷送公社糧站,將鼠人三個月的計劃糧轉(zhuǎn)到工地上去。
鼠人得知此事,雖然心下氣惱,但胳膊擰不過大腿,無奈只得去了。母親知道情況,也明白說什么都沒有用,寬慰鼠人道:“你先去吧,我在家慢慢想辦法。真不行,再讓人去換?!?p> 鼠人和他大隊的十幾個民工住在距工地一里多路的農(nóng)民家中。和這里許多人家的情況一樣,這房東家有三間屋,東面一間是灶屋和豬圈,西面一間是房間。中間堂屋比較寬敞一點,民工們晚上鋪開草墊被卷睡地鋪,一大早再卷起鋪蓋,堆放屋角。燒飯做菜借用房東家的鍋灶。每天輪流做飯的人早上要早起,吃完早飯和大家一起上工,中午、晚上各提前1小時回來做飯。
“這還能行?!钡谝惶焐瞎さ?,鼠人挑起一擔土向新河口堆土區(qū)走去,在心下想。扁擔晃悠起來,兩腳隨著扁擔晃悠的節(jié)奏邁動,感覺還不錯。工程剛開始是相對輕松的,等到開出一定的坡度,挑下面含水量高的黑沙土爬坡可就不容易了,這一點鼠人是明白的。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雖然近一年都沒有干過重活,如果這樣干著能適應(yīng)下去,干到結(jié)束不是更好么?畢竟原來就是身強力壯的男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