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楚柏徐的聲音吵醒,大覺不妙,相視一眼急忙出去。
水寧寧剛出門就被一股氣給拖了出去,楚柏徐眼疾手快拉住被左屏障拖住的水寧寧,鹿稚一走到楚柏徐的身后查看著情況。四周已經(jīng)被布下了天昏地暗的結(jié)界,周圍自然形成連個屏障,中間開出一條不知通向哪里的路。
“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進來的。”鹿稚一奇怪道。
這天昏地暗法一旦不布下來,外面的人是沒辦法進來的,而且破障只能從里面找到障眼才能破除。奇怪的是,這雪峰山被白虛歲設(shè)下結(jié)界,一般人是進不來的,要進來也必將先經(jīng)過桑翠殿,桑翠殿也不是那么好進的,正常沒進桑翠殿便會被斬殺掉,難道有內(nèi)奸,鹿稚一狐疑的看向被吸再半空中的水寧寧,昨天只有她來過,最有機會下手的話也只有水寧寧,但是她沒有作案時間,她一整晚都在鹿稚一的身邊,而且要設(shè)下這么大的法陣她也會有所發(fā)覺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柏徐冷靜道,“我看雪峰山黑氣彌漫,進來后法陣就被啟動了?!?p> 鹿稚一緊皺眉頭,有人故意要把楚柏徐引過來,沉思間腳一輕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吸往右屏障,楚柏徐下意識扔掉手里的劍,拉住被右拖的鹿稚一,鹿稚一被拉住手臂吃痛的松開手指,整個人右傾半身入屏。
楚柏徐伸手拉鹿稚一,鹿稚一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臂卻又突然松手,現(xiàn)在他只能緊緊的扣住鹿稚一的手掌。
“啊,師兄?!比齻€人不平穩(wěn)的晃動讓水寧寧尖聲大叫。
“額。”鹿稚一吃痛悶哼。
楚柏徐雙腿岔開蹲馬步的姿勢好保持平衡,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間滴落而下。
“呵呵,真是讓人感動哦?!币粋€鬼魅的聲音穿過來。
楚柏徐下意識向身后看了下,現(xiàn)在如果有人攻擊他們的話,他們會很被動。
“額,又是你。”鹿稚一喘著氣注意著四周。
“呵呵,現(xiàn)在本尊給你一個選擇,看你是要選擇誰,只能救一個人哦?!甭曇粼俅蝹鱽怼?p> 楚柏徐沒有做任何應(yīng)答,依然兩個手緊抓不放。
水寧寧留著眼淚看向楚柏徐,她怕她怕師兄會放棄她。
“哦,看來你下不了心了,那讓我來幫幫你?!甭曇袈湎拢瑑蛇吰琳衔哟?,鹿稚一和水寧寧左右晃動,楚柏徐咬著牙對抗這兩邊的吸力,這個人像是要被撕扯開來的疼痛。
“啊,師兄,師兄救我?!彼畬帉幰灰种撇蛔】蕹雎?。
鹿稚一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楚柏徐抬頭隱忍地看了看水寧寧,轉(zhuǎn)頭心痛地看向鹿稚一,再這么下去他們?nèi)齻€人都得被吸了進去,水寧寧經(jīng)歷少,心性不沉穩(wěn),鹿稚一的法力比水寧寧高,遇事鎮(zhèn)定,他相信鹿稚一有本事可以保住自己的,如果真的要放棄一個的話……
鹿稚一內(nèi)心也想看楚柏徐的選擇,當看到他那一抹心痛的眼神的時候,她的心隱隱作痛,她知道,他已經(jīng)心里做了選擇,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其他人。
手臂的力道顫抖著緩緩的松掉,鹿稚一閉著眼跌進了屏障內(nèi),身體的失重感讓她感覺像是在做夢。
一滴淚水滴落在楚柏徐的拇指上,待水寧寧落地,水寧寧受驚的抱住楚柏徐大哭,楚柏徐伸手看著手指上的那一滴水滴,回想剛才鹿稚一表情刺痛他的心。
楚柏徐拾起地上的劍,運氣將全身的法力集中于劍上,貫穿于地上直破天邊的黑幕,就像落幕般的帷幕從夜空中劃破遮掩的“黑布”,陽光落了進來,照亮身處黑暗的人們,帶來了光明,帶來了希望。
水寧寧擦干淚水,想到了重要的事,開口道,“師兄,鹿稚一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答應(yīng)過鹿稚一幫他保守秘密的。
楚柏徐臉上有些許憂傷,道,“走?!?p> 他得趕緊找到鹿稚一,他答應(yīng)過白虛歲會好好照顧鹿稚一的,他不能食言。
這一找便找了大半個月,楚柏徐不眠不休,不聽任何人的勸解到處找鹿稚一,只要一有鹿稚一氣息他便找,不管白天黑夜。
鹿稚一摔進屏障內(nèi)的時候用元神護住肚子里的孩子,重重的摔在石柱上反彈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
黑氣幻化成一個美男堂依靠在曼陀羅花海中,黑色的長發(fā)如瀑布般長長的飄逸,長長的挑起的婀娜地彎曲著逐漸淡入的眉毛,眉心一朵精致至極的梅花裝一對墨色的雙瞳眼角用眉筆勾勒出妖嬈的眼線,挺拔的精致的鼻子,血色的櫻唇微微誘人的張開,身著紅色繡著金線勾勒出的大朵彼岸花的衣服,媚眼如絲,緩步走向鹿稚一。
修長的手指挑起鹿稚一的下巴,眉目微微挑起,斜笑著,“你看,他終將還是棄了你,他根本不愛你?!?p> 鹿稚一護住肚子下意識要后退,欲保持安全距離卻不對得動彈。
“呵呵,你在他心里無足輕重,哪怕你是他的妻,哪怕你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與他孩子,還是沒有他師妹重要?!?p> “放棄吧,你們終將沒辦法長相廝守,你跟他沒有未來?!?p> “你只有自己了,沒有人愛你,你師父也死了,無人再能護你了。
“住口”鹿稚一抑制著自己悲傷的情緒,不讓自己被他挑波,師父,白老頭怎么可能會死,胡說。
“你胡說,白老頭法力高強怎么可能會死,你休得胡言,還有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身孕,又怎來何來重不重要?!甭怪梢粚⑾掳蛷乃掷镆谱?。
“呵呵,有趣。就算他不知道你有孕,但還是選擇了他師妹不是?!蹦凶由杂信d致蹲下繼續(xù)和鹿稚一辯論。
“他必定是思量在三才做的選擇,他會做危害最少的選擇,他向來這樣,說明我我在他心里能力不錯。”鹿稚一不讓他擾亂自己的心思,一直往好的想。
“呵呵,你知道這樣是沒辦法說服你自己的,你心里還是有期許,你還是為他沒有選擇你而難過?!?p> 鹿稚一一直讓自己深呼吸,搖頭不停,是的,她心理還是有些難過的,她還是心痛的。
“我沒有,沒有,我不難過?!甭怪梢浑p手伏在地上。
“你不難過,怎么會心痛呢。”
“你到底想干嘛?”鹿稚一不想再跟他說下去,轉(zhuǎn)移話題。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真像,你看。”妖艷美男衣袖一揮,眼前出現(xiàn)了幻象。
白虛歲穿著一身玄衣,臉上還有一抹血痕,嘴角掛著鮮血,眼神狠辣地看著前方,伸手隨意將嘴角的血抹掉,叫了一聲飛奔到最密集的人群中……
砰的一身,廝殺的人群中一個個被巨大的力量退了出來,瞬間化為烏有。
“老頭,師父?!甭怪梢坏男囊哺鴳伊似饋頉]意識的叫出了聲。
妖孽的美男又一揮手,幻想沒了。
不知道白虛歲如何,鹿稚一抓著妖孽美男的手使勁搖晃一直問他白虛歲怎么樣了,白虛歲在哪里。
妖孽美男呵呵一笑,眉心的梅花顯的更加的魅紅。
他知笑不答,鹿稚一知道自己剛才情緒過于激動了著了他的道,慢慢冷靜下來,告誡自己剛才很有可能是他做的法,不能相信他。
“你騙我?!甭怪梢环砰_抓著他的手道。
“你可知,這天奇幻境是沒辦法造假的,一切都是發(fā)生或即將發(fā)生才能見到?!毖趺滥行靶χ?。
鹿稚一不想相信他的話,可是神色還是暗沉了下來,心里還是打鼓著,她知道天奇幻境,白虛歲曾經(jīng)告訴過她,就連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是沒辦法預測他們自己的未來的,他們只能測算普通人的未來而且不可泄露天機,否則輕者損失點修為,重者魂歸混沌。要知未來便只能借助天奇幻境,而且這天奇幻境只有有緣人才能見到,只因打造它的主人已經(jīng)逝世,所以它在不斷尋找它主人的魂魄。
但是這男人怎么會知道天奇幻境在這而且還能操縱它……
鹿稚一抬頭打量地看著這長相邪魅的男子。
妖孽男子,咋吧嘴巴搖著頭道,“太聰明的人是活不久的?!?p> 話音剛落,只覺心口一痛,妖孽男子的手已經(jīng)伸進鹿稚一的胸口,緩緩地將還在撲通撲通跳的心臟捧了出來,用著野獸的眼神看著手里的那顆心臟,這是他期許許久的心臟,從他一見到這個女孩他就看中她的七竅玲瓏心了。
七竅玲瓏心是女媧為自己的繼承人而造的獨特存在,擁有此心可以與世界萬物交流,能使雙目破除一切幻術(shù),重傷者食用心臟可有治愈之效。
鹿稚一被血腥的一幕惡心到,不斷地干嘔,她不敢低頭看,不敢看自己胸前的窟窿,鹿稚一覺得全世界都是黑暗的,她看不到希望,她也互不住孩子了,沒有人沒有人會來救她,鹿稚一雙目毫無神采,有的,只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白老頭蹲在她身旁,慈愛的撫摸著她的腦袋,眼里的淚水一下子蹦了出來,嘴里一直小聲地出聲道,“白老頭,白老頭,白老頭……”
“我在?!卑滋摎q輕聲道。
“我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鹿稚一委屈得留著淚水,她之前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一直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她不敢讓自己放肆大哭。
“沒有?!卑滋摎q跟鹿稚一小時候做噩夢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可是我的心……”鹿稚一撇下眼睛看自己的胸口,剛才那撕心裂肺地疼痛讓她感覺很真實,那不是一場夢,可是現(xiàn)在心里胸口沒有任何傷口,將手附在心頭,卻沒有了往日的“活蹦亂跳”,只有平靜,平靜的如一攤死水。
白虛歲心痛地看著鹿稚一道,“小稚兒,以后你要勇敢點,不要動不動就鬧脾氣,你要任性點,不必一直抑制著自己的天性,雖然現(xiàn)在你的時間停止了,但是老頭相信你,你可以找回你的本心的,接下來的路,白老頭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了。”說要白虛歲的身體慢慢變透明,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白老頭……”鹿稚一拼命地要抓住,可是白虛歲就像水一樣抓不住,越用力消失的越快。
原來,原來天奇幻境里的演繹的場景是真的,白老頭,白老頭已經(jīng)死了,用了他最后一口氣就是為了來看我,白老頭……
鹿稚一倒地痛哭,她傷心,她難過,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她,為什么愛她的人會受到傷害,如果可以的話,她愿意,愿意用她自己的性命換她愛的人跟愛她的人平安無事,求求老天爺,求求老天爺……
鹿稚一心中郁結(jié)最后吐了一口血,眼里的淚水落在血里,再一次暈倒在地上,脖間的水晶滾落出來,沾在混合的血淚中,三者融合發(fā)出了一束光芒最后鋪照在鹿稚一的身上便消失了。
無憂和一名女子跟著光芒尋了過來,將地上的鹿稚一帶走了。
不知又過了幾日,再一次睜開眼便見到無憂衣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nèi)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玉笛,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旁邊還有一名女子在張羅著東西。
“你醒來了?!迸記]有任何情感的開口道。
鹿稚一躺在床上看了眼女子道,“我……”喉嚨間干澀疼痛,一發(fā)聲就撕扯的痛,靜默地看著一旁并無任何動靜的無憂。
“放肆,公子其實能讓你隨便打量的?!迸涌绰怪梢凰翢o忌憚地打量著她家公子怒氣擋住,她家公子那么高貴的一個人,豈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亂看的。
鹿稚一低眉苦笑,看來之前一直在她身邊護著她的人也是有目的的,呵,她是多么幸運又是多么悲哀,讓這么多人在意她,想法設(shè)法得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