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知情
水夫人與紅巾相認(rèn)的事很快傳遍了水府。
清魂知道后沒有驚訝，只是默默地飲下一杯茶。
這時(shí)，一個(gè)丫鬟在外間稟道：“三小姐，四小姐來看你了?！?p> 清魂放下茶杯，道：“讓她進(jìn)來吧?！?p> 紅巾走了進(jìn)來，看到清魂的臉，霎時(shí)大驚失色。
“你——”紅巾怎么也沒想到，水清魂就是慕容清，怪不得傻書生……
“怎么了？”清魂見她面露詫異，問道。
“沒——”紅巾怕自己露出馬腳，耽誤了傻書生的事，忙圓場道，“沒什么！”
“別站著了，過來坐吧！”清魂道。
“哦?！奔t巾正欲大步走過去，卻忘記自己穿著大家閨秀的長裙，一邁步險(xiǎn)些絆倒，清魂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
紅巾看了看她，吞吞口水，道：“謝謝……姐姐?！?p> “沒關(guān)系?！鼻寤攴鏊?，道，“你叫晴瑩是嗎？”
“是?！奔t巾道，“你叫我紅巾就好?！?p> 一名侍女端著茶盞走來放在兩位小姐的案邊。
紅巾一改平日里行走江湖的勁裝打扮，換上一襲帶有精致刺繡的紅色長裙，身披紅色披帛，頭上戴著金絲串珠發(fā)簪。
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紅巾穿上這樣的衣裳更顯得嬌艷美貌。
“三姐姐，”紅巾眼珠骨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先開了口，道：“你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嗎？”
“不是?！鼻寤甑?，“我從小在北方長大，一次意外失憶之后，才被母親帶回來?！?p> 聽她這么說，紅巾便更確定她就是慕容清，可是她明明是藥王山莊的后人，怎么變成水家的女兒了，還成了自己的姐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紅巾百思不得其解，好半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清魂看著她，心中疑慮漸起。
一旁的綠綺以為是二人不相熟的緣故，沒有話說也是正常的，便道：“老爺夫人苦盼多年，終于三小姐和四小姐都回來了，二位小姐不能從小在一起，當(dāng)然是有些生疏，不如我們一起去園中賞花，也相互熟絡(luò)些?！?p> “啊——”紅巾回過神來，“好??！”
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襟，提起裙擺，才敢站起身。
“三姐姐，我們走吧！”紅巾拉著清魂的手，一起往花園去了。
入夜。
霖風(fēng)閣。
墨雨正坐在案前喝茶，忽然窗外有人影閃過。
條件反射一般，墨雨立刻把劍握在手上，警惕地盯著窗前。
突然，一個(gè)紅衣女子敏捷地從虛掩的窗子翻了進(jìn)來，然后——
摔到了地上。
“紅巾！”墨雨跑過去扶她。
“這裙子太礙事兒了！”紅巾揉著自己的膝蓋，“摔死本姑娘了！”
扶著她坐下，墨雨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忍俊不禁。
“你還笑！”紅巾惱道，用拳頭輕輕錘他。
“不鬧了！”墨雨道，“說正事，這里可是東廂房啊，你怎么大晚上來這里?！?p> “我今天發(fā)現(xiàn)水清魂就是慕容清！”紅巾壓低聲音道。
見墨雨沒有反應(yīng)，紅巾道：“你不會(huì)早就知道了吧！”
“沒有?！蹦甑?，“我之前只是猜測，不敢下定論?！?p> “也是，”紅巾想了想道：“她可比以前溫柔多了?！?p> 墨雨笑道：“她現(xiàn)在到底是你姐姐了，你竟然開始護(hù)著她了！”
“我也是實(shí)話實(shí)說嘛！”紅巾道，“不過她現(xiàn)在失憶，以前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失憶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她未必肯活下去，也未必會(huì)接受大大。”墨雨道。
“可是現(xiàn)在問題是，慕容清為什么會(huì)變成水家的女兒，我父母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奔t巾道。
墨雨看著她，“所以——你想怎么辦？”
紅巾眨眨眼睛，詭秘地笑了笑。
行云閣。
水荀正坐在書房看賬本，忽聽下人來報(bào)，三小姐到了。
“父親。”清魂欠身道。
“清兒，你坐吧?！彼鞣畔沦~本，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在清魂的案旁。
清魂忙站起身道：“謝謝父親。”
“這是父親新研制的茶，你嘗嘗看?！彼餍Φ?。
清魂飲了口茶，道：“父親，我——真的是您的女兒嗎？”
水荀嘆了口氣，“清兒，你知道了？”
“是?！鼻寤甑溃岸?，紅巾應(yīng)該才是您的第三個(gè)女兒吧，或者說您只有三個(gè)女兒?！?p> 水荀道：“不錯(cuò)，我只有三個(gè)女兒?！?p> “那您可知道我究竟是誰？”清魂道。
“你原本叫慕容清，幾年前，我水氏一門落難，是你救了我們?nèi)?，后來你受傷失憶，我便將你帶回來做了我的女兒?！彼鞯?，“清兒，你的親生父母已作古多年，我也已經(jīng)改過族譜，你暫且安心在這里生活，待風(fēng)聲過去，我們再從長計(jì)議，如何？”
聽了水荀的話，清魂跪下道：“多謝您收留清兒?！彼饕娗寤旯蛳?，便也跪了下來，道：“清兒，這可使不得！你于我水家有大恩，我們做這些是應(yīng)該的?！?p> 紅巾躲在外面，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紅巾本來是想和自己的父親聊聊，然后旁敲側(cè)擊一番，沒想到正好撞見清魂來到了水荀的院子，這才翻墻偷聽。
“紅巾，有人來了！”一直在把風(fēng)的墨雨悄悄地跑過來小聲道。
于是二人躡手躡腳地躲在暗處，趁四下無人翻墻而去。
明珠院。
“看來當(dāng)年慕容清對水家不只是小恩小惠，才讓水老爺感恩戴德直到現(xiàn)在。”墨雨思量道。
“嗯——”紅巾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同意。
“我飛紅巾一向恩仇必報(bào)，既然慕容清對我家有恩，那以前的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奔t巾喝了口茶水道。
墨雨道：“既然這些事都已經(jīng)解決了，那明天起我便去街上巡查，希望再也不要有人被采花賊擄走?！?p> “我也要去！”紅巾嚷道。
墨雨笑道：“你娘怕是不會(huì)讓你去的！”
“你！”
“呀！紅巾，你看看你，哪兒有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還說！”
“我說錯(cuò)了嗎？”
“墨雨！你活得太自在了是不是！”
“你饒了我吧！紅巾女俠！”
“晚了！”
……
清魂回到尋仙小筑，久久不能入眠。
另一邊，狄仁杰正在月色下飲酒，四周一片寂靜，長樂幫的人都睡去了，只有替班的船夫在劃著槳。
人有心事，四周越靜，越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