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去給靈夕拿一套胭脂水粉?!睖蕚渖像R車回青城山了,楊祎突然說道。
楊青山脫口而出:“她?還不夠用?”
楊祎疑惑得看了過來。
“王公子之前把我上一批做的所有東西都買走了,一個不剩。后來聽他們家小武說,王公子把所有東西帶上了青城山,是要送給一個姑娘的。青城山上,不是只有一個姑娘嗎?”青山說著快速看了一眼張靈夕,又移開了目光,然后湊近楊祎說,“小武說從沒見過他們公子那么寶貝的模樣,東西看了又看,還買了好多別的東西上山,各式各樣的,都是女孩用的。”
楊祎垂下眼眸點了點頭,張靈夕一臉詫異。上次下山當天她就去了成都,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沒有見過王謹。
回山的路上,張靈夕窩在馬車角落里發(fā)呆,心中萬馬奔騰,“看楊祎的樣子,似乎知道啥。唉,之前覺得王謹有點不對勁,難道真不是錯覺嗎?!彼戳藯畹t一眼,對方也在看她。她沖他眨眨眼,他歪起一邊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抬了一下眉毛。
張靈夕心道:“完了。他在幸災(zāi)樂禍??磥硗踔敱憩F(xiàn)得挺明顯?!?p> 她又沖楊祎挑挑眉。楊祎盯著她的眼睛,撅了撅嘴開始抖腿。
張靈夕翻了個白眼,她想掐死他。
傍晚時分,三人到達了學(xué)宮。
張誠特地下山來探望,并親自給崔甯和楊祎把脈和檢查,確認兩人沒事后,再叮囑了不著急恢復(fù)練功,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幾日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張靈夕乖乖陪在旁邊,忍不住偷偷瞄了幾次對面的王謹,對方一直保持冷若冰霜臉,完全沒看過她,她松了一口氣。
張誠又交代了好一堆,才離開回山上道觀。他沒有問三個劍客的事。聽說崔甯有寫信給他說明情況,但見面完全不問也挺奇怪。是因為人太多嗎?張靈夕掃了一眼云旗堂,除了幾個特別邊緣的人,她的同學(xué)們似乎都來了。
道長一走,大家才圍上來。
溫少游道:“我溫神醫(yī)不在,你們居然還敢受傷,膽真大啊。你看,弄得大半月才回來?!?p> 平日不太一起玩的虞灼華也一臉關(guān)心地問道:“蕭兄的劍法是我們這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還有張師妹和楊公子,你們仨在一起,還能被人打得重傷?什么人這么厲害啊?!?p> 楊祎剛想開口,崔甯先一步淡淡說道:“是我們輕敵了。而且,當時我們都沒有帶武器,本就是陪靈夕去逛逛成都的。沒想著這也能和人在大街上就起了沖突,只是意外罷了。”
張靈夕聞言秒懂。崔甯應(yīng)該和道長商討過了,藏在暗處的人,不是那么簡單的“敵人“,學(xué)宮內(nèi)也不那么單純。是啊,怎么會單純呢。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靈夕你受傷了嗎?傷在哪兒了?”王謹直接走到張靈夕面前,冰山臉上居然寫滿了溫柔。
張靈夕正盯著虞家兄弟,想從他們臉上覺察到點什么,王謹突然站到眼前,嚇了她一跳。怔了兩秒,才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我一點傷都沒受。血都是兩個哥哥流的?!?p> 說完她聳聳肩,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蕭潯。巧了,對方也在看她。
待大家七嘴八舌的寒暄了一圈,張靈夕才得以回房間,天已經(jīng)黑透。推開大半個月沒有摸過的房門,她有種濃濃的歸屬感,她越來越把這兒當成家了。
她起手一張靈符點火,“哇?!边€沒來得及走到長桌旁點亮油燈,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正面墻邊的矮書架上,擺滿了東西。各種胭脂水粉和護膚品,她認得那罐子,都是月下蘭舟的。旁邊還堆著各種布料,長案上也多了兩個香爐三展油燈座。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沒有走錯,隨即快步過去點好油燈,再仔細查看整個房間:她用來儲水的木桶,換成了白瓷水洗,用的普通洗臉銅盆,也變成了一個雕花的新盆。
“這是……”張靈夕簡直昏厥。
“靈夕姑娘,這些東西都是王公子給您換的。”劉管家正把她的行禮給搬進來,看她愣在那,笑呵呵地主動解釋道,“這些都是上好的東西噢。王公子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這么有心。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每天來你房間,一呆就是半天,然后隔兩天就有新的東西送上山來。您要是再不回來,估計房間都能堆滿了去?!?p> 張靈夕一頭汗,尷尬地回道:“王公子。額……可能見我孤苦零丁沒人照顧吧。呵呵。他人真好?!?p> 劉管家曖昧一笑,“王公子才不是……”他看了看張靈夕,又一副了然的表情,“嗯。我們都很驚訝,原來王公子對人這么好的,真沒想到。姑娘好福氣啊。他可是王宗主的唯一嫡子?!?p> 張靈夕可高興不起來,她現(xiàn)在這光景,是在沒心情和他風(fēng)花雪月,心中嘆息:“王謹這是想干嘛?我真是看走了眼啊。原來他這么主動的嗎?可我驚恐大過驚喜是怎么回事?!?p> 劉管家看她不說話,表情又很復(fù)雜,連忙呵呵呵的賠笑,“姑娘的東西都放在這了,看您這次回來帶了不少行李啊。都是你在成都買的嗎?”
張靈夕腦子里一片混亂,回答得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是啊。第一次去成都,又呆了挺長時間的,不知不覺就積累了些東西。”
“那好。我先告退了。姑娘早點休息?!眲⒐芗液茏R相沒再嘮叨,轉(zhuǎn)身離開了,還非常體貼的把門關(guān)好。
張靈夕無奈的掃了一眼堆在門口的四個大箱子,只有小半箱是她出去逛街買的一些零碎東西,其他的全是甯夫人塞給她的。她嘆了口氣,也不想收拾了,走到床邊重重躺下,把鞋子踢掉,打了個滾,讓自己趴著,把臉埋進了被子里。
“我現(xiàn)在什么身份?看著是無親無故寄人籬下的小可愛。大概王謹也是沒見過這一款,所以……反正大世家的公子,可愛的山野小村姑帶一個回去,將來暖床也不是不行??烧鎸嵉哪?。騙人的細作,莫名其妙的皇后,還是活不過35歲的短命人。呵,他要知道我是金陵城里那個蒙面大祭司,看他還敢勾搭嗎?”
張靈夕想著想著又糾結(jié)了,在沒有任何身份加持的情況下,王謹會喜歡她,而且高冷如他,現(xiàn)在主動出擊了,肯定是喜歡她這個人,覺得她漂亮覺得她可愛唄,想想又覺得還是開心的,而且?guī)讉€月接觸,她也時常覺得他長的真好看。少女嘛,覺得好看真的很重要,反正她從不考慮什么出身地位。想要身份地位,她夾著尾巴當皇后不就行了。還是看臉的……